辛笠說完,用嘴代替手,毫不憐惜的吻住了她。
這種霸氣的感覺是小迸不曾感受到的。她先是傻傻的任他蹂躪,才想起要生氣,卻已忘了該氣些什麼,她不知道自己對這老土何時改變了態度;她明明就是瞧不起這種沒本事的家伙,但為什麼對他的吻她的反應是興致勃勃的呢?
仿佛過了一世紀,辛笠才緩緩的放開她。他們對看良久,看見了對方眼里的述惑。
至少不是只有她一人有這種蠢念頭。小迸心中安慰的想。
「唯有在這個時候,妳這張該死的嘴還算有它的價值。」辛笠開口道。
「你這是在調情嗎?」
她的反問惹來辛笠一笑,他聳聳肩,然後站起來。「如果能換來妳的安靜,就當是吧!」
「那你到底要去哪里?」
「既然妳認定我是個敗家子,而妳又自稱做賊的本事一流,為什麼沒有嗅出最近有個特展?」
「什麼特展?」小迸的好奇心立刻使她漠視辛笠的諷刺。
「世人雖然偏愛達文西的『蒙娜麗莎』,但我卻對出品于一八一一年,普魯東的『羅馬國王』情有獨鐘。」
「你沒頭沒腦的在說些什麼?」
看著小迸仍是一臉的茫然,辛笠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。他點了點她的額頭。「唉,蠢才,蠢才。」然後轉身離開了房間。
炳!要激怒小迸的方法可比她腦袋上的頭發還多。
沒錯,此刻的小迸已眼冒凶光,而辛笠早已走了,一點也不讓她有機會發泄。
小迸早忘了剛剛的不愉快,她立刻收拾簡單的行李沖下樓。
「女兒,妳要去哪里?」羅母喊住了她。
「哦,媽咪,我跟辛笠會出去幾天。」小迸扯了個謊,她又打破誓言了。
「辛笠已經走了啊!」
「呃我們在比賽看誰先到目的地。」不再給老媽質問的機會,她一溜煙的出了門。
第七章
小迸追丟了辛笠,只好獨自北上。
「最近雜事纏身,原來是羅浮爆博物館的名畫特展在這里舉行。」她待在旅館的房間里,用帶來的筆記型計算機,進到網絡查尋。
這次展示的是十七到十九世紀的風景畫,共七十幅,其中就包括「羅馬國王」。
對小迸而言,這些畫的價值遠不及「天使比爾」,她一向只求最好的,因此並不特別心動。但辛笠提起了它,使她決定要拿到「羅馬國王」,到時好在他面前炫耀。
第二天,她到了展示會場,看見了「羅馬國王」。
它規畫在肖像區內,只有50cmX50cm的大小,畫上繪有一個睡在森林中,沐浴在陽光下的嬰孩。
那嬰孩是拿破侖.杷拿帕特皇帝與奧地利的瑪麗.路易絲的獨子,在出生之時就被冊封為羅馬王,是最尊貴的帝王之身。
畫里的嬰兒全身只覆蓋白色的床單及大紅的被單,而他的頭上懸掛藍色的帷幔,這三種顏色意味著法蘭西帝國。
在嬰孩的周圍長滿了桂冠及香桃木,還有名為「皇室之冠」的花朵,從嬰孩的上方垂下,隱喻他有傲人的祖光及璀璨的未來。
整體而言,這幅畫的畫工細膩,意寓深遠。
她要定了它!
小迸不動聲色的繼續看下一幅畫作,但她的心思已不放在畫上。她暗暗的打量四周,策畫著晚上該怎麼下手,完全沒意識到有人把她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。
辛笠錯愕的發現,小迸的眼光有好幾次對上他,但她竟都視而不見。要不是他知道她心里在想什麼,鐵定會認定她不過是個調皮的小搗蛋。
不久,小迸離開了會場,而她始終沒發現近在咫尺的他,這讓辛笠找到她致命的缺點。他若有所思的想了想,然後才滿意的離去。
當夜,小迸一身勁裝的又回到展示會場,她如人無人之境的潛了進去。
苞在她後頭的辛笠終于證實了自己的猜測。那個與他同搶珍珠及撕裂「德川家康藏寶圖」的可惡小表,果然就是小迸。看她靈活的攀越過牆,他也不甘落後的跟進。
她真的是個高手!他不禁佩服的想。
再也沒有人能像她這麼擅用自己身體的每一部分。
他一直覺得她的個頭嬌小,直到現在他才算是見識了她的厲害。小小的通風口她可以輕易的鑽入,貼壁爬行幾乎讓他錯以為她有壁虎功要不是他知道她的目的是「羅馬國王」,他可能早追丟了她。
會場內暗藏了無數個攝影機,到處布滿了掃瞄器,辛笠一向有事前規畫的習慣,對于小迸場莽撞的作法卻處處可化險為夷,他心里是既欽佩又羨慕。
他來到「羅馬國王」的展示區內,暗中窺視小迸,只見她不慌不忙的取下背上的包包。他記得那個背包在山洞時他也曾見過。
當她拿出他遺失的亮帶時,他不禁又驚又氣,卻又忍不住揚起笑意。
她太大膽了!
偷藏寶圖那晚她故意觸動警鈴,讓他根本來不及收起亮帶,只得匆忙避開警方的追捕,卻想不到小迸竟折返回去取走亮帶。
這小不點不是智商低就是太過自信了。想起當時的畫面,他不免為她捏一把冷汗。
唉!現在他又何嘗不是呢?
辛笠大嘆了一口氣。
再不上前阻止,小不點真的會繼續玩下去。為了一幅他不怎麼想要的畫而竊取,這並不是他的作風,還是留給廣大的世人欣賞吧!
他悄悄的走到小迸的身後。
小迸沒想到居然有人跟她一樣覬覦這幅書,她突然感到心中的警鈴大響時,危險已近在她身後。
小迸停下手,她的身後靜得連呼吸聲也听不到,但她打賭,她的身後確實有人。
到底是誰?
有這般能耐的人絕對不是警衛,那還有誰會在這里出現呢?
表!
這念頭第二次閃進她腦子里。她記起不久前,那個令她著迷又無緣認識的「蒙面俠」。在這詭譎的時刻,她竟有種想大笑的沖動。
身後的「影子」好似不耐她的靜默,終于先有了動作,小迸的寒毛豎起,知道危險就要來了。
她握緊手中的扣環,她真恨自己為什麼拿的不是筆管,至少勝算會大些;現在把這些扣環當成武器是既可憐又可笑,但她仍準備奮力一搏,圖個險中求勝。
她的肩頭被輕拍了一下,她閃電似的轉身,雙手立即攻擊對方的臉。同時,她還伸出舌頭晃動,藉此造成出其不意的效果。
對方愣了一下,但像是早已料到她接下來的舉動,他輕易的卸下她雙手的力道,反手抓住她的腰,拉她入懷。
小迸的舌頭依舊吐在外面。但在看見對方後,她干笑了兩聲,整個人癱在對方的懷里。
是他!她朝思暮想的冤家。
見到他似笑非笑的低頭望著她,小迸想起自己的德行,她趕忙把舌頭伸回去,換成最溫柔的神色。
她驚喜的發現他露出有趣的眼神,不再把她當成小表看。她無暇細想他的轉變,心中甜蜜的滋味早已佔據她整個心頭。
此時的她早忘了「羅馬國王」,任由他帶著她離開會場。
小迸的順從令辛笠納悶,他從來沒見過她如此的溫馴。
招了輛出租車,他們倆一起坐上車。而小迸給終安靜的坐在他身旁,還緊緊的靠著他,如同甜蜜的可人兒。
她又在耍什麼把戲?
辛笠模不著頭緒。但他沒有多加揣測,因為司機不時用照後鏡瞄著後座的他們這兩位蒙面人,他只得在落腳處的公園前下車,免得日後增加不必要的麻煩。
他牽著小迸的手晃入公園,他們像是一對情侶般靜靜的走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