熱水、面盆、面巾、皂子都有,可等她用熱水把他的胡子捂軟了,又抹上皂子,才發現少了一個重要的東西。
「就用這個代替吧!」一支匕首放在她手里。
「你放心,我、我很會幫人刮胡子的。」水落接過不太合手的匕首,有些緊張的笑道。
「哦?可是怎麼你的手在發抖呢?」敖鷹戲謔的道。
「才不是發抖呢!我這是活動一下手腕,免得一會兒不小心割到你。」水落強辯道。
「但願如此,我可是把脖子都交給你了。」他意有所指的。
「放心吧!我一定把你的胡子刮得干干淨淨,一點渣渣都不留。」她只顧著將手里的匕首在他臉上比畫來比畫去,壓根沒注意他在說什麼。
「你好像對我的胡子不太滿意?」她的樣子讓他覺得有趣。
「你怎麼知道呀?」
「因為我有讀心術呀!」她在他眼里就像一頁翻開的書冊,一切的喜怒哀樂都明白的寫在上頭。
「讀心術?那不是說我心里想的你都知道?」水落嚇了一跳,手下意識的就往心口那兒按。
「小心!」敖鷹眼明手快,這才阻止了她把匕首往自個兒心上插。他驚出一身冷汗,嘴上卻調侃道︰「我說的是讀心,可不是要你掏出自個兒的心哪!」
「誰要掏自個兒的心啦?還不是你亂說話造成的!」水落凶巴巴的把他往躺椅上按,出語威脅道︰「現在給我乖乖的躺好,否則一切後果自負。」
「遵命。」她凶巴巴的樣子可愛極了,敖鷹笑眯眯的。
奇怪啊!這家伙怎麼和傳言里的完全不一樣呢?水落疑惑得很,手上卻不敢有絲毫的大意。
他的匕首鋒利無比,所到之處胡須全部掉光光。半邊臉上的胡子很快就不見了,常年不見陽光的皮膚比周圍的更白皙。
這種黑白分明的感覺還真有些奇怪,水落忍不住模啊模的。
「怎麼,你找到我的三瓣嘴了嗎?」驀的,低沉的笑聲響起。
「啊?!」她被他的笑聲嚇了一跳,心一抖、手一顫,他的左頰立刻多了一道刺目的血痕。
鮮紅的血痕配上蒼白的肌膚顯得礙眼極了!水落不假思索的舌忝去那抹刺眼的紅色,抬起頭正好望進一雙灼熱的眼里。
「怎麼了?」她忽然覺得有些口干舌燥,下意識用舌頭舌忝了舌忝嘴唇。
「別動,這里還沾著血。」一只溫暖的人手伸過來攫住她的小下巴,略帶粗糙的大拇指撫上她沾著血絲的下唇。
察覺他不同尋常的溫柔,水落整個人僵住。
「呵呵呵……」低沉的笑聲中,男性結實的手臂攬上她縴細的頸子,「你現在的樣子還真是可愛哪!」
敖鷹只是稍稍一用力,她就笨手笨腳的摔了下去,事出突然,她只來得及丟出手里的匕首。
咚的一聲輕響,削鐵如泥的匕首正好插進一根柱子里,而她則摔進他硬邦邦的懷抱里。
「你還真神勇!炳哈哈哈……」
「還不都是你害的——唔……」她的話還沒說完,他灼熱的唇就已蓋上了她的,而她的大眼亦因為震驚而睜得更大了。
「沒人告訴你接吻的時候別把眼楮睜這麼大嗎?」結束這個吻,敖鷹忍不住玩起她那兩排長又翹的睫毛。
「你為什麼要吻、吻我?」她結結巴巴的。
「當然是因為喜歡了。」
「喜歡……」她嗎?他喜歡她?!他、他、他……他的表白讓水落有種頭昏目眩的感覺。
就在這時,他的薄唇又一次印上她的嘴。
雖然這已不算是偷襲了,可是水落仍受到了驚嚇。
她直覺的把水眸睜得大大的,可是想起他的話,又趕緊把眼楮閉上;等到閉上了還是覺得不對,又忙睜開了一半……
看見她的反應,敖鷹差點沒笑場,自然也吻不下去了。他男性的自尊心有些受挫,一時間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。
「這樣可以嗎?還是你覺得這樣比較好?」偏偏她還喋喋不休的追問。
「閉嘴。」不管了,他決定還是直接用吻的會比較好。
她的嘴唇柔如花瓣,還有一種薄荷的清香,而圓嘟嘟的嘴巴最適合用來接吻了。
敖鷹發現自己最喜歡那珍珠般小巧圓潤的下唇,忍不住一再品嘗,而她的不知所措更滿足了他男性的自大。
很快的,唇與唇的廝磨已滿足不了他,他渴望得到更多。
「小東西,張開嘴。」他的聲音喑啞。
「你剛才還叫我閉嘴……」水落不滿他的反復無常。
趁著說話的當兒,火熱的舌已竄進她的嘴里,探究屬于她的秘密,放肆的攪弄她的香舌。而他的大手也沒閑著,緊緊箍住了她,不讓她有絲毫逃離的機會。
他是想讓她窒息而死嗎?激吻之下,水落都快喘不過氣來了。因為掙不開他那兩條鐵臂的束縛,她只有用舌頭努力反抗了。
可是,誰能告訴她啊?為什麼她越反抗就越覺得沒力氣,而她的身體也越來越熱了呢?
懊不會是她也喝醉了吧?
她的身子貼著他的,雖然已經入秋,可是因為天氣好,秋衫仍很單薄,而她沖出來抓偷雞賊的時候,壓根就忘記要加件外衣。隔著薄薄的幾層衣衫,她能清楚的感覺到他身上硬邦邦的肌肉正磨蹭著……
一股陌生的熱流從她的小骯升起,散向四肢百骸……水落滿眼都是脆弱和無措,看在他的鷹眸里覺得心疼極了。
在她窒息的前一刻,敖鷹才終于舍得放開她。
她的味道真不錯!敖鷹邪氣的舌忝舌忝嘴巴。
呃,他舌忝的明明是他自己的嘴巴,可為什麼她覺得自己的嘴唇也跟著酥麻了呢?
「你一定對我施了什麼妖法!」她告誡自己要保持警戒。
「妖法?哈哈哈哈……」他放聲大笑。
「你笑什麼?!」
「可憐的小東西,這不是什麼妖法,我只是喚醒了你身為女人的意識罷了。」敖鷹又好笑又開心。
「我才不可憐,而且我也已及笄了。」水落不服氣的沖著他叫囂道。
「好好好,我的水兒一點都不可憐,而且還可以是孩子的娘了!」敖鷹從善如流的附和。
「對啊!就是這樣。」水落得意的笑才揚起就又垮了下去,「喂,你嘴里該不會是偷偷的藏著酒吧?要不我的反應怎會這麼奇怪呢?」
「既然懷疑,不如就親自來檢查一下,如何?」他微笑的誘惑道。
「好呀!」她下意識應一聲,等彎下腰去檢查時,才發覺有些不對勁,想要抽身時已有些晚了,他抬起頭在她的唇上狠狠的啄了一口。
水落呆住了。
「呵呵呵……」敖鷹得意的笑了。
「你這家伙又騙我!哼!我再也不理你了啦!」她氣憤的丟下一句,沖了出去。
「你真的不理我了嗎?我還想告訴你坑殺那些降卒的真相呢!」房間里,敖鷹模著只剩下半邊的大胡子,英俊的臉上滿是失落。
天哪!為什麼她的一顆心跳得像要蹦出來似的?!走廊上,水落按著那顆激烈得像要跳出來的心,緋紅了一張小臉。
第七章
從八歲學武起,敖鷹就養成了卯初起身練武的習慣,十七年來從沒改變過。
可這天,他睜開眼楮時第一個想到的卻不是他的風雷刀、破虜馬,而是那個瘦瘦小小的小東西,和她那雙信任的大眼。
想到她,他的鷹眸不由自主的轉向門口,似乎還能看見她怯怯的探進頭來,沖著他結巴的道——
「我還可以听你說那些降卒的事情嗎?」
只這麼短短的一句話,卻讓他的心雀躍不已。敖鷹第一次意識到,原來他並非真的灑月兌。
也許是因為那些事憋得太久了,也或許是水兒是一個太好的听眾,又或許只是因為夜色容易讓人放松警戒吧!那一夜他所說的話遠超過了原先打算說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