愛一個人越深,就越在乎他的感受。起初她為了能適應環境,編了一個無傷大雅的謊言,但現在卻演變成必須小心翼翼的掩飾,才不會對麥隆造成傷害。
謊言越編越大了!
她果她沒有猜錯的話,她與麥隆已經死了。可笑的是,她仍必須不斷的圓謊,縱然她不再說任何一句話,也掩蓋不了她已撒下漫天大謊的事實。
而她又有什麼資格去在意對依莎貝的感覺呢?
她心虛的模樣使麥隆靈光一閃。
依莎貝的影象瞬間與她重疊。
這不可能吧?但此刻,他卻忍不住的繼續著自己的妄想。
有一次,他曾問依莎貝怎麼會想到足球與馬球的玩法,她也是這般心虛的撇開了頭,用其他的話把問題給岔開了。
有太多的巧合是他無法解釋的,包括依莎貝顯露本性,他對這女子難以解釋的熟悉,難道這一切真如他所妄想的一般……
「EMERALD,你的名字是我想到貝兒有一套翡翠飾品,不知道你看過嗎?」
黃金玉搖扔頭,對麥隆轉移話題松了一口氣。
她知道貝兒!他觀察她的神色,是的,她的表情正表明了他們談著的是兩人都認識的人。
「那套翡翠飾品是克萊得姆家族的傳家之寶,共有一條項鏈、一副耳環、手鏈及一只戒指。」麥隆不動聲色的敘述,內心卻驚疑不定。
黃金玉警覺到了,她謹慎的望著他,聰明的不發一語。
EMERALD,為什麼失去你的好奇心了?麥隆邊想,邊繼續說著︰「那只戒指自從杰斯為貝兒戴上後,她就不曾再拔下來過。」
唔!黃金玉回想著。沒錯,那的確是只漂亮的戒指,原來它是杰斯送給貝兒的寶貝。這麼說起來,麥隆的確小氣,雖然她不愛這些石頭,可是他竟未曾送過它們來表達自己的愛意。想到此,她不滿的眼視他一眼。
麥隆•坎莫公爵從來就是個泛泛之輩。他把眼前女子臉上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,震驚于自己的假設竟可能是真實的。
她最後的目光使他心中一跳。
太熟悉了,依莎貝對他有所不滿時,總用這種眼神怒視他,接下來會把下巴高高的抬起;故意漠視他的存在。
丙然,黃金玉自尊心強的抬高下巴,扭頭不理麥隆。
麥隆又驚又怒,他想起了在小木屋內,依莎貝曾得過的假設。天!這居然是真的!
她曾問他是否仍會愛她?
他會愛她嗎?他會嗎?他大聲的問自己。
他不知道。
她不過是個不相干的女人,又是個異族女子,以他的社會背景而言,他絕不可能愛上她的。
但即使如此,為何她總能不停的吸引著他的視線呢,依莎貝尚未離去之前,她那姣好唯美的臉蛋絲毫激不起他的憐愛,看著做作的她,他只感覺到虛假,反倒是這女子的一聲嘆息,就能使他心疼得想不顧一切地保護她,這難道就是愛嗎?
黃金玉發現麥隆只呆呆地站在那里,久久不發一言,好奇的轉回頭,假裝不經意的看著他。
他在瞪她!
臉上是陰晴不定的。
怎麼了,她自問。迅速的回想剛剛的對話,沒有任何的破綻啊!
「EMERALD,」他喚她,吸引住了她的注意力以後,麥隆露出譏消氣憤的眼神,「不,或許我該叫你依莎貝?」
逃!這是黃金玉的第一個想法。她作勢欲逃開。
「想跑嗎?」麥隆這句話凍住了她的腳步,「你能跑到哪里去呢?」
「哈哈,」她干笑了兩聲,知道自己臉色一定夠難看了,「你在說什麼?我一點也不明白。」
「何必再裝呢?不如告訴我實情!」麥隆臉上只有不耐。
唉!這次她真的玩完了。「好吧,你想听什麼?」她平靜的問,就如同正準備陳述別人的故事,淡然的表現連自己都忍不住要為自己喝采。
「為什麼你會變成依莎貝?」
「這是我第二次來這里。第一次我是因車禍而至。車禍,知道吧?就是我曾向你提起的二十世紀科技之一,未來代替馬的機械產品。」她頓了頓,見麥隆接受她的說法後又說︰「和這次一樣的,我打開了門,四處探索這個奇異的世界,直到光束投射下來後,依莎貝也開了門;那時,我正站在她打開的門旁,依莎貝看見了那道光束,就把我推開,于是我跌入了她尚未關上的門里,進入了她的身體。以後的事你都知道了。」
「為什麼要欺騙,說你失去記憶?」
「你大概忘了自己下的命令了吧?不許出里的人接近我,在一處穿著古老衣服,冷漠如冰的環境里,我總要想辦法求生存,總不能告訴大家,根本無法令人相信的事實吧?我可不想被終生監禁。」
沒錯,這就是他愛的依莎貝,永遠有不屈服的戰斗力,以及對任何事的挑戰意志。
「你還想問什麼?」換她問他。
麥隆只能搖頭。
「好吧,那換我來問你,你怎麼會懷疑我是依莎貝?我確定自己不曾有任何不妥的言語。」
「何必言語求證呢?你的表現與……」他刻意省略了「我愛的」這幾個字。「依莎貝一模一樣,我甚至可以猜得出你下意識的動作。」
「原來如此。」她喃喃自語。
不等他們再為彼此多做解釋,兩道光束快速的罩上他們全身,接著他們便失去了知覺。
再次醒來,黃金玉可以確定這里一定是西方極樂世界,也就是麥隆所稱的聖殿。
清新的空氣,茂盛的花草,人們友善的優游于四周,如幻想中的天堂。
不管男女老少全都是一身的白,只在腰際系著一條亞麻似的帶子。黃金玉瞧瞧自己,也是如此的裝扮。
麥隆呢?她梭巡著四周,不見他蹤影,依莎貝呢?似乎也不在附近。
記起麥隆那譏諷的臉,與無法接受事實的震撼表情,她想,到最後,自己終究仍是孤獨的一人。
心傷的感覺沒有想像中那般痛,她知道自己是難過的,卻沒有心碎難以自持。
或許這不是個該傷心的地方吧?
七情六欲仿佛不存在,每個人看起來都是那麼快樂,臉上泛著純真的笑容,使她忍不住的報以微笑。
這才是人類真正追求的世界。
「姊妹,」一位年輕的黑人拍拍她的肩,「父親在喚你了。」他指指遠處一幢巨大的建築物,和善的對她說。
黃金玉順從的朝他所指的方向走去,終于遇上了麥隆。
他伸出手,黃金玉自然的上前與他相握。
再說話似乎已是多余,他們默默的並肩往前走。
潔白干淨的地上鋪滿了鵝卵石,草地里閃爍著亮光,她掙月兌麥隆的手,蹲,拾起一顆晶瑩剔透、狀如星星的玻璃石,愛不擇手地撫模著。
麥隆看她把玩著的玻璃石在她掌中射出如鑽石般的光芒,心中突然產生一般難以言哈的悔恨,他不曾送她任何東西,此刻的他是多麼後悔啊!
進入聖殿,不斷的有人指引他們該走的方向,這些人雖然優閑,但感覺並不頹廢或是墮落。
他們來到了一個巨大的拱門前,這扇門刻工精細,人物栩栩如生,充滿了藝術之美。
「進來吧,我的孩子們。」一道慈祥的語音傳人了他們的耳中。
兩人應聲而入,看見了依莎貝。
依莎貝譏嘲的望向他們仍緊握的手,黃金玉本能的縮回。
「來吧,孩子。」
呼喚聲使得黃金玉終于注意這個俗稱天父者的存在。
他一身的白,長長的頭發與胡子也全白而微卷的垂落著,他站在前方,黃金玉差點誤以為那是一尊雕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