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然,他們還會再踫面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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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哇!真羨慕書兒有個人肯為她而死。」觀晴見到他們走後,感概的說。
而她呢?
她略帶少女憂愁的眼神看著楚麟彥,她的未婚夫,將來若她遇上了這種危險,他是不是也會像莫休一樣,毫不猶豫的救下煙之書?
她完全沒把握,誰要他們現在的關系像世仇。
「我也肯為妳而死。」宋靖韜回答,不過他明白這不是他這可愛又任性的妹妹要的答案。
臂晴扯了一個笑容出來,她是知道她大哥對她的好,不過,宋靖韜卻永遠無法代替那讓她一見鐘情的人。
這時,一直呆愣著的楚麟彥才出聲說話。
「我……我輸了。」他沮喪的說出這句話,黯然跌坐在地上。
罷剛他也有機會像莫休一樣英雄救美,不過他卻沒那種勇氣。
「不,你從來就沒有贏過,煙之書一直都是喜歡莫休的。」宋靖韜殘酷的對他說出這個答案。
「他就這樣死了,我真不甘心。」楚麟彥心中有股遺憾,他沒法子擒住莫休了,更沒法子再贏得煙之書的芳心。
「死?那個大莫真的會死嗎?」很少這麼乖的觀晴愣愣地問,剛剛的一切真的嚇壞了她。
宋靖韜和楚麟彥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,雖然這個答案那麼確定。
「我送妳回侯府。」宋靖韜對觀晴說。
「我不想回去。」她撒嬌道。
「不行。」宋靖韜強絕的口氣無庸置疑。
「大哥,我還想見書兒,她現在一定很難過。」觀晴要求道,更何況她才剛來不久,絕不想就這樣離開。
「不,這里太危險了,況且她也不見得會是妳的朋友。」
「不,書兒不一樣,她是個好人。」
不一樣?書兒不一樣?
自己現在是能深深的體會了,那個女孩的確是純真得可以,否則他在下手時也不會那麼猶豫。不過不管煙之書是如何的好,在經歷過莫休的事情後難保她不會性情大變,所以他依舊得考慮到觀晴的安全。
「我還是不能讓妳留在這里。」宋靖韜拉著她,朝楚麟彥點點頭,「告辭。」
「可是……」觀晴將腦筋動到一直怔忡的楚麟彥身上。「你不用擔心,楚麟彥會保護我的,楚麟彥你說對不對?」她要求的目光楚楚可憐地投向楚麟彥,希望他能讓宋靖韜改變主意。
楚麟彥現在心情低落,再加上和觀晴一見面就不對盤,他當然不想要觀晴留下來,不過他能說不對嗎?人家現在可不是個番女,而是個郡主啊!
「郡主怎麼說就是了。」他朝兩人做個揖便走回房去。
「觀兒。」宋靖韜等著觀晴自己回答,但他心里已有個譜了。
「大哥,觀兒沒有做不到的事,你讓我試試嘛!」她是留下來定了。
宋靖韜思略了一下說︰「好,三個月為期限,不過妳的身分還是不能公開。」
他擔心楚有天夫婦會對這媳婦另眼相對,畢竟沒有女孩子會在未過門之前隨便和未婚夫見面的,更何況她還是個郡主。
「這個我自有法子。」觀晴有把握的點頭答應,可愛的眼楮眨了眨撒嬌說︰「那爹娘那邊就交給大哥幫忙了。」
「拿妳沒轍。」宋靖韜模模她的秀發,道︰「要小心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觀晴露出甜甜的笑靨回答。迎著微涼的夜風,她的心情是肯定的。「對了,大哥,你要去哪里?」眼見宋靖韜要走,她問。
「哼!那惡毒的女孩是該得到教訓的,不是嗎?」話說完,宋靖韜飄然的身影已經離開了現場。
「教訓?」望著他的背影,觀晴不自覺得有些擔憂,煙之棋不是個好惹的人,這點她是看分明了,不過,她對宋靖韜也有信心,畢竟他是她最崇敬的大哥。
第九章
白幕又換上了黑夜色彩,一徑的期待,又過了一天。
在等待中往往一小寸的光陰都是艱苦難熬的,尤其是這種生離死別的時刻更是教人傷心難受。
五天了,莫休已經整整昏迷五天了,這五天來煙之書陪伴在他身邊,不說話也不動,整個人像是凝滯靜止的,若不是眼淚仍舊不停的滑落,恐怕會以為她不是個活生生的人。
「肩上的傷好點沒?哎呀!妳別哭了,再哭下去分舵里要淹水了。」煙之畫忍不住走進房來勸阻道,臉上的表情極為煩悶。
煙之書蒼白著一張臉,愁緒堆滿面前,淚水還是不自覺的滴落,肩上的那點小傷對華玦晨來說是小兒科,根本不礙事,反而是莫休較令她擔憂。
哎!見她如此,就算聰明絕頂的煙之畫也拿她無可奈何。
不過她也的確是听明,在谷劭將她「拐」離咸陽約有三天路程的地方時她就發現到不對勁,繼而死纏活賴的要谷劭再帶她回咸陽「看熱鬧」。她想知道她所教的偷心術是否有效,也想知道小笨蛋煙之書是否已經釣到目前「最有價值」的男人,莫休。
誰知道就在她再度回到咸陽分舵時,見到的竟然是一個哭哭啼啼的煙之書和一個快要死了的莫休?!
于是,她不敢有所耽誤,立刻集合了長嘯堡和胭脂門兩大勢力努力去尋找人稱「少年神醫」,就是煙之琴的丈夫華玦晨。
很幸運的兩天後就找到了人,不過,煙之棋的下手實在是不留情,那可怖的劇毒並非華玦晨的能力可解,所以只能暫時用赤芝先護住他微弱的心脈,若再找不到起死回生草(靈芝草),恐怕只是拖時間而已了,難怪煙之書會如此難道。
「妳說話啊!別悶著嘛!」煙之畫快被她這種陰陽怪氣的態度給悶壞了。
「我……我好擔心,好……難過……」她重復著這幾天老是說的幾句話。
「如果妳擔心難過的話,妳可以吃一堆東西肥死自己;不然妳也可以找個人捉弄一下,讓自己開心一點;要不妳也可以拿支筆將自己畫成丑八怪……很多方法的,用不著一直哭。」煙之畫好心地建議著。她最不喜歡見到人哭,偏偏煙之書像水捏的,動不動就嘩啦嘩啦!真恐怖。
吃東西,捉弄人,甚至在自己臉上作畫……她現在哪有這般心情?
煙之書的腮邊滿是晶瑩的淚珠,心中的惶惶不安一直無法平靜,直到目前為止,莫休依然昏迷不醒,讓她一顆懸著的心無法放下。
「畫兒,妳說棋姊是不是很討厭我。」煙之書難過自責的問。若不是莫休,今日躺在那里的人就會是她。
「這……當然不是,她也是無可奈何啊!書兒妳千萬別怪她。」
「我……好。」煙之書乖巧的答應。當晚若不是煙之棋幫她將莫休送到這里,以她身上受傷又路痴的情況,恐怕事情會變得更加危急。
「哎呀!其實妳應該感到高興,因為在妳這輩子中遇到了一個莫休,他肯為妳這麼做,妳應該滿足了。」煙之畫安慰道。下回她一定要問問她家相公谷劭,若她也遇上像煙之書一樣的危險,他會不會去救她。
「嗯!」煙之書噙著淚水點頭。
「那就好了,走走走,我帶妳出去呼吸一些新鮮的空氣。」煙之畫硬是要將煙之書拖離房內。
「別拉我……我想陪他。」煙之書固執的坐在莫休身邊不動。
「妳……」煙之畫低下頭小心翼翼的瞧她一眼,輕聲的問︰「如果……呃!我是說如果莫休萬一……不幸……那妳會怎麼做?」
「不幸?」聞言,煙之書睜大兩只有如核桃般哭腫的大眼,十分激動肯定的說︰「那我也不要活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