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熙斐拒絕對她嬌美的模樣妥協,但雙手還是習慣性的將她扶好坐穩,為她調整出最舒適的坐姿。
喲!她可從來不知道少主是這樣一個小家子氣的人。見他別扭的言行,喜容輕嘆一口氣。
罷了,她喜容認了,既然已經知道自己是喜歡少主的,那就別在乎矜持了吧。
她首次主動接近少主那柔軟的雙唇,像小雀一般輕啄一下。
「少主,我喜歡你。」她一邊親吻著他一邊表露自己的心意,隨著話語落下,兩頰浮上兩朵紅雲。
沒意外地,感受到她身子底下的身軀一震,過了好一會兒,摟著她的人才訥訥的問︰
「容兒,你說什麼?再說一次!」
「……沒什麼。」好話不說第二遍,這會兒換她偏頭不語。
說一次就夠丟人了,還想要听第二次?少主真貪心!
還是害羞哪,這麼說來仍是未想起了……柳熙斐雙眼一閉,掩去眼底淡淡的失望。
失憶前的容兒對他活潑主動,失憶後的她像是要避免當年的悲劇重演似的,一反以往的個性,變得低調保守。
十歲前的她愛好美食,「水榭門」里的人疼寵她,總是不遠千里帶來各地的名產佳肴;滅門之後,她幾乎不曾踏入大城客棧、著名餐館。
當年的她身上衣著總是充滿女孩兒家的粉女敕顏色,一如她嬌俏可人的臉蛋;現在的她身上的色彩沉重得像垂垂老嫗,唯有藉由她睡夢中的呢喃,才明白當年眾人鮮血濺染她淡粉小衣,已成她揮之不去的夢魘……
方才她主動親吻他,讓他一度以為她想起了什麼。
無妨,只要她一直在,有沒有當初的回憶都無所謂了。
那些記憶他幫她存著,等著有天她想起時前來索討,要不就讓他為她一輩子珍惜著吧!
容兒,他的容兒哪!
「少主?」
得不到想要的回答,柳熙斐俯身親吻懷里的小人兒,將她方才在他身上點的小火苗蔓延成燎原大火。
細細密密的吻像雨點般落下,而後他傾盡所有,深深的、愛戀的,牢牢吻住那每每誘他情難自禁的艷紅櫻唇。
她的告白只是這段濃烈情感的開始,他貪婪的欲索取她更多的甜蜜、更多的情意。
對于她,他永遠無法饜足。事實上,他簡直愛她愛到要發狂了!
終于,終于讓他等到了啊……
他永遠無法忘懷當年那個讓他失去雙親的夜晚;無法忘懷終于盼她從昏迷當中蘇醒,而她竟是一臉迷惘、一臉惶然的看著他,然後不安的問他是誰……
她該死的除了鳥使以外忘了一切!
七年來,他看著她卻無法更進一步,每當他跨前一步,她立即如臨大敵般的向後退兩步。
如今,這一切不再是遙不可及……
容兒……
一直到她因無法換氣微喘,他才依依不舍的放開她。
「……少主,你今日應了容兒的情意可要想清楚了!」她雙眼依舊有些迷離,但不忘要他答應她一件事。
一件讓她在意很久的事!
「我不許你今後再以姿色誘人!」
哼!她可沒忘記少主每次出現,那俊朗挺拔的樣子迷倒多少姑娘家的芳心,柳莊之所以能夠那麼快速崛起,少主可謂功不可沒。男人忙著招他為婿,女人更是忙著將自己打包送給他!
那可惡的沉西繡就是個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!
「我?」柳熙斐一怔,而後失笑道︰「容兒,就算情人眼里出西施,你這情人偏袒得未免過于嚴重,咱們柳莊著名的美人可是花玨哪!」他何時以姿色誘人過?
「我不管!」誰管花玨呀!那個自戀鬼巴不得天天散播他的美色,況且需要幫花玨趕蒼蠅的可不是她,她只要管好她的少主就好了。
一思及此,她將他抱得更緊,小臉深深埋入他胸口。她對他的情意覺醒後,同樣地護意亦隨之泛濫成災。
柳熙斐望著她充滿佔有欲的動作,眼里不自覺流露出狂喜。
七年來,容兒一向躲著他,就算前陣子明白兩人皆有意,也不若今天這般主動……
這濃濃的佔有欲,是否代表著自己已住進她心里了呢?然而這一切還不夠。他一閉眼,再次睜眼是狂肆的愛戀與永不饜足的貪婪,對她。
這一次,他不僅要她心中有他……
包要她永遠不忘!
他單手支起她的下顎,柔聲道︰「容兒,你要我別再招蜂引蝶,我允了,現在是否該給我點獎賞?」
而後在她被他輕軟的音調誘惑得六神無主之際,飽含情意的雙唇再次覆上她的。
這些年來,他對她的感情與日俱增,而她,殘忍地切斷在七年前的那一日。
七年來,他一天一天重新在她心上刻畫出自己的位置,今日好不容易讓她開始緩行邁進。
總有一天,定要她急起直追至他現在的位置。
「少主,我們要一生一世在一塊!」恍惚中,她說出自己遺忘已久的願望。
「一生一世在一塊哪……」柳熙斐聞言又是一怔,過了許久才接著回道︰
「容兒,這話你既然再次說出口,此次無論如何我絕對不許你再忘!」
深情的雙眸、溫存的言語,喜容起的小火苗,在柳熙斐的急速增溫下化為燎原大火,蔓延成一室的旖旎風景……
第八章
在冬陽融融、朗朗晴空下,呈現一片朝氣蓬勃的景象。
廊外月婆婆不苟言笑的指使著總管奴僕們,沉穩堅定的嗓音听不出來她已年近六旬;遠方依稀傳來風熾有力的呼喝聲,可以想見他虎虎生風的練武樣子;此時方過辰時,花玨想必仍在花苑熟睡著……喜容不禁羨慕的想著,若是平日她肯定也能這樣悠閑哪,偏偏、偏偏少主一早就要她過來待著,倒也不是不允她睡覺,只是她真要躺在少主的床上,少主那充滿熱力、如影隨形的火熱視線令她如坐針氈哪,哪睡得著!
她索性耐住困意,待在一旁幫他磨墨、陪他批文,後來更讓冬秀將商行的帳本拿來,她也一並陪著少主處理公事。
這是個平淡溫暖的早晨哪!
所以,又怎麼會讓她渾身不安呢?
心里不能自己的七上八下,就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,不安的感覺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襲上心頭。
「容兒?」見她楞楞地發怔,柳熙斐開口喚她。
「少主……」喜容回神道。
這樣不安的心情,在水琶派也曾有過;這熟悉的不安,甚至是更久遠以前就埋在她心里似的。
「你怎麼了?」
「不對勁,這一切太過順利……」順著心底的不安,她仔細回溯過去。
這一切簡直就像是有人暗中在幫助他們似的。
「容兒,你說什麼不對勁?」柳熙斐眼底露出了然的神情,誘哄地問道。
「我……」老實說,她自己也不知道。
這些日子以來,少主總算不排斥她涉及與水榭門有關之事務。
當然,前提仍是她的安全無慮。而接觸越多,她就越覺得不對勁。她隨少主、花玨或風熾行走各門各派或各家商行,往往一經通報即被列為上賓,本來還單純以為是柳莊勢力漸大,大家趨炎附勢之果,然而,就是有些不對勁……
花玨!這不對,若當初花玨之姿能讓月牙鎮民視為仙女下凡,何以這些日子她與花玨一道,皆是她獨房?
常理而言,她該是與花玨合住一房的。
初次見面,如何一眼看穿花玨之性別?
「那些人早知道咱們會去……有人早一步將咱們行蹤泄漏出去!」她搗嘴驚呼。
會是誰呢?知道他們的計劃卻又不動聲色,而那些門派又為何要裝作一無所知?
而後,她更震驚于柳熙斐一臉淡然,神色不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