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賊中確實有不少人和脾氣和善、為人正直的二當家交好,可此刻二當家自己都受了傷,還要護著個累贅,只要有長眼的都看得出他的勝算很少。
如果跟了二當家,萬一二當家打輸了,恐怕他們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,而且在死前還要遭受莫大的痛苦;相反的,如果跟了大當家,就算大當家敗了,依二當家的脾氣也不至于要了他們的命!
因此听了胡虎的話,不但沒人站到梅亦白這邊,連平素和他有交情的那幾個也都往胡虎那邊靠過去。
「看樣子,只有我和妳是在一條船上了。」梅亦白嘲諷地道,鷹眸里卻閃過一抹黯然。
「誰要和你這山賊一起了!」畫伊唾棄道。
「那──我很遺憾,因為我們現在已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。」他嘴角扯了扯。
「有這麼多人卻沒有一個願意站在你這邊,可見你平常做人也真夠失敗的了!」畫伊撇撇嘴道,全然憑眼前的狀況來判別。
雖然這麼說有違大家閨秀的形象,可此刻她恨透了眼前這些人,恨不得能咬死他們。
驀的,眼前一道白光閃動,梅亦白拔出嵌在自己肩上的開山刀,發狠的朝她砍過來。
「啊──」她嚇得尖叫起來。
「妳不是想尋死嗎?」幾聲割斷繩子的輕音,在梅亦白的嗤笑聲里響起,捆綁著她手腳的繩子已被割成數段,卻沒有傷到她一分一毫。
「你?……」她的鳳眸里滿是訝異。
「都死到臨頭了還想著憐香惜玉,梅兄弟還真是痴情種子呢!炳哈哈?……」胡虎自以為已經穩操勝算,得意洋洋的道,「做哥哥的就好事做到底,成全了你的一片痴心吧!你放心,等你死後,我一定讓這女人給你陪葬。」
「那還真多謝了。」肩上的血越流越多,已經染紅了他的上身,可是梅亦白表面上仍不動聲色。
「我才不要和一個山賊葬在一起!」畫伊忍不住抗拒。
「既然如此,我也不用對妳太客氣了!」梅亦白忽然變了臉。
「你想做什麼?!」畫伊被他嚇壞了。
她的手腳被捆縛的時間太長,雖然松綁了卻仍是麻木的,一發現自己站不起來,她就以坐姿往後挪。可挪啊挪的,背部就抵到了身後的木板牆上。
「做什麼,當然是在死前先快活快活了!」梅亦白冷哼一聲,沒握刀的那只手伸過去撕扯她的衣裳。
「別?……」見他那張原本算得上是英俊的臉,忽然變得一臉婬欲,竟比那些山賊的嘴臉更教她害怕。
幾聲脆響,一只大紅袖子被他大力撕下,精致的嫁衣頓時成了折翼的蝴蝶。
「放開我?……」畫伊一邊尖叫,一邊抵抗,修飾完美的指甲在梅亦白的臉上抓出幾道觸目驚心的血痕。
可是他毫不在乎,繼續在她身上肆虐著。
「嗚嗚?……」畫伊止不住的哀鳴。
她身上做工精致的布料根本擋不住他的大力,越來越大片的晶瑩肌膚暴露在山賊貪婪的眼里︰月兌啊月兌啊,再多月兌一點!
「沒想到梅兄弟也有這種偏好,哈哈哈!」眼前正在上演的活勾起了胡虎的色欲,不過老奸巨猾的他仍不忘指揮手下將兩人圍困起來。「臨死前梅兄弟還不忘讓哥哥大飽眼福,做哥哥的還得說聲謝謝呢!」
「你殺了我吧!」當那陽剛的氣息襲上她的耳垂,畫伊終于忍不住淒厲的慘叫起來。
「伸手模姊大腿兒,好像冬瓜白絲絲;伸手模姊白膝灣,好像犁牛挽泥塵?……」听得她的尖叫聲,山賊們樂得哈哈大笑。
第二章
「抱歉。」驀的,一個聲音在她耳畔低喃。
是她听錯了吧?要強暴她的男人怎會對她說抱歉呢?
畫伊一轉頭,正好對上他的鷹眸,那里面沒有渾濁、沒有色欲,有的只是滿滿的歉意。
「妳的手腳能動了嗎?」說話時,梅亦白那雙鐵鉗般的大手掐住了她的腿。
「放開!」畫伊在驚怒之下用力揮出一記響亮的耳光。
「想要活著見妳的情郎就抓緊我!」他用只有兩個人听得見的聲音低道。
「什麼?」畫伊還沒明白過來,整個人已被他攔腰扛起——
「截住他!哪個人敢私放梅亦白,老子就活劈了他!」胡虎氣急敗壞的吆喝山賊攔住梅亦白。
「抓緊我!」梅亦白猛地在她耳邊大喝一聲。
「是!」他的聲音充滿了威嚴,使得她下意識服從了他的命令。
畫伊張開手臂緊緊抱住他的後腰,而梅亦白的一雙鐵臂也將她的大腿扣得緊緊的。
下一刻,木板的爆裂聲充斥她的耳朵,細小的木刺穿透她的破爛衣裳,針似的刺在她的背上。
只見聚義廳的木板牆上裂了一個大洞,亮晃晃的陽光灑落進來,刺痛了畫伊的眼楮。
她下意識的閉上眼楮。
「虎爺,二當家跳崖了!」身後傳來山賊的吼叫聲。
跳崖?!畫伊霍的睜開眼,只看見一個屬于男人的闊背。她拚命仰起頭,果然看見自己正一頭墜向濃翠如墨的崖底。
他們掉下了懸崖?!
他們要摔死了嗎?
電光石火間,畫伊想起自己在杭州的家,想起她心愛的盧郎,想起……
她還不想死啊!
後背開山刀砍上了崖石,濺起火星點點。
「哦∼∼該死!」好幾次驚險的嘗試都沒能如願止住下墜的勢子,梅亦白忍不住咆哮出聲。
都是這些活該千刀萬剮的山賊害的!就算她馬上就死了,也不要和這個想要強暴她的山賊死在一處!
「你放開我!放開我……」畫伊拚命的扭動,想從他的鐵臂中逃出。
「該死,妳別再胡鬧了!」在墜崖中想要穩住身形已是萬難,哪還經得起她的胡鬧?梅亦白氣急敗壞的。
「哼!」誰在胡鬧了!畫伊越想越生氣,張開小嘴狠狠的咬住他的腰。
「該死的,妳是屬狗的嗎?!」他疼得詛咒連連卻又拿她無可奈何。
下一刻,畫伊已經清晰的看見黑漆漆的谷底。
「啊……」尖叫聲里,她眼前一片昏黑。
危急時分,梅亦白手里的開山刀終于成功嵌在一處石縫里,兩人就靠那一把刀懸掛在半空。此時,他的腳尖都差不多要觸到崖底的樹梢了,差一點兩個人就要摔成了肉泥!
終于稍稍松了一口氣,梅亦白這才感覺到自己的背已經被冷汗浸透。
「喂!還不松開妳的牙?」或許他該慶幸自己的肉還有一些作用,至少可以讓她閉嘴.梅亦白苦中作樂的想著。
可別說松開牙了,就連個回聲都沒有。
梅亦白愣了下,隨即明白她應是嚇得昏過去了。
她昏過去也好,他還能少操點心!可她這一口咬得還真夠狠,就連昏過去了也舍不得松口!
梅亦白不禁搖頭苦笑。
回想起剛才跌下山崖的驚險情形,他仍是心有余悸!
此時雖然暫時吊在半空,可是想要平安的爬下崖去還得頗費一番功夫。再加上那個一心想置他于死地的胡虎,想必不會輕易的放過他,如此一來要逃出生天更是難上加難。
望著腳旁那根只有一指粗細的樹枝,無奈的苦笑浮現在梅亦白滿是抓痕和擦傷的臉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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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嗚∼∼伊兒,我的乖女兒,為娘舍不得妳嫁出去。嗚嗚嗚嗚……」沈鳳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,美麗的鳳眸都哭紅了,鼻子也紅通通的。
「傻話,哪有爹娘將女兒留在家里做老姑婆的道理?」儒雅斯文的薛茂淳毫不避諱的將妻子摟進懷里,柔聲安慰道。
「可是以後都見不到咱們乖女兒了。」沈鳳娘乘機將眼淚鼻涕糊在夫君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