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里!對,我就是在這里撞到了你。」陳雨過興奮的指著對面的面鋪,空氣里還飄散著一股炸醬面的香氣。
「是啊!」那時他還很不悅,不過現在想來那真是他一生中最幸運的一天。
「青天,我們去吃炸醬面好不好?」她搖著他的胳膊,撒嬌道。
郁青天很想答應她,可要他騎在馬背上就已經很勉強了,再被她這麼一陣搖晃,他、他真的很想吐出來。
呵呵呵……看見郁青天的狼狽樣,索中哲可是暗爽在心。
「索大哥,不如讓水兒也一起來吧?」陳雨過忽然想起同樣沒能吃到炸醬面的妹妹。
「這……」索中哲還沒想好該怎麼對他們說起陳水落的事情,只得先轉移她的注意力。
「哎呀!你們這些人真不知道是怎麼辦事的,我不是交代了大哥他不能騎馬,得記得備車的事嗎?」他故作生氣的斥責手下。
「呃,這不是爺您……」說要乘機整整郁大人,特地吩咐不要備車的嗎?莽撞的手下才說了一半,就被其它人聯手攔了下來。
「不能騎馬?怎麼可能……」她記得很清楚,在那個可怕的男人追他們時,就是青天騎了馬帶著自己逃跑的。陳雨過才要反駁他的話,卻瞥見了郁青天那張難看的臉。
「青天,你怎麼了?」這下她可著急了。
「沒,我沒……」郁青天還想粉飾太平。
「我看他恐怕是要吐了!」索中哲在旁邊涼涼的丟出一句。
「唔……」果然他的話還沒說完,郁青天就已經青白著臉滾鞍下馬,沖到一旁的暗巷子里去吐了個天昏地暗。
誰不知道他索大御醫一向是人給我三分、我還人七分!身後,索中哲望著他的背影笑得陰陰的。
「你這小子就是想看我出丑是不是?」听見身後的腳步聲,郁青天氣得低吼一聲。
可沒有听到索中哲那氣死人不償命的聲音,卻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馨香。
「雨兒你別過來,這里很髒。」他不想讓她看見自己這副狼狽的樣子,因此出聲阻止了她。
「還很難受嗎?」陳雨過不理他的阻止,逕自來到他身邊,用帕子替他擦拭弄髒了的嘴角。
「沒事,就是暈馬。」事實上,他就連聞到馬身上的味道都會想吐,也是因此,他的護衛馬隊總與他隔得遠遠的。
她的帕子上帶著一種清新的薄荷味,讓郁青天感覺舒服許多。
「暈、暈馬?」她有些傻眼。
「是啊!」郁青天頗不情願的承認自己的弱點。
「對了,還有這個。索大哥說吃了這個糖你會覺得舒服些。」她從索中哲塞給自己的錦袋里拿了顆糖塞進他嘴里。
「這帕子也是索中哲給你的?」帕子上帶著清新的薄荷味……那個索中哲會隨身攜帶能止吐的糖?一個模糊的想法在郁青天的腦海中逐漸成型。
「嗯。」陳雨過點點頭,
懊死,索中哲那家伙果然是有預謀的!郁青天才在氣憤,忽然背後一熱,陳雨過展臂抱住了他。
「你一定覺得自己的男人很遜吧?」他訕訕的說。
「不,你是我的英雄。」她毫不猶豫的回答。
這回輪到郁青天臉紅了。他忽然覺得其實這陰謀也沒什麼不好的。呵呵呵……
從暗巷里出來的時候,索中哲已經溜走了,只留下他的手下傳言說在郁府還有驚喜等著他們。
郁青天深知他的心性,知道與其說等著他們的是驚喜,還不如說是驚奇或者驚怒。所以他也不急著回府了,索性打發掉索中哲的手下,和陳雨過一起逛起了承平。
吃過了陳雨過心心念念的炸醬面,又在朱雀街逛了好久,直到天色入暮,兩人才抱著一大堆戰利品回郁府。
轉過了街角,遠遠的就看見門口杵著一個熟悉的人影。
她看錯了嗎?陳雨過手一松,雜物 哩啪啦掉了一地。
她用力揉揉眼楮,發現阿爹的人影還在那兒!
「阿爹!」陳雨過一邊開心的大叫著,一邊飛快的沖了過去。
「雨兒,小心你的腳!」郁青天在後面提醒道。
「阿爹,真的是您!水兒她真的把您給救出來了!」她滿心歡喜的撲進爹懷里。
「是、是啊!」陳老爹僵了一下才回抱她。
「阿爹,您沒事了,我太高興了!」陳雨過在自家爹懷里蹭啊蹭的,弄得郁青天看得眼紅不已,卻礙于那是自己未來的岳父,只得強自忍耐。
「雨兒,我以為你跌下懸崖死了。」陳老爹神色復雜的說。
「我這不是沒事嗎?您就別擔心了。」
「是啊!伯父您就別擔心了。大家也別站在門口了,進去坐吧!」郁青天逮到機會趕緊插進來道。
「這位是……」
「伯父,我是郁青天,雨兒未來的夫婿。」郁青天趕緊行禮道。
「哪有人這麼介紹自己的,不害羞!」陳雨過用手肘戳他一下,拉著爹的手親熱的道︰「阿爹,我們進去吧!」
「不、不了。」陳老爹掙開她的手,不安的道,「我、我馬上要走了,我只是想過來看看你。你沒事兒就好、沒事兒就好……」
「阿爹,您怎麼了?」這下就連陳雨過也發現他的不對勁了。
「沒、沒什麼,我是來告訴你一聲,水兒她也要成親了。」陳老爹的眼神閃爍不定。
「真的嗎?水兒她要嫁的是誰啊?我認識嗎?」陳雨過愣了一下,隨即一疊聲的問道。
「叫敖鷹,是、是個將軍。」
「敖、敖鷹?哪個敖鷹,難道是……」她一想起那渾身泛著殺氣的高大男人就覺得害怕。
「啊!已經出來好久了,我、我要走了!」陳老爹丟下一句,趁著她還在發呆的時候,匆匆的逃離了。
「阿爹您……」陳雨過還想再問得詳細些,卻發現爹已不見了。「青天,我阿爹他……」
「岳父他已經走了。」
「怎麼忽然就走了呢?我都沒和他說上什麼話呢!也沒說他去哪里,以後要怎麼找他呢?」陳雨過滿心疑惑。
「別擔心,我已經讓人跟上去了。」郁青天沒說的是,未來岳父才離開郁府門口,就有人既像保護又像監視的跟在他背後走了。因為看起來他們是認識的,所以他也沒阻止,只是暗示郁府的人尾隨他們而去。
「你說水兒她怎麼會忽然要嫁給那個敖鷹呢?他那人這麼可怕,水兒她一定會嚇壞的。」陳雨過擔心極了。
「哼!敖鷹那家伙竟敢把你扔下懸崖……」就沖著這件事,就算他們真的成了親戚,他也和他沒完沒了!想起她被扔下懸崖的事,郁青天就臉色難看。
「他沒扔我下去啊!」
「那就是他手下干的。好雨兒你別怕,我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!」膽敢傷害他心愛的女人,這梁子算是結下了!他的聲音里滿是殺氣。
「可是沒有誰扔我下去啊!」陳雨過滿臉不解。
「那——你是怎麼掉下懸崖的?」這不是,那也不是,郁青天的兩道劍眉都皺在一起了。
「當然是我自己跳下去的啦!」她一臉「你好笨,連這都不明白」的表情。
「你自己跳下去的?!」郁青天不敢置信。
「是啊!我們不是說好了要生一起生、要死一起死的嗎?你已經死了,我還活著做什麼呢?再說了,還是我自己把你撞下去的……」想起那天的大烏龍,陳雨過仍覺得羞愧下已。
「其實,我倒是很開心你把我撞下去了。」郁青天安慰她。
「我不許你死!」他這話可把她給急壞了。
「不,我的意思是如果不是我掉下了懸崖,又怎會知道你對我的一片真心?那麼雨兒你後悔嗎?」郁青天望著她情深款款的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