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可奇了!現代的人類像他這般情形實屬稀奇,又為何能忍受高立寒的無禮呢?
晁蓋彷佛可感受到她周身散發的陰氣,突然往她站立的方向發了一掌。
七十七號輕易的躲開了。哼!盡避你在人類當中算是個佼佼者,但要跟我比起來可還差了一截。她冷笑的想著。
晁蓋憑感覺又揮出一拳,力道又比上一拳更強些。
好,就陪你玩玩吧!七十七號決定奉陪到底,又輕巧的躲開了。
晁蓋擊出的每一拳,下手越來越重,周道的氣流也越來越強。
首先發現不對勁的是李垢兒。「晁哥哥怎麼啦?像在拚命。」
斑立寒這才正眼望去?瞧見七十七號像在玩捉迷藏似的閃來躲去。「她在干嘛?」
「是啊,晁哥哥這般打法,好像遇上了什麼強敵。」李垢兒以為高立寒指的是晁蓋。
斑立寒看了垢兒一眼,記起除了他,別人看不見七十七號。
那麼晁蓋看得見嗎?他仔細觀察著。不,他好像看不見,看他謹慎的出拳,好像全憑感覺。
這男人的武術造詣比她強好幾倍。七十七號心想,逐漸露出窘態,狼狽的閃過晁蓋剛剛發出的一拳。
斑立寒急忙把嬰兒交還給垢兒。他得阻止晁蓋,否則七十七號會受傷,看來晁蓋似乎打得到她。
說時遲那時快,他還來不及開口制止,晁蓋一拳結實的打中了七十七號。
「住手!」高立寒大喊,制止了晁蓋的下一拳。
七十七號吐了口如墨汁般的黑血,顯得觸目驚心。
「你還好吧?」高立寒問七十七號。
「你在干什麼?」晁藍見高立寒舉止怪異,彎像是扶起什麼「束西」似的,但他卻什麼也沒看到。
七十七號站不住,高立寒索性將她抱起來走向沙發。
「立寒,發生了什麼事?」垢兒讓開來,關心的問著。
「我也說不上來,不過晁蓋打傷了我一個朋友。」
「朋友?是那股陰氣嗎?」晁蓋問。
斑立寒點點頭,然後轉而看向七十七號。「你還好嗎?」
不好,一萬個不好。他干嘛還要理她?七十七號撥開他握住她手臂的手,轉身背著他低聲啜泣。
「很疼嗎?」高立寒溫柔的問。
備兒雖只听見高立寒單方面的問話,卻慧黠的早已猜到一二。她拉著愣在一旁的晁蓋,對他使個眼色,兩人一起悄聲退回臥房。
「立寒在發什麼神經?」難得高立寒來的時候,還有他和垢兒兩人獨處的時間。晁蓋接過已沉睡的小嬰兒,把她放在床上,扶垢兒坐到沙發,再把她放在自己腿上。
備兒摟著晁蓋的脖子,愛極的親他一下。「立寒在戀愛了,他自己還不知道。」
「戀愛?跟那團陰氣?」晁蓋不以為然。
「那是我們看不到,不過對立寒可不。」
「奇怪的說法。」
「你大老遠從古代來,只為了與我共給連理,誰又會相信?」靠著晁哥哥的胸膛,垢兒低笑的說著。
「是啊,誰又會相信?不過無論時空如何交替,我只愛你一個。」
「我也是。」她抬頭深情的望著地。
「我把她打傷了。」晁蓋微蹙眉,擔心的說。
「她會感謝你的。現在不準再想其他的事,吻我。」話鋒一轉,垢兒嬌蠻的命令著。
晁蓋好笑的看著他的妻子,印上深情的一吻。「遵命,夫人。」
***
「告訴我,你哪裹不舒服?別只顧著哭嘛。」高立寒軟聲哄著七十七號。
七十七號抽噎著,硬是不肯開口。
「讓我看看你的傷勢,好不好?」
他一踫到她,她便撥開他,不願讓他靠近自己。
「你這樣延誤治療會更糟糕的。」
「反正已經死過一次,又有什麼關系。」七十七號冷冷的回著。
「你又何必跟自己過不去怩?」
「你管得著嗎?」她霍然坐了起來,身子禁不住突然的震動,又吐了口黑血。
見她按了手臂上的按鈕,高立寒知道她要離去了,張開手臂便抱住她。頓時,觸電的感覺通過高立寒全身,他覺得自己仿佛將被活生生的剝離。
「你找死嗎?」七十七號趕快又將自己拉回來,怕在移動時會傷到他。
「你這麼走,我不放心。」高立寒固執的看著她。
真是冤家啊!七十七號盯著眼前的男人,一向孤傲如她,竟也墜人紅塵中解不開的情網里,她又能拿他如何呢?
「帶我回你那兒吧。」她眼里全是挫敗,懊惱不已。對這個男人狠不下心,就注定自己在劫難逃了。
斑立寒立刻抱起七十七號往外走。
別人看不見七十七號,這使得高立寒的動作充滿怪異,但他可管不了那麼多了,隨他們愛怎麼想都行,此刻他心里只有這倔強又難纏的小女人。
七十七號發覺高立寒並沒有記起要與李垢兒打聲招呼,便逕自帶她離去,她小心眼的心里又有了一份甜甜的喜悅。
***
抱著七十七號,高立寒又回到白色屋子。
兩個月以來,他回到這幢房子的次數已越來越多,連他自己也沒發覺感傷的情緒已被沖淡許多,而且每次幾乎都有七十七號跟在身邊攪和。
他急急的將七十七號抱往樓上,放在主臥室的床上。
這張床雖是為垢兒買的,但七十七號卻是第一個睡它的女人。
躺在床上的七十七號,面色比剛剛更加蒼白,隱隱透出死氣。
雖然明知這她在三度空間內算是已死的人,但高立寒仍看得心慌?「我該怎麼幫你?」他知道自己空有醫術,但對她卻是英雄無用武之地。
七十七號瞧見高立寒焦急的神情,不禁心跳漏了幾拍。這是他對她的關心嗎?
「你倒是說句話呀!」高立寒一急又對她吼了起來。
七十七號不知道她要說什麼?胸口那掌熱氣在她陰寒的身子里流竄,就好比水火同源,令她痛苦難耐。
她需要一個冰冷的環境,四度空間中到處都是,但他如此柔情的對她,卻令她舍不得離去。
她體內的一股熱源突然竄向她的四肢百骸,讓她渾身止不住的顫抖。
斑立寒見七十七號原本灰白的臉瞬間脹紅,艷若桃花,卻狀似十分痛苦。他大驚,急忙上前緊緊的將她擁入懷里。
就這樣讓時間停止吧!雖然痛苦,但她願意。
終其一切的代價,只求能靠在這個男子的懷里到永久。七十七號閉上眼祈禱著。
***
熬了一天一夜,高立寒能做的只是抱著她,哪里也沒去。
「你懂得放血嗎?」七十七號終于有了動靜,問他。
斑立寒點點頭。
「幫我放血吧。」七十七號伸出雙手,原來連指甲也是雪白的她,現在卻是如墨汁般的黑。「全逼到這里了。」她低低的陳述,輕喘了一口氣。
斑立寒依言為她放血,十指流出來的血液一滴一滴的,亮得猶如黑夜的珍珠。她指甲的顏色隨著流出來的血液,漸漸轉為淡褐色。
「好了。」七十七號嘶啞的說。
斑立寒抬頭,只見她雪白的臉布滿了顆顆晶瑩的汗水美麗得讓他心疼。
「疼嗎?」他問。
七十七號搖搖頭,連說句話的力氣都沒有。
斑立寒可以感覺到她很痛,卻仍固執的抿著嘴,不發一語。才不過一夜的工夫,她已憔悴了許多。
這女人外在的冷漠早已不復見,流露出外柔內剛的本性,雖然完全不符合高立寒喜歡的典型,但他依然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。
他輕柔地拭去她臉上的汗水,發現她甚至連唇色也是白得嚇人。
可是他仍想吻「它」。
低下頭,唇瓣觸及她的,感覺冰冰涼涼、柔柔女敕女敕的,然後忘我的品嘗。他本能的帶領她躺回床上,用手肘支撐著自己的重量,怕不小心會壓壞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