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是奇怪的家伙,怎麼突然提起這件事?
「其實,第一次見到你,就覺得你很特別。」
敝了,現在這痞子是在真情告白?
他們這一對情侶,像戀人,更像朋友。
蚌性非常內斂的黎晏殊從不會說感性的話,那是她所不擅長的,真要說,大概會別扭得自己也听不下去。平時非常會耍嘴皮子的紀雅卓,在這方面又臉皮薄得不像他,說笑虧美眉他很拿手,但說真的卻又害羞到極點。
所以他們通常都用說說笑笑來帶過,其它就放在內心深處,像這樣談起幾乎是沒有過的事。
「特別不親切?」黎晏殊笑應,從不覺得自己哪里特別。如果真要說,就是溫度特別低吧。
「真有自知之明啊。」紀雅卓大笑,然後被捶了幾拳連忙改口︰「不是啦!是氣質很特別。」
「拗得真爛!」這個家伙。
「真的啦。當時我覺得你氣質很特別,跟一般女孩子不大…樣,而且非常的眼熟。」後來想起在哪見過這張清秀的臉,卻又沒膽跟她提起,這回故意挑這個機會說,天曉得他醞釀了多久。
「眼熟?」好像有這個印象,但當時她以為是他搭訕女孩子慣用的伎倆,根本不相信。
而且,從小到大沒人說過她眼熟,因為這麼冷淡的人,一方面人家不會多聊,另一方面,像她這麼沒表情的人應該不多。
「我後來有想起為什麼覺得你很眼熟了。」心跳得好快!奇怪,他在緊張什麼啊?雖然這很像是在地獄的審判自白,但不曉得為什麼,他今晚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。
這個家伙今天晚上怪怪的。「為什麼?」他至吐底想說什麼?黎晏殊也感覺到他有點緊張的樣子,但她不明白,有什麼事情好緊張的?
「就……」正要開口說,紀雅卓卻發現對向的一輛汁程車行駛很不尋常,它競以非常快的車速往這邊沖過來,于是他大叫︰「危險!
那輛對向的計程車,像是一頭失控的野牛,直直沖向兩人騎乘的機車,以飛快的車速迎面撞上,讓人連反應都來不及。
發生什麼事了?
黎晏殊頭昏眼花的從地上坐起來,覺得全身都快散了。
痛,是唯一的知覺。
讓自己鎮定下來,黎晏殊發現自己坐在路邊地上,竟還有蹄人在圍觀。
「小姐,你覺得怎樣?」一個太太蹲在她身邊輕聲問著。「已經有人叫救護車了。」
救護車?為什麼要叫救護車?
「你動動看,有沒有傷到哪里?」一個陌生男子這樣說著。
黎晏殊慢慢移動手腳,發現自己身上擦傷多處,但都還可以移動,應該沒有傷到骨頭。
怎麼會這樣?仍然覺得頭昏眼花,但已經慢慢的有些清醒過來。
看看周遭的環境,一輛汁程車打斜停在馬路正中央,一輛眼熟的機車橫倒在一旁,車頭都撞爛了,地上長長的煞車痕煞是嚇人。
撞車了!
「紀雅卓!」頓時清醒過來,紀晏殊大叫他的名字,這輩子她還不曾這樣失態的大叫過,左右張望著,都沒有看到他的人。
一旁鄗路人似乎听出她找人的意思,連忙跟她說︰「你找你朋友哦?」
撲黎量殊焦急的點頭,于是又說︰「他比較嚴重喔。」
「他人呢?」為什麼她都之看列他?比較嚴重是什麼意思?
心髒幾乎跳出喉嚨,慢慢憶起他撲過來的身影。不要告訴她紀雅卓沒救了,她這輩子最痛恨面對身邊的人死亡。
「在那邊。」路人手一指,黎晏殊看到另一叢圍觀的人群。
路人解釋︰「你們被那輛酒駕汁程車撞上了,那個男孩子整個人飛出去,大概有一層樓那麼高,然後摔到前面豆花店的遮雨棚上,遮雨棚破掉再摔到那輛車頂上。」
黎晏殊覺得全身都凍結了,這樣摔還有命在嗎?
不顧自己全身都在痛,她爬起身撐著到那輛車旁,恰好路人們合力將紀雅卓抬下來平放。
「紀雅卓……」天啊!他的腿!
看到那左腳板外翻的情況,黎晏殊心中一檁,他的腿骨怕是斷了。
「小姐,這是你朋友哦?」有人這樣問。
黎晏殊點點頭,幾乎沒有力氣去試他的氣息。
「還活著啦!」一旁的阿伯很豪爽的喊著,他剛剛有試過了。「好佳在他有戴這頂很貴的安全帽,要是戴西瓜皮的那種,他穩死的!」
慢慢的、輕輕的握住他的左手,生怕弄痛他似的,黎晏殊幾乎要當場哭出來,還好,他還活著。
「你是給他載的那個女生喔?」阿伯問,黎晏殊點點頭。
「小姐,你要感謝他喔,如果不是他頂著,現在躺這樣的就是你哦。」
看黎晏殊一臉茫然的望著他,阿伯解釋︰「計程車這樣撞過來,你們要整個閃開不可能啦,絕對被撞的。所以他騎前面的要是閃躲,不管是車子打斜或怎樣,後面那個絕對會飛出去,他就是閃都沒有閃,硬給他迎面撞上,所以才整個被撞飛。」這樣解釋有沒有听懂?
笨蛋……黎晏殊在心中輕聲罵著,將快流下的淚眨回去,跟自己說不可以哭,她要堅強,才可以照顧他。
這時,警察跟救護車趕到現場,醫護人員幫他做了緊急的救護後。就將兩人送醫。
「快到醫院了。加油。」一路握著他的手,非常不習慣這樣安靜的紀雅卓。
安全帽已經被醫護人員取下,換上護頸保護。
黎晏殊看著那張蒼白的俊容,第一次覺得,他的容貌是這樣的溫柔,剝除了故意搞笑的一面,這個男人的內心既細膩又柔軟,他用他的方式在保護著她,一直都是。
目光來到他修長的腿,左腿已經被醫擴人員用夾板扶正,黎晏殊心中一陣酸,希望他的腿可以治好,她不想看到這條勁瘦修長的腿是瘸的。
大醫院都是這樣嗎?
送醫後,紀雅卓已經在急診室的走廊躺了三小時。
「護士小姐,請問醫生什麼時候才會幫我朋友開刀?」既然是送急診,是不是應該盡快救治?
紀雅卓好像很疼痛,已經听他無意識的斷續申吟了好久,黎晏殊心疼得要命。
被拉住的護士小姐似乎相當習慣這種情況,于是淡淡的說︰「明天早上醫師才會進來喔,現在沒有可以幫他開刀的醫生在。」
「沒有醫生在?難道就讓他這樣躺到明天早上?」接到電話趕來的紀非凡覺得相當不可思議。
「小姐,現在在院的醫生都不能動這個手術,您也不希望自己的朋友由實習醫師來操刀吧。」護士小姐理所當然的說。
「可是到明天早上還有五、六個小時耶!」這會不會拖太久了?
「不好意思,這是醫院的規定。」護士小姐也不能說什麼,這種情況她看很多了。
「不能請他趕來處理嗎?」誰說醫者父母心了?
「小姐,我只是護士,你們跟我吵也沒有用。」淡淡的說完,護士小姐就離開了。
「怎麼辦?真的要等到早上?」紀非凡有些懊惱,超級生氣的,但是生氣也無濟于事。
「不行,不可以讓他這樣躺到早上。」黎晏殊堅定的說著,她知道有誰可以幫她們的忙,即使她很不願意向他求助。
「那能怎麼辦……」紀非凡轉過身,剛好看到黎晏殊在撥電話。
晏晏打電話給仇家嗎?好嚴肅的表情。
電話似乎響了很久,終于接通。黎晏殊的表情十分復雜,像是松了一口氣,又像是整個人緊繃起來。
「爸爸,我是小晏……」
有時候不得行承認,有些人脈關系是很管用的。
我是誰?」
黎晏殊嚇了一跳,難道他腦子撞壞了?連自己都不記得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