麥隆厭惡的把她往前一推,依莎貝一個踉蹌,幸好沒跌倒。「呼,坎莫公爵,你似乎不大友好。」她語帶指責。
「麥隆!」黛兒大叫,又被哥哥的眼神嚇了一跳,訥訥的低語,「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……」
依莎貝拍拍黛兒的手安慰她,無懼的盯視著眼前的猛虎。「我與黛兒真心相愛,何必在乎旁人?」
麥隆心里浮出一絲贊嘆,這小子頗有勇氣。「好,那負起你的責任,把黛兒娶回去吧。」
「不,我不能娶黛兒。」
「為什麼?」
「因為我已有婚約。」
這句話把原來還可轉圜的局面霎時打得粉碎。
「你什麼?」麥隆陰沉的問。
「重听嗎?我不曉得坎莫公爵未老先衰。嗯哼,」依莎貝清清喉嚨,「我說我已經結婚了。」
「凡普完了!」杰斯對貝兒低語。
狄瑞微微冷笑,習慣性的關起通往室內的落地窗。
「你今天扮演一名劍客,不知你劍術是否如外表一般。」麥隆閑話家常般的問。
「我表里如一,大人。」依莎貝輕浮的鞠躬。
「很好,」他轉向狄瑞。「把你的劍借我。」
狄瑞迅速的遞出腰間的劍給公爵,黛兒狠狠的瞪他一眼。
「佐登•凡普子爵,為了我妹妹的名譽,我現在要求與你決斗。」
他說什麼?決斗?是了,這個時代好像有這麼回事。依莎貝思忖。
「佐登。」黛兒扯扯依莎貝的衣袖。「麥隆是出了名的劍客,別再玩下去了。」
「怎麼?你不敢?」麥隆挑釁。
「哈,沒有佐登•凡普不敢做的事。我接受你的挑戰。」正好把李奇的教的雜燴拿出來用看看,依莎貝想著,他總是在她面前吹噓,此刻就相信他一次。想像麥隆輸在她劍下的模樣,她反倒變得有點迫不及待。「就在這里嗎?」
「有何不可?」
杰斯與狄瑞充當裁判,他們依莎貝的眼神只有同情。
依莎貝進攻了第一招,誰都沒注意到貝兒輕「咦」了一聲。
五分鐘後,麥隆開始欣賞佐登•凡普了,雖然他外形不值一提,可是底里還真有兩下子。可惜他拒絕娶貝兒,為了這一點他得討回公道。
他抓住佐登的致命點了。麥隆微微冷笑,佐登雖不錯,但還是太女敕了。
沒心情再與佐登耗下去,麥隆使了個技巧,刺入了凡普的肩腫骨里。
兩位女士同時奔上前接住了昏閉的依莎貝。
「麥隆,別殺她。」她們大喊。
「她?」三位男士揚起了眉。
「她的劍術與我同出一門。」貝兒語氣鄭重地喊。「她不是佐登•凡普,她是依莎貝,」
「是的。」黛兒大器。「她是你的妻子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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坎莫城堡
桌上散置的酒瓶已空。
除了杰斯外,麥隆與狄瑞均微醺且心情惡劣。
為了避免再制造更多的丑聞,他們在倫敦的寓所穩住了依莎貝的傷勢後,便馬不停蹄的趕回了這里。
狄瑞沮喪于他的賭技竟輸給一個女人,而麥隆則在想他那個被自己刺傷的妻子。
他微微的苦笑,回憶在他拿掉她的眼罩及可笑的胡子的剎那,他實在無法將眼前昏迷不醒的女人與他印象中的妻子連貫在一起。
那個自私、任性、莽撞又隨便的女人跑到哪里去了?她怎麼來倫敦的?她不是怕馬嗎?為何不斷的有人告訴他,曾在海德公園看見她與黛兒瀟灑的溜馬?
她原本蒼白如死魚的膚色不見了,取而代之的是健康、紅潤的膚色,她贏狄瑞的賭技和與他比斗的劍術又是在哪里學的?為何沒人告訴他?喬伊這兩年在搞什麼鬼?
許多疑問沒人為他解答,依莎貝仍是昏迷不醒的躺在樓上的房里,他刺傷了一個女人,還是他的妻子。
多可笑,他向自己的妻子挑戰!
不一會兒,貝兒與黛兒下樓了。
她們一個神情嚴肅,一個早哭腫了雙眼。
「她還是沒醒。」貝兒說出了依莎貝的現況。「麥隆,你刺穿了依莎貝。」
他知道,他知道自己刺得她有多重,可是他當時不知道佐登是依莎貝啊!
「都是我不好,不應該答應她玩這個刺激的游戲。」黛兒的肩膀抽搐著。狄瑞只能靜靜的看著他的未婚妻。
「依莎貝的傷口已止血了,我想明天送她回明月山莊。」貝兒說道。
「為什麼?」麥隆問。
「她的功夫是師父傳授的,我想師父可以治她。」
那個唐人?他先是教了貝兒,現在又教了依莎貝,而該死的,這兩個女人的技巧都好得不得了,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?
「麥隆,你怎麼說?」貝兒催他。
「去吧,如果你認為這樣好,那就去做吧。」
「你不去嗎?」
「不,我沒有空。」
貝兒看著哥哥的眼光里充滿著不滿的迷惑。
「別再說一句話,」麥隆警告妹妹。「否則一切維持現狀。」
當天晚上,他第一次為了自己那有名無實的妻子失眠。麥隆一向平靜從不起漣筋的心,因依莎貝不再臣服于他,並表現出抗爭的勇氣而起了陣陣波濤。
主臥室里的陽剛味看不出他確實有個妻子。他佇立于窗前,凝視黑夜中的坎莫城湖,心里卻想著昏迷不醒的妻子。
他是有些愧疚吧?否則她的影子為何揮不去?
去看看她吧!至少這是他該做的。他這樣告訴自己。
走向樓上的客房,他突然又明白了一件事,在坎莫城堡里,甚至沒有留著屬于她以角落。對她,自己是不是太苛了呢?
客房里安靜無聲,他遣退了照顧妻子的女僕。
來到床前,麥隆注視著昏睡中的她。他們結婚有多少年了?四年?五年?他甚至不知道這椿婚姻是何時完成的。
看著她,麥隆極盡的可能的在記憶里搜尋自己的對她的印象,卻怎麼也無法跟眼前昏迷的女人畫上等號。
那似曾相識的面容繞在記憶中,但嫌惡之心卻早已消失無蹤,為什麼呢,他感到迷惑。
想想她的不忠吧!自己還在希望什麼呢?只因她窮苦迸出來一股勇氣,自己就這麼的深隱其中嗎?不,他是麥隆•坎莫,一個強者,一個永遠有著清醒腦子的男人,他能讓自己再犯相同的錯誤。
清除自己腦里再給她一次機會的念頭,他大步的走出客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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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月山莊
一個月後。
在一貴族與平民身分相差懸殊的社會里,明月莊的主僕不分,令人難以置信。
像現在,堂堂一個伯爵與馴馬們穿著兩種不同顏色的布衣,瘋狂的在草坪上踢著一顆球,或用頭頂,若用胸頂,誰能想像他們身分上的差異?
杰斯•克萊得姆伯爵瘋狂的愛上依莎貝盜用未來的世界的這種運動,這使他滯留于明月山莊,樂不思蜀,而貝兒而則許久未見李奇,也樂得藉此承歡膝下。
依莎貝的傷勢已大致痊愈,當她醒來,清楚自己回到山莊後,雖明白了丈夫的無情及冷漠,但她不在乎。
因為她的未來與麥隆•坎莫本來就是兩條不交叉的平行線。倒是杰斯與貝兒能停留于明月山莊,又成為她的好友,這是意外的一份禮物。
將馬牽出,牛肉餡餅的香味一陣陣的傳來,依莎貝嘴角浮出笑意,想像貝兒與黛兒在廚房里刻苦碌的榜樣。
這點心是她突然想起的,口授兩位小泵後,她們興致勃勃。自告奮勇的親自下廚,試著做出這道美食。
看來這兩位小姐今天是不會陪她騎馬了,她跨上馬,一扯疆繩,小黑奮力一躍,隨即向前馳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