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使她的身量尚未長足,也不至于輕的像只小鳥似的。見此情景,老管家對她的本事又多了幾分信心。
「你答應過來我就不磕了。」其實老管家也頗有奸商的本色,只是一直掩藏在忠僕的表相之下。
「我過來,不過你不許再撲過來了。」她可沒辦法承受比師傅年紀還大的人給自己磕頭。不過想起剛才的一幕,白衣小仙女仍心有余悸。
「好。」老管家才點了點頭,就見她御風「飛」了過來。
之前因為情勢危急,這白衣小仙女又從天而降,眾人自然而然的就盼著她會是前來救苦救難的仙女。這會他們人在安全之處,心定下來了,腦子的運轉也正常了,便開始有了想法。
「會飛,真的是仙女呢!」
「听說有一種功夫叫輕功,該不會就是這種吧?」
「……」
在場的大多是見多識廣之輩,那些護衛本身又有點功夫,見此情景不由議論紛紛。
就老管家而言,巴不得這位是真正的小仙女,畢竟她的本事越大,救回他家少爺的機率就越大。
「白衣小仙女,只有你能救我家少爺!求求你,一定要去救他,否則他就沒活路了。」老管家使出了哀兵之策。
「去釣那條胖頭魚沒問題,不過你打算拿什麼來交換呢?」白衣小仙女看似天真無邪不諳世事,可一開口就市儈的讓人跌倒在地。
「有,這些都給你。」老管家將之前錢守承丟上來的包裹,雙手奉到白衣小仙女面前。
這是滿滿一包裹的寶石,即使是未經切割的狀態,仍能看出它們的品相上好,一旦經過精心切割,必然會身價百倍。其中有幾顆還被錢守承定位為珍品級的,要不是他們吃住礦區,得到第一時間挑揀的機會,還真弄不到手呢!
這些寶石是他們這趟旅程最大的目的,可現在為了能救回他家少爺,老管家毫不吝嗇的將它們奉送給白衣小仙女。因為在他心中,少爺是無價的。
「不能吃又不能喝,有什麼好的?」白衣小仙女沒有去接包裹,只是伸出一雙如玉石般溫潤美好的小手,從包裹里抓出一把寶石。
當玉雕般的五指分開時,各色寶石從她的指縫中落下,彼此撞擊發出動听的清脆聲響。一時間「玉」手與寶石相映成輝,竟分不清哪個更好看些。
「不如把那條胖頭魚借我玩幾天吧!」白衣小仙女美目一轉,巧笑倩兮的同老管家商量起來。
「這怎麼行……」我家少爺可不是什麼玩具呀!老管家反對的話還沒說完,白衣小仙女又一次消失不見了。
「你放心,只要那條胖頭魚還沒死,我就一定能救他!」遠遠的傳來了她那銀鈴般的笑聲。
沒有見到活生生的少爺,他又豈能夠放心?
「少爺,你一定要堅持住啊!」老管家握緊了拳頭,替少爺加油道。
此時惠德禪師的那八字就成了他心中唯一的救贖。老管家一直喃喃著「遇難成祥、一世富貴」這八個字,一邊又一遍。
現在大水暫時不會造成威脅了,問題是這石台的位置上不著天下不著地,幸存者都被困在這方寸之地了。之前為了加速趕路,每個人都只帶了一天干糧,若不能從石台上月兌困,等到干糧吃完了,他們就會活生生被餓死在這里。
每個人都攜帶了大量的昂貴寶石,將它們帶回南詔是這一趟冒險的唯一目的,可是在這種情況下,就算在昂貴的寶石也沒法填飽饑腸轆轆的肚子!
直到此刻,這些人才體悟到白衣小仙女那句「不能吃又不能喝,這有什麼好的」,是多麼有道理啊!
第3章(1)
其實在錢守承讓老管家踩在自己頭頂時,大水已經沒過他的膝蓋。當時他就有了「也許今天會死在這里」的覺悟,果然才剛將老管家送上石台,大水就從他身後撲了上來。
危急中,他只來得將裝滿寶石的包裹丟上石台,幾乎在丟出包裹的同時,人就被大水給卷走了。一時間四面八方都是水,他本能的閉緊嘴巴,心里只有一個念頭……完了,這回真的要死在這里了。
正這麼想,先前下沉的身軀居然又浮了起來。錢守承還來不及慶幸,就被一個東西狠狠撞了一下腰,回頭才發現那是一節樹干。
原來是這大水一路奔襲至此,沿涂卷走了不少雜物,諸如樹枝、花草、動物的尸體……應有盡有,這才有了這節樹干。
「呼……」這下總算不怕再下沉下去了!在那節樹干溜走之前,錢守承反手抓住了它,松了口氣。
「嘶……」樹干上的一根樹枝忽然成了豎起的蛇頭。
原來那節樹枝之所以看起來特別青翠,是因為那根本不是樹枝,而是一條青碧色的小蛇。
究竟是顏色鮮艷的有毒,還是顏色暗淡的有毒?錢守承的大腦瘋狂的轉動,卻沒有答案。
「嘶嘶……」青碧色小蛇吐著蛇信,朝他的方向游來,越游越近,越游越近……
可憐的錢守承這才想起,以前听人說過是頭部呈三角形的蛇大多是有毒的!
「嘶嘶嘶……」紅的詭異的蛇信,眼見就要貼到他臉上了,他的鼻端也聞到一股淡淡的腥臭。
退還是不退?當然是要退了,可——他這要是一動,蛇撲過來怎麼辦?錢守承越想越覺得可怕,整個人都僵住了,兩顆眼珠子瞪成了斗雞眼。
「嘶……」青碧色小蛇支起了半個身子,大張的嘴巴里露出長長的尖牙。
「媽、媽呀!」就算他能忍著不懂,也不代表這可怕的玩意兒不會撲上來!一想到這,錢守承就忍不住慘叫一聲。
「嘻嘻,果然還是一條笨魚!」
隨著銀鈴般的笑語,一條白綾從身後襲來,硬生生將撲過來的翠影掃了個筋斗。
「嘶……」青碧色小蛇用尾巴卷住樹干上凸起處,沖著錢守承的身後又是吐舌信,又是露尖牙的。
要是他記得不錯,後面根本就是大水,不可能有什麼人才對!懊不會是什麼神怪的……從小到大錢守承最怕這種東西了,別說是踫到,就算想起也覺得頭皮發麻、四肢發軟。
「怎麼,還不服氣哪?」脆生生的聲音中,那套白綾像有生命似的,繞到青碧色小蛇的背後,在七寸處「篤篤」敲了兩下。
「嘶——」青碧色小蛇被激怒了,猛撲過去將白綾纏成一段青白相間的麻花。
前一刻還見青碧色小蛇發了狠,青碧色的身子越絞越緊,誓要將敵人纏成一截一截的;下一刻就見白綾活了似的反卷過去,硬是將一條「青白相間的麻花」包成一只雪白的繭。
這不是在做夢吧?錢守承的眼楮眨了又眨,終于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截了截那只白白的繭。
「嘶——「縫隙里鑽出分叉的蛇信,差點就舌忝到他的手指了。
「啊!」錢守承本能的將身體往後一仰,「撲通」一聲又摔回水里。吸飽了水的衣物重的要命,將他整個人往下拖。
措不及防之下,他的眼里也進了水,一時間根本就睜不開,錢守承嚇得手腳胡亂揮舞著,慌亂中右手似乎踫到了什麼,趕緊死抓住不放。
咦,怎麼感覺滑女敕女敕的?有了固定物的支撐,他的身體終于不再下沉了,錢守承這才能騰出手去擦臉上的水珠。
等睜開眼楮,他才發現自己仍在先前的那截樹干上,只是上面多出了一雙腳而已,而他的手正抓在人家的腳果上。
「呃……」他的視線順著挽高褲管的腿一直往上望去,從半截欺霜賽雪的小腿望到了那張清麗艷俗的小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