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就無法心安理得嗎?」聶宥淮雙手環胸犀利的道︰「其實你錯了,每個孩子在父母的心目中都一樣重要,這些年來,古家伯父伯母為了尋找雨兒簡直是心力交瘁,如果你真的疼愛過她,我想你就能明白那個痛楚。」
記憶中的古夫人連繡雖然有丈夫的疼愛及一個漂亮的小女兒,但她一直都是不快樂的,直到現在聶宥淮才明白真正的原因。
「我……我明白了。」雖然聶宥淮的語氣不客氣,但項釗仍不怪他,他能體會那種失去孩子的感覺,「聶公子,星兒……我是說雨楓,她雖然很任性,但是她絕對是個善良的孩子,希望你以後多多照顧她。」
聶宥淮明白項星怡,在這些年來已跟項釗建立了深厚的父女之情,而他是她未來的夫婿,自然也不好多為難這位也算岳父大人的長輩了。
「放心吧!老實跟你說,雨兒是我指月復為婚的未婚妻,你不說我也會好好照顧她。」聶宥淮道。不過若那小妮子再敢胡來,他不會就這樣任她胡做非為的。
「未婚妻?」項釗顯然對這個消息有些驚訝,不過他卻非常高興,那表示他的星兒在聶宥淮的保護下絕無性命之慮,「太好了,這真的太好了。」
可惜的是,他一直有意將項星怡和自己結拜兄弟的兒子卓定敖配成一對,這下希望恐怕要落空了。
對了,他這才忽然想起到江南去找尋劍譜的佷兒,不知道當他再回到壑山寨,看到那里的景物後會有什麼反應。
當然,他最放心不下的還是他那烈性的女兒,但願她少了他這爹當靠山後,能夠收斂她那大小姐的脾氣,不然他可真要為她擔心了呢。
第四章
深夜,萬籟俱寂。
一抹黑影由長平縣府尹里最後排的精致繡閣里飛掠而出,俐落的身手躲過幾隊巡夜守將的耳目,直奔向地牢。
她藏身于地牢附近的大樹上,一雙烏黑的眸子直瞅著幾個在外防守的獄卒瞧,在確定里頭大約的獄卒人數後,慢慢的移向他們身邊去。
縣尹里的獄卒當然也不是普通的角色,在她進一步行動後,立刻發現她的蹤影。
「你是誰?三更半夜鬼鬼祟祟的想做什……」
只可惜他們的話還沒問完,隨即聞到由那抹黑影身上所發出的一股香味,而後倒地不省人事。
接著她以同樣的手法迷昏了所有想上前阻止她進入地牢的人。
「星兒,是你。」項釗在睡夢中迷迷糊糊隱約間到一股壑山寨特制的迷魂香氣,當機立斷的屏住呼吸,並拿出解藥服用,不過想也不用想,唯一可能這麼做的人自然是他那不听話的女兒嘍!
「爹,我是來救你的。」邊回答,項星怡雙手不停的找尋著獄卒身上的鑰匙,想要幫他開門。
「不用了,爹在這里很好,而且這也是我應受的,倒是你,你趕快走吧!免得讓人發現了。」項釗擔憂的道。
「不,我一定要將你救出去,你等等。」項星怡仍舊固執的搜尋著每個獄卒的身子,奇怪的是怎麼也找不到她想要的鑰匙。她緊皺著秀眉喃喃自語︰「奇怪了,怎麼會這樣,怎麼會找不到?」
她不死心的再找一遍,她就不信鑰匙真的會長腳自己不見。
「星兒,別找了,快走吧!這……這或許是個陷阱。」照他行走江湖多年的經驗來看,這的確有些古怪。
這時項釗才回想到今天下午聶宥淮臨走前召集了幾個獄卒,不知道跟他們說了些什麼,難道……項釗猛地一驚,連忙喊道︰「星兒……」
不過他的聲音在見到項星怡背後的那個人後,自動停止。
丙真是他,這下完了。
「別吵,爹,你就相信我嘛!我一定會找到的。」她又一次固執的大喊,頭卻一直低垂著尋找著,絲毫沒發現異狀。
「你在找什麼?需要我幫忙嗎?」聶宥淮低沉的嗓音問道,促狹地看著她那忙碌的小手。
「不用。」她頭也不抬道。
「真的不用?」他喉間發出陣陣低啞的笑意。稍蹲低身子,輕握了一下她那雙白皙的小手。
「哎呀!別煩,再吵,我將你丟到壑山崖下。」東西找不到氣都氣死了,竟然還有人來搗亂,真是活得不耐煩了。
咦!不對,身邊怎會出現奇怪的笑聲及說話聲,而且還有種熟悉的感覺?視線再移近那只握住她的大手,怎麼這只手也好像很熟悉……
她慢慢抬頭,目光移向大手的主人,在看到那雙寫滿戲謔的眼眸後,她驚愕地倒退一大步。
「哎呀!」倒退時一不小心,絆到了一個被她迷昏的獄卒,若不是聶宥淮眼明手快,及時將她牢牢抱住,她不跌成腦震蕩才怪。
「呵!你好大的本領啊!竟然想劫獄?」攬著她柔弱無骨的嬌軀,聶宥淮靠近她的耳邊略帶嚴肅的道。
眼神瞄了一眼牢里被迷魂藥迷昏的眾人,聶宥淮心里覺得好笑極了,這丫頭是來救人還是來搗蛋的?居然將所有人迷昏,只除了項釗而已。
「我……」
他突如其來的出現,加上黑眸中深奧難測的神態的確嚇著了她。這是怎麼回事?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?怎麼會知道她要劫獄?還有難道她一直找不到的鑰匙在他身上?
「怎麼不說話?我記得你一向不是這麼沉默的人啊。」聶宥淮見她呆愣的模樣有趣的逗問。
見他神態自若,似乎並不驚訝她會來劫獄的樣子,項星怡總算明白了一點。
「是你……是你事先拿走鑰匙的!」她猛力推開他大喊。
「聰明。」聶宥淮唇邊揚起一抹莫測高深的笑意。
「不,你怎麼會知道?你怎麼會事先知道這件事?」她明明沒告訴過任何人啊!
「呵呵……你就姑且將它當成是我們之間的默契吧。」
「默契?哼!誰會與你這大騙子有默契。」項星怡火爆的回道︰「好吧!既然落在你手里,我也無話可說,你就把我關起來吧!」她將自己的雙手端到他面前。
聶宥淮瞄了她的手一眼,笑意又重新爬上他的臉。
「沒問題。」他拉起了她的手往外走。
「喂!你要去哪里?地牢不是在這里嗎?」項星怡發現他竟然往外走去,急忙道。
「地牢?我若將你關在地牢里豈不是稱了你的心?不,那太便宜你了。」他狀似正經的道。
「不關地牢要關哪里?」難道還有哪里比地牢還適合?
「這……」聶宥淮故意沉吟了一下才道︰「階下囚似乎沒有發問的權利。」
「我……」項星怡突然奮力掙月兌被他拉住的手,「除了地牢,我哪里也不去,我要跟我爹在一起,爹,你快說話,你快認我呀!這樣我們才可以關在一起,爹……」
她轉頭朝向項釗喊道。
項釗是個明眼人,他一看就知道聶宥淮不會為難他這寶貝女兒的,與其讓她跟在身邊受苦,他寧願——裝昏。
對,沒錯,他也是個受他寶貝又糊涂的女兒的迷魂香所害之人,頭一偏,眼楮往上吊,一句話也沒說就這樣「昏死」過去了。
「爹,你怎麼了?你怎麼了?」見項釗突如其來的轉變,項星怡簡直著急死了,「你快看看我爹啊!他不知道怎麼了?還有……還有女乃娘、丫頭……聶宥淮,你快看看他們嘛!」她著急的大喊。
聶宥淮當然明白項釗裝昏的理由,他果然不愧是個老江湖。
既然他都這麼合作了,聶宥淮又豈能辜負這泰山大人的美意?
「他們怎麼了?你該比我更清楚才是吧。」聶宥淮朝一旁昏倒的獄卒瞄了一眼,暗示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