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秉仁看了主子一眼。唉!雖然是做壞事,可是有格沒格還是差很多。
「小泵娘,蘇某雖然很欣賞你的膽識,可是有些事還是很無奈的。」說完,他也跟了上去。
這兩人的話讓江梨兒倒抽一口涼氣。這下該怎麼辦才好?原來,賀斐忱並未受困,反而是她在牽制他了。不成,她一定得逃出去
接到飛鴿傳書,賀斐忱的臉色變了。
上官凜從沒見過表哥這樣的表情。「信上寫些什麼?」
「家里以為我被抓了,讓梨兒送贖金去給對方,反而讓梨兒受困了。」
聞言,上宮凜也噤聲不語。原來的守備已經做得夠差了,現在江梨兒又落入對方手中,這下子還真是完了。
賀斐忱在心里暗暗埋怨長輩,他們怎麼會這樣糊涂,以他的身手,怎麼可能被抓;就算他被抓了,也不能讓小梨子去送贖金啊!她是個姑娘家,要是有什麼閃失……光想,就讓他失控。
「那些家伙為什麼這麼聰明?」總是想得出他們的計策?哪有人這麼厲害的?就算他們再怎麼有智慧,至少也會上當個一、兩次吧
表弟的話讓賀斐忱的眸子發亮。「除非,他們知道我們在想什麼。」要不然就是他們有神靈相助。
「說的是。」上宮凜相當同意他的想法。
想來,也是該收拾東西先回家的時候,因為這個陷阱肯定不會發生作用了。
「你有人選了嗎?」
賀斐忱看著上宮凜。「你也有吧?」
兩人互望一眼,會心笑了。
好極了,惹怒他的代價可是很大的,他要他們全部付出來
江梨兒不住地用雙手抓著牆角,雖然指尖傳來的疼痛讓她皺眉,但是嚴格說來這土牆並不難挖。想來這兒可能只是盜匪們的暫居之地,所以只足夠遮風擋雨,並沒有特別去留意,否則怎麼會把她關進這種破爛地方
連只老鼠都關不了。
江梨兒越挖越用力,她相信只要她夠認真,沒幾天就能把這面牆挖穿。
當然啦,只要有人走過來巡視,她便拿著一旁的稻草遮掩,因此,雖然被她挖出個大洞,卻是誰也沒發現。
幸福之神並沒讓她等太久,就在她奮力挖掘的當口,忽然听見一串聲響,當她停手的時候,就見一陣煙沙落了下來,江梨兒揮了揮手,眼前出現一條黑色的通道。暗暗的,看不太清楚,可是江梨兒卻開心極了。
這是怎麼回事?難道她挖的洞正好與一條通道相連嗎?太好了!再可怕的地方,她都會去,只要能離開這里。
想著,她更努力地想把洞挖大,這時,她忽然听到有人在說話。
「小梨于,你在干什麼?」
江梨兒愣了,急忙用一旁的稻草把洞穴遮掩,下一刻,她忽然驚覺,那不是巡視的盜匪,天底下,沒有別人會叫她「小梨子」。
所以……是他嗎
她慢慢地回過頭來,對上了賀斐忱的臉。真的是他!江梨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,剎那間,千萬種情緒一下子涌入她胸口。
怎麼會呢?他怎麼會來呢?這里好危險的……她一面想,還一面努力地回應他的問題。「梨兒……梨兒在挖地道啊。」
他是不是听錯了?「你挖地道做什麼?」賀斐忱打開門,在心底嘆氣。
這個傻丫頭看到他出現,沒有擁抱就算了,既不開心,也不掉滴眼淚,那他這麼拚命干什麼
這還用得著問嗎?但她還是耐著性子試著解釋︰「梨兒以為,如果可以挖出地道,就能離開這兒了。」
這個傻丫頭!賀斐忱忍不住開口︰「你以為這是那里?這里可是土匪窩。這麼容易就能月兌逃嗎?再說,我當然會來救你。」她該做的事就是好好在這里等待。
他的話讓她好震撼。江梨兒忍不住結巴起來。「您……您是來救梨兒的?」從小到大,不管發生了什麼事,都是她一個人扛。尤其是爹死後,娘崩潰了,杏兒還小,她更是責無旁貸。可是現在……居然有人要來救她……這種事,她連想都不敢想。
「你以為我會棄你于不顧?」他是那種人嗎!「你可是我的心肝寶貝啊。」
江梨兒搖頭,她的眼眶紅了,視線也開始模糊,根本沒把他的話听完。
「梨兒以為……梨兒還以為……這次也不會有人來……因為,一直都是這樣的……」如果不靠自己,如果不夠堅強,她就連活下去的勇氣也沒有了。
「小梨子。」
江梨兒哭了,像個無助的孩子,畏畏縮縮地站著,眼淚像落地的珍珠般,停也停下了。賀斐忱的心好疼。這是怎麼一回事?方才,他不是還期待她喜極而泣的嗎?怎麼她現在掉眼淚了,他又好難受。他溫柔地把她攬過來,听著她極度忍耐的哭聲,他覺得這感覺比磨他的心腸更讓他難受。
他不知道他是怎麼說出這些話的,但是,他就是開口了。「小梨子,你哭吧,我不會笑你。」
聞言,江梨兒終于放聲大哭起來。好久沒這樣了。上次哭是什麼時候,她早忘了;因為明白哭只是浪費時間,倒不如快點想辦法掙錢,快點找舅舅們商量……所以,她連眼淚是咸的都忘了。
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,只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,有個人能抱著自己真好,有個懷抱能夠依靠真妙,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,久到不復記憶的年代,也許是襁褓里也說不定;那時候,她一定被娘寵過,整天摟在懷里當寶。現在,她覺得自己又像個寶了,一個有人呵護的心肝寶貝。
賀斐忱一手摟著她的腰,一手扶著她的後腦。這幾個月在賀家算是白費了,她還是好瘦好瘦;也許有長胖一點點,可是還是不夠。江梨兒的抽搐聲逐慚微弱,他知道她發泄夠了。
然後,他听到江梨兒的咕噥。
「怎麼?」
「眼淚好咸……」但是心坎里卻是甜的,好像是冬夜里燒熱的蜂蜜酒,入口溫和,四肢百骸沒一處不暖和。
賀斐忱笑了。「我們該走了。」
說的是。江梨兒很快就振作起來,她指指牆角。「梨兒挖了洞……通到一條地道呢。」
賀斐忱微笑。「做得好,但我們不走那里。」這附近曾是礦坑,想來這屋子就是建在礦脈上,為了安全才會遷離,江梨兒挖通的地洞,很可能是過去采礦用的通道。
江梨兒不懂。「外面好多人。」
大約一百人吧。賀斐忱當然知道,他解釋︰「我想,過去這里可能是個礦場,你挖的洞正好通到礦場挖的坑道,要是你不見了,他們一定會往通道找;可要是這通道早被堵死了,我們不就死路一條了嗎?沒有走過的路,還是小心點好。」
江梨兒好驚訝!她佩服的看著他。他怎麼這麼聰明呢?如果不是他來救她,她一定會被逮回來吧?「梨兒真笨。」
「不,你不笨。事實上,你挖的這條地道反而替我們爭取了時間。」
賀斐忱微笑。「趁著他們往地道找的時候,我們正好可以逃出去。」
他真是會說話啊!不到一刻鐘,她又覺得自己了不起了。江梨兒眯了眼。他究竟是誰啊?為什麼她會覺得自己看不清呢
她還在想,賀斐忱說話了。「走吧,小梨子。」
他伸手握住了她的,那樣溫暖的溫度從他的手心漫了過來,傳到她的心里,暖了她的靈魂。
原來,他真的在這里。
不知道是他們運氣太好,或是他太聰明,還是那群盜匪太笨,兩人輕易地便離開。
賀斐忱帶著她來到山頂,然後從懷里取出發信號的烽煙。
待阿凜和眾人看到烽煙之後,攻上來還要一段時間;在這之前,他們只能等。幸好這里林木繁茂,多的是躲藏的地方。賀斐忱索性抱著江梨兒躍到一棵大樹上,雙人合抱的樹身,自然承受得了兩人的重量,而且也夠安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