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花瓣兒的眼臉動了動。
斑立寒這輩子從沒如此感動過,同步的,他也感受到生命注入了她的體內。
她慢慢的睜開眼,高立寒摟著她,眼眶早已溢滿淚水。
小花瓣兒見到高立寒,第一句話便是說︰「你瘦了。」她抬手模模他長滿胡碴清瘦的臉。
這是天籟之音。
他緊緊的擁住了她,喜極而泣。
窗外,遠遠的傳來「呵呵呵!」的笑聲,漸行遠去。
「我愛你。」兩人驚奇的互看一眼,不約而同的月兌口而出。
聖誕夜的奇跡,又一次的為人類譜下完美的結局。
***
天堂與地獄的交界中,騰空懸著一張臬子,上頭擺著一瓶酒及兩只杯子。
桌子前頭張著一片布幔,放映的影片已結束。
酒已半空,賭局也已結束。
誰輸?誰贏?
天界與地獄的王各自沉吟的想著自己的勝負比例。
可惡,這老頭居然瞞著他,在亞曼取走高立寒的魂魄時,先偷藏起高立寒的軀殼,使他失算的又把高立寒的魂魄放回了他自己的軀殼內。撒旦心中恨恨的想著。這傻瓜笨得想成全自己屬下的愛情也就算了,干嘛還來壞他的事,把他也給拖下水。
不過他當然不可能對這老頭承認自己失算。
「我至少贏了百分之五十。」兩王不約而同的說出想壓下對方的話。
「你心口不一、出爾反爾,私自取了高立寒的魂魄,讓我們這個賭約弄到最後什麼也不是,還自以為成功的把我蒙在鼓里耍得團團轉。」天帝指責著。
「你也好不到哪里去,把小花瓣兒的軀殼自地獄的禁區偷走。」撒旦王回辦。
「你什麼也沒得到,高立寒的魂魄雖屬于你,你對他也莫可奈何。」
「哈!芍藥呢?你也沒能留住她。」
一我至少曾把她接回天界。」
「高立寒至今仍是我座下的死神。」
天帝氣不過撒旦的嘴臉。「好,那咱們再賭一場。」
賭?撒旦的心又活動起來。「賭什麼?」
「只怕你不敢。」
「哈,放馬過來,我照單全收。」
「賭你兒子會不會愛上芍藥日後生的女娃兒。」
亞曼?撒旦一驚。
「怎樣?不敢吧?」
亞曼怎可能再愛一次?他懷疑。
「好,我賭他不會。」
「來,在賭約上簽名。為公平起見,這女娃兒將只是個凡人,不會有屬于天界或冥界的困擾。」
「就這麼決定。」
兩王于是又起了另一份賭約,並各自在心里打著如意算盤。
天帝笑了起來,而撤旦則嘿嘿的自認為穩操勝算。
諸位看倌,您以為呢?
尾聲
門鈴響起,貴客臨門,晁善與垢兒雙雙迎去。
門外站著一對璧人。男的略顯瘦削,但神采奕奕、器宇軒昂,女的害羞靦腆,清新娟秀,未曾染上一絲世俗氣息。
遠小女子就是差點帶走他老婆的死神嗎?晁蓋本能的搖搖頭,無法將眼前的小女人和冷酷的死神畫上等號。
「哎呀,晁哥哥,你發什麼楞?」垢兒用手肘推推身旁看傻了的丈夫。「歡迎,請進。」
晁蓋看著自己的妻子拉著那小女子熱絡的往客廳走去,忍不住問了高立寒一句,「兄弟,如此縴弱的女人是死神?」
斑立塞深情的看著小花瓣兒的背影。「如假包換。」
「嘖嘖嘖,二十世紀的女人個個不同凡響。」
「哥哥,我好像听到抱怨的聲音?」
「你听錯了吧?應該是某個男人找不到他思念的女人,從白色屋子里發出來的嘆息聲吧。」晁善意有所指的調侃。
「不對,好像是某個男人只為了一時難以節制的沖動,害他老婆為了生下他的種,差點一命歸陰,守在老婆身邊嚎啕大哭的聲音。」高立寒不甘示弱的回道。
「那嗡嗡嗡的聲音又是什麼?」晁善假裝眼光朝上,四處望了望。
「什麼嗡嗡的聲音?」
「自己的女人不追,像個無頭蒼蠅般四處黏著別人的老婆。」
斑立寒發出一陣大笑,兩人一起走向客廳。
對此四人而言,在新的一年里,再也沒有比擁有彼此的愛更美好的了。
他們閑話家常,計畫著到瑞士去滑雪。
斑立寒坐在小花瓣兒的身邊,佔有的環著她的肩。聖誕假期一過,他便急著把她推進教堂結婚,連晁蓋夫婦都來不及通知。
這是小花瓣兒第一次與晁蓋、垢兒正式見面。
小花瓣兒擔任死神太久了,並不擅長與人交際,只是靜靜的坐在丈夫身邊,益發惹人愛憐。
此時,嬰兒房內的抗議聲響起。
「女圭女圭起床了。」垢兒起身到房里將小女娃抱了過來。
清澈的大眼、天真無邪的笑容,惹得小花瓣兒把小娃兒從垢兒的手中接過來。
「立寒,女圭女圭好可愛,但為什麼只有兩顆牙齒?」
三個人全被小花瓣兒這一問給問住了,要向她解釋人類生長的過程,得花好長的一段時間。雖然小花瓣兒算起來至少也近千歲了,但事實上純真的心仍只有十七,況且又走出生于保守的宋代。
「你喜歡小娃兒嗎?咱們自己生一個。」高立寒咬著小花瓣兒的耳垂,戲謔的低語。
白皙的臉龐霎時酡紅,她低著頭害羞得不敢看他。
女娃在小花瓣兒的懷里扭動,突然靜止下來,滴溜溜的眼珠子朝著小花瓣兒的身後望著,專注的凝視。
「女圭女圭,你在看什麼?」小花瓣兒逗著她,也朝身後看。
只見到晁蓋平時練拳的場地,並無他物。
「亞曼,亞曼。」還不會說話的女圭女圭清晰的喊出讓四個大人為之驚愕的名字。
頓時,四人的眼光全順著女圭女圭的眼神望去。本來空無一物的場地,先是出現了一團黑霧,然後普魯德從霧中走了出來。
斑立寒確定自己仍存有死神的能力,小花瓣兒的仙力亦未失去,他們竟然感覺不到普魯德早已來到身邊?
這只說明普魯德的力量變得更強大了。
四人明知斗不過,但仍全神貫注的戒備著。
「各位,久違了。」普魯德夸張的向眾人一鞠躬。
「好個不速之客。」高立寒對他可說不出好話。
「是啊,所以我不現身。但……」他手指一動,小花瓣兒懷里的女圭女圭居然轉到他手里。「為什麼你感應得到我?」他對著女圭女圭說著。
「亞曼,亞曼。」小娃兒也不怕,雙手抓著普魯德的臉,不斷的叫著他的名字,然後小臉蛋湊近他的臉頰,弄得他滿臉都是口水,搞得氣定神閑的普魯德一陣手忙腳亂。
原來要搶回嬰兒的晁蓋與高立寒倒不著急的又坐回原座。
備兒見普魯德的狼狽相,向前抱回嬰兒,解決了普魯德的尷尬。「來,坐。」
「垢兒,你干嘛邀這卑鄙的男人?」高立寒馬上抗議。
「立寒,冥界太冷了,大過年的,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?」垢兒柔聲安撫他。
普魯德挑興的走過高立寒身邊,大剌剌的在他對面坐下,對上了小花瓣兒,痴痴的凝望著她,思念之情溢于言表。
她更美了。普魯德心中輕嘆。是愛情的力量嗎?可惜自己永遠也沒有能力可以灌溉她成為嬌艷欲滴的花朵。
斑立寒見普魯德似乎仍無法對小花瓣兒忘情,幾乎想干脆將小花瓣兒藏起來算了,那副急欲保護心上人的神情,激得普魯德想再惡意的逗弄他。
幸好小娃兒幫了高立寒一個忙,不知何時,她已離開母親的懷抱,又爬上了普魯德的膝蓋,像個吸鐵般緊摟著他不放。
對于地獄大王而言,這真是個難堪的場面。
在其他四人還沒捧月復大笑之前,普魯德早落荒而逃了。
歡樂在屋內揚起,其中高立寒笑得最大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