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水落絕望時,眼前忽然一亮──她找到了一條能通往外界的絕妙通道!
「哈∼∼水靈靈的小白菜、圓滾滾的大雞蛋,還有最最可愛的‘小二黑’,水兒馬上就回去找你們啦!」
水落歡呼一聲,一頭鑽進了狗洞。才開心的要鑽出去,沒想到這些日子好吃好睡的,身子長胖了不少,才鑽到一半就被卡住了。
照說這時候她若退回去還來得及,可千不該萬不該,她又使勁往前擠了擠,結果就卡得密密實實的,進退不得。
「來人啊!」
「有沒有人啊?快來幫幫我。」
「……」
她拚命的喊人幫忙,好把自己拔出去,偏偏這是府里最偏僻的地方,她的嗓子都快喊啞了,也沒見到半個人。
包糟糕的還在後頭,人沒來半個,狗倒來了一只。發現她堵住自個兒回府的通道之後,無家可歸的大黑狗立刻把她視作仇敵。
「汪汪汪……」
「嗚……」她只想回去澆她的菜、喂她的雞啊!為什麼會讓她踫見這種倒楣事兒啊?!
水落頓時陷入叫天天不應、叫地地不靈的悲慘境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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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汪汪汪汪……」一陣激烈的狗吠聲,破壞了小巷原有的寧靜,也喚醒了敖鷹那顆沉醉在醉人秋色之中的心。
敖鷹循聲望去,看見了這麼一幕──
無數糾結的秋紫藤掛下來,形成了一堵紫色簾幕,將高牆遮蔽得嚴嚴實實的。而一只油光水亮的大黑狗,正沖著牆角那叢開得最茂盛的秋紫藤花狂吠。
莫非在這秋紫藤花幕里還藏著什麼嗎?敖鷹好奇的往那里移動幾步。
「汪!汪汪汪……」
發現他的靠近,黑狗滿懷敵意的又是用爪子刨地又是狂吠的,可敖鷹堅定的腳步卻絲毫不受威脅。
黑狗狂吠了一陣,在發現只是徒勞無功之後,撇下敖鷹一頭鑽進秋紫藤花叢里,花叢里立刻爆發一場激烈的搏斗。
平靜的簾幕忽然變成洶涌的波濤,紫色的花串零落如雨,狗吠聲夾雜著疑似小動物的破碎嗚咽。
不管這里面藏的是什麼,對上這麼大的狗,恐怕一口就被咬死了吧?敖鷹的心里閃過一絲不忍。
他走近翻著花浪的秋紫藤花叢,還沒分開茂密的花枝呢!耳朵里就鑽進了慘烈的哀鳴聲,隨即一道黑影從里面竄出來,擦著他的腿逃走了。
敖鷹看得分明,那道黑影就是剛才鑽進去的大黑狗,而它的狗鼻子還在淌血。
看起來這里面也藏不了什麼大東西,沒想到竟能打敗一條大狗?敖鷹的好奇心被挑了起來。
一場惡戰,水落僥幸打退大狗,可她還沒來得及喘口氣,就又發現自己面臨了更大的考驗。因為逆光,她只看見一個更龐大的身影壓了下來。
逃,逃不掉;退,退不了,她只好豁出去──拚了!
敖鷹蹲,拉開茂密的花枝,打算將里面的小東西捉出來,可他的手才剛伸進去,就有什麼「呼」的一下砸下來了。
他本能的往後一閃,「凶器」便砸中了他的鼻子,頓時鼻血長流。他下意識抓住凶器,才發現那是一塊帶血的石頭!
「啊……」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差點震聾他的耳朵。
紫色的花浪分開,現出一雙瞪得幾乎要快撐破眼眶的大眼,還有兩只胡亂揮舞的黑爪子。嬌弱的秋紫藤花被扯得四下亂飛,落了他一頭一臉。
「該死,搞什麼?!」血從他的鼻子滴落,敖鷹下意識抹了一把,卻把鼻血模了滿臉。
定了定神,他才發現里面根本就不是什麼小貓,而是一個髒兮兮的小丫頭。
噩夢,這絕對是噩夢!望著眼前血肉模糊的大臉,水落倒抽一口涼氣。
不對啊!這髒丫頭怎麼只有一顆腦袋外加兩只不安分的手?該不會是這一架的秋紫藤修煉成了妖精?
花叢中的光線特別昏暗,敖鷹壓根沒發現她被卡在狗洞里,忍不住湊近去看個究竟。
「別、別過來!」她想逃跑,可身子實在被卡得太緊了。
包要命的是,她根本找不到能借力的地方,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顆血肉模糊的大頭離自己越來越近、越來越……
她的恐懼在這一刻到達極點!
「鬼啊……」水落一邊聲嘶力竭的尖叫,一邊伸出手胡拍亂打。
「閉上嘴!」歇斯底里的尖叫讓他頭痛得要命!
敖鷹只顧著喝止,卻忘了凶惡的眼神,再配上滿臉的鮮血,模樣比剛才的大黑狗更讓人害怕!
「啊……」當下,慘叫聲更淒厲了。
「該死的,給我閉嘴!」敖鷹壞脾氣的怒吼,扣住她的大手本能的一扯。
「呃,好、好痛!」水落痛得眼前發黑,似乎還听見了自己的骨頭咯咯作響的聲音。
原來只是身子被狗洞卡住了啊!看見那逐漸露出來的身子,敖鷹不由嘲笑起自己之前的荒謬想法。
「你要干什麼?!」
閃著白光的森森白牙配上猙獰的虯髯,仿佛一口就能咬斷她的喉管似的。水落不由聯想起來京城的半路上,她們姊妹差點被人抓去吃掉的恐怖經歷。
還記得那位「骨頭」大叔也是這麼惡狠狠的瞪著她們。如果不是阿姊抓著她跑得快,差一點就被那位大叔抓住了。
後來阿姊才告訴他,那地方鬧了災荒,「骨頭」大叔他們找不到吃的,所以才想要抓她們回去做食物。
「京、京城里也鬧災荒了嗎?」所以他才會要吃了她嗎?至此,水落的恐懼已經到達頂點,兩排牙齒更是抖得咯咯作響。
「該死,你究竟在說什麼?!」這丫頭該不會是被那只狗嚇傻了吧?淨說些莫名其妙的話!敖鷹的濃眉皺得更緊了,抓著她的鐵臂用力往外一扯。
「啊」的一聲驚呼,伴隨著劇痛,她的身子又被扯出半截,眼見那兩排白森森的牙齒就快要咬到她的喉嚨了。
「放、放開我!」她不要被吃掉啦!
「該死,你給我出來!」這顆小腦袋瓜子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?
「不要!」發現大半截身子已經被扯出去,水落立刻用雙腳鉤住牆壁不放,還掙出手來在地上亂抓亂模。
「出來!」他不把她的反抗放在眼里。
啊!有了!手指模到了什麼硬的,她不假思索的抓起來,「啪」的往他腦門子狠命拍了一記!
敖鷹壓根沒想到這怕得要死的小東西,居然還有膽子敢砸自己第二次!
「你──該死!」吃痛之下,鐵鉗也似的雙手攫得更緊了。而從他腦門滴落的鮮血配上狂怒的表情,剛好詮釋了什麼叫作凶神惡煞。
吃痛外加害怕,凶器從手里掉了出來。
懊死,又是一塊帶血的石頭!敖鷹肅殺的目光都能讓鬼神敬而遠之了,更何況是一個小女子呢!
「嗚……」她的肩膀疼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了!而他獰惡的表情更是讓她別過臉不敢看。
「看著我!」他命令道。
不。她搖頭。
笑話,有膽傷他卻沒膽面對他嗎?敖鷹冷哼一聲,索性騰出手去直接扳過那顆搖得像搏浪鼓似的小腦袋。
這細瘦的小脖子似乎一不小心就能折斷了,他不由自主的收回幾分手勁。可即使這樣,他的手勁也不是她所能承受的。
水落被他掐得透不過氣來,一張小臉憋得通紅,眼淚更是大滴大滴的滾下來。
嗚……她只是想逃回去澆她的青菜、揀她的雞蛋,沒、沒想要被惡人吃掉啊!而且這個惡人明明長得比她壯多了,為什麼還要吃她?嗚嗚嗚……
要命,他差點掐死她!意識到這點,敖鷹趕緊松開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