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高高在上的人哪會了解什麼民間疾苦,所有的一切在他們手里不過是政治斗爭的工具罷了。對于太後來說,陳家姐妹充其量不過是她用來對付九王爺的工具而已。
「是啊!這實在是太好了!」雖然郁青天心里很不以為然,可是臉上卻不得不擠出笑來寬慰她。
「不用挨板子,也不用滾釘板,一切都這麼完美,莫非我是在做夢嗎?」陳雨過歡喜極了。
「你不是做夢。」因為他會讓所有的夢想都變為現實!握住了她的手,他才意識到自己有些魯莽,想不到她也反手握住他的。
「青天,謝謝你。」狂喜兼沖動之下,她踮起腳尖在他的頰上快速印了一個吻。
「你……」猝不及防之下,郁青天競愣住了。
「啊!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!」稍微冷靜之後,陳雨過才發現自己竟然吻了青天大人,當下趕緊逃進房去。
合上門,她背靠著門板,整張小臉燒得紅通通。
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,可是她一點都不後悔自己的沖動。雖然她配不上青天大人,可在他伸出援手的那一刻,她的心里已經刻上了「郁青天」這個名字!
「沒關系,我不介意。」郁青天慢了好幾拍才回答。事實上,他不光是不介意,甚至還巴不得她經常這麼做。
鼻節分明的大手模上了自己的左頰,那上面似乎還殘留著屬于她的體溫,這讓他眷戀的模了又模。
「咳咳咳……」老管家假咳幾聲,才將自家少爺的魂給咳了回來。
「你好好休息吧!我到索中哲那里商量點事兒。」
就目前的形勢看,想要索中哲放人那是不可能的了,他得好好計畫一下怎樣在即將發生的那場混戰里保全陳家姐妹倆。
「嗯。」門那邊傳出陳雨過的聲音。
「何伯,替我好好照顧雨兒,一會兒就讓人照著方子去抓藥……」郁青天一一交代道。
「對了,索爺還留下了這個。」老管家掏出那只錦袋在他面前晃一晃。
「無事獻殷勤非奸即……」該死的,他竟學了那丫頭的口頭禪!「剛才索爺他有什麼異常嗎?」
「異常?沒有啊!」老管家想了想又補充一句,「索爺抓著水兒姑娘的玉墜子看了半天,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異常啊?」
他一定是發現了!郁青天猛然醒悟道。看樣子是那塊玉墜子泄的密,不過索中哲知道了陳水落的身世倒不是什麼壞事。
只是先前那家伙就已經看出自己對雨兒情有獨鐘,現在又讓他抓住了雨兒妹妹這個大把柄,這場太後母子和九王爺的血腥斗爭他恐怕是再也無法置身事外了。
既然躲不開紛爭,至少他一定要做那個贏的人。
以前他是孑然一身,無所請生死,可現在有了雨兒,連帶她的妹子、她的阿爹,這一切都成了他的責任。
他一定得好好謀畫一下,想出一個萬無一失的法子。因為她和她身邊的人都是他最珍貴的,他再也輸不起了。
「我現在去索府,應會回來得比較晚,你們不必等我一起吃飯了。」郁青天交代老管家。
「少爺,我知道了。」老管家點點頭。
望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,老管家似乎看見了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。他有一種預感,那個熱情如火、嫉惡如仇的少爺又回來了,而這一切都是拜這個叫陳雨過的姑娘所賜……
「爺你就放心吧!我一定會照顧好雨過姑娘。」老管家在心里默默的發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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承平一帶連日暴雨,就像正在經歷一場止不住的嚎啕大哭。城內城外各處河水暴漲,問或有山崩的消息。
這天又是瓢潑大雨,城里城外人煙稀少。天昏地暗里,一輛外表樸素的黑色馬車冒雨疾行,很快就出了城門奔向郊外。
只看外表,這馬車可以說是樸素得近乎寒酸了,可馬車內部卻是截然不同。車廂里鋪著整張雪白的羊毛墊子,墊子中間擱著一張小小的紫檀茶桌。郁青天和陳雨過就分坐在小茶桌的兩邊。
小茶桌上固定著一只紅泥小炭爐,炭爐上正煮著一壺熱水,隨著「咕嘟咕嘟」的沸騰聲,白色的水汽從壺嘴和壺蓋上的小孔散溢出來。
車廂里彌漫著縹緲的水汽,讓人仿佛身處仙境中。
呵呵!陳雨過,你還真是傻氣呢!陳雨過忍不住嘲笑自己的胡思亂想。
「你在笑什麼哪?」郁青天一直在默默的觀察著她,見她又是咧嘴又是拍額頭的,不禁嘴角也跟著微微上揚,眼神更是柔了三分。
「沒什麼啦!」被他緊迫盯人,她覺得怪不自在的。
「撒謊呵!」他伸出一只大手挑起她的下巴,寵溺的眼神似乎在說——還真是個不乖的孩子。
陳雨過被他的眼神盯得臉紅起來。
「怎麼了,臉一下子變得這麼紅?」郁青天的大手順勢爬上她燒得發燙的面頰。
「我、我是在想水兒她不知道怎麼樣了?」陳雨過沖口而出。
「水兒她很好,太後見了她很是投緣,還讓她在宮里多住些日子呢!」
「多住些日子?水兒她沒見過什麼世面,也不懂宮里面的規矩,要是不小心得罪宮里的貴人,那可怎麼辦呢?」她憂心忡忡的。
「不會不會,太後她老人家最慈祥了。」雖然他差點被口水噎到,但仍努力把話說完。
如果說索中哲是只小狐狸,那太後就是他身後的大狐狸了,而這大小狐狸最喜歡做的事,就是拿人家來充當炮灰!
「可我還是想把水兒接回來,她留在宮里我不放心。」陳雨過低著頭吞吞吐吐的道。
「你們要告的人有九王爺做靠山,而這件事又牽扯到九王爺。九王爺他一向懂大勢大,就連皇帝都懼他幾分,現在他已經知道了你們要告狀的事,難保他不會殺人滅口。」
「殺、殺人?」她驚呼。
「是啊!所以這時候水兒她待在宮里是最安全不過的了。」郁青天昧著良心道。
「那我阿爹他會有危險嗎?」陳雨過再次驚呼。
「暫時還不會。」
「可是你明明說了水兒她會很危險的。」
「是啊!可是你阿爹和水兒不同,一是這案子需要他繼續頂著,所以他們暫時不會對他不利;二是我已經派了人去織里縣衙保護他的安全。」不忍見她小臉慘白的樣子,郁青天趕忙解釋道。
「嗯。」陳雨過點點頭,可臉色才稍微變得好看些,立刻又變得比先前更慘白了。
「怎麼了,是身體不舒服嗎?」郁青天急了,伸出手去模她的額角。
「你會有危險嗎?」她抓住了他的大手,急切的問道。
她這是在為他擔心嗎?郁青天忽然覺得自己的心里暖暖的。
「青天,對不起,都是我害了你!嗚嗚……」淚水落下來,在小桌上留下大滴大滴的水痕。
「沒的事兒,我不會有危險的。」他忙伸出手替她擦眼淚,可是那淚水卻越擦越多,大有泛濫成災之勢。
「你在騙我!」她哽咽。
「我沒有。」莫非她已經發現了他想用自己為餌的計畫了?他嘴里說沒有,眼神卻心虛的避開了她的。
「你有。」她異常堅持道。
「我沒……」該死的,她是怎麼發現他在騙她的?!郁青天再一次默默詛咒那個陷害他的索中哲。
車廂里陷入了沉默,只有陳雨過的抽噎聲不時響起。
「啊!水已經燒開了,我來沏茶……」郁青天一邊伸出手去提那紫砂水壺,一邊故作輕快的說著。
「郁青天,你這個大騙子……」陳雨過被他粉飾太平的態度激怒了,雙手握拳,一臉悲憤的吼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