舌忝噬、吮吸……就算明知得不到她的回應,也忍不住絕望的想象著她是在回應著自己……
呃──她真的在回應自己!莫日根疑惑的抬起頭,發現那翦水般的雙瞳正盈盈的凝睇著自己。
天哪!他居然被逮到了在偷吻她!
前一刻還如靈蛇般靈活的舌此時如遭雷殛似的,他那張臉更是紅得像要滴出血來,更糟糕的是,他的舌頭還留在她的嘴里。
這正是真真正正的罪證確鑿!
唉∼∼長時間保持這種張嘴的姿勢,她的嘴巴好酸呢!吉雅的眼神有些哀怨。示意了好幾次,他都沒有反應,她干脆咬他一口。
這小小的一咬居然激起了他的連鎖反應。
他一時驚得撞上床梁、砸了茶壺、撞上門框,最後終于「順利」的奪門而出。
她就這麼可怕嗎?吉雅簡直傻眼了。
「砰」的一聲,才剛合上的房門忽然又被撞開,在戰場上總是威風凜凜的莫日根,窘迫得像個孩子似的站在那里,一腳踏在門里,一腳在門外,像是隨時打算奪門而逃。
他該不會把她當成洪水猛獸了吧?吉雅不禁失笑。
「我、我不是一時沖動,我也不會道歉。」莫日根強硬的道。
「明白了。」
「不,妳根本就不明白!」他焦躁的說。
「哦?我不明白什麼呢?」吉雅慢條斯理的問。
「我、我從很早以前就喜歡──不,就愛上妳了。」雖然他的話說得不夠動听,卻非常真摯。
「你是說你已經愛上我了嗎?」回憶起過去的種種,她這才明白為什麼自己時常能在他眼里發現異樣的光彩。吉雅的明眸不禁帶笑了。
「是,我早就愛上妳了。」他深深的望著她,彷佛要將所有愛意都傾注到彼此對望的眼眸里。
「我可以拒絕嗎?」看見他這樣子,她心中有些感動,卻又惡質的想要逗弄他。她想看看他對自己究竟愛得有多深。
「妳要拒絕嗎?」莫日根的虎眸一黯。
「當然……」吉雅正要說出讓他滿意的答案時,那個剛才還大膽偷吻她的男人,居然再次奪門而逃了!
「喂,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可以……」臨陣月兌逃呢?吉雅喊了一半就沒力氣繼續喊下去了。
他一定愛慘她了吧!她心中暖暖的、甜甜的。
回憶起和他相識以來的總總,吉雅發現若不是自己總忙于軍務,早就該發現他喜歡自己的事了。畢竟他並不是一個擅長掩飾的男人,而他對她的感情也已深得無法掩藏了呢!
唉!她還真是遲鈍,居然這些年來都沒發現他默默愛著自己。不過,他剛才的表現也很令人驚訝啊!
嘻嘻!沒想到作戰時威風凜凜的莫日根,也會有害羞的時候。
想起他告白時漲紅臉的模樣,吉雅吃吃的笑了。
可嘴角才揚起,她就感覺到唇上一陣撕裂的痛,伸手一模,原來是嘴唇因為干裂而扯開一道口子了!
哦!真是歹命!他就算要臨陣月兌逃,也好歹替她弄壺茶來解渴嘛!望著地上粉身碎骨的茶壺,吉雅滿眼的哀怨之色。
她也想過要自力更生,可是身子仍然軟綿綿的,就連起身也不能夠,更別說走出房間到灶房去弄水了。
唉∼∼水沒得喝,動也動不了,百無聊賴之下,吉雅只得換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,睜著一雙眼楮望著描花的床頂發呆。
不多時,肚子發出了饑餓的鳴叫,她的嘴巴更是干得像要冒煙似的,可只要一想起那在戰場上驍勇無比,卻在她面前顯得笨拙的男人,吉雅就覺得心里好滿足、好滿足。
第八章
莫日根還沒來得及調整好自己的情緒,就看見不遠處梅笑白一臉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。
他的臉色不由一沉。該死,他不是讓查布寸步不離的守著他嗎?
「梅大夫,你怎會在這里?」他大踏步的走向梅笑白。
「當然是在等莫副將你的決定啊!」梅笑白笑得很篤定,「從莫副將的表情看來已經有決定了吧!」
「你就不怕我擰斷你的脖子嗎?」莫日根很厭惡他那種「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」的表情。
「哦∼∼這倒奇怪了,莫非剛才醒來的不是將軍嗎?」面對他的威脅,梅笑白依舊笑咪咪的,看不出有一點害怕的樣子。
「你居然偷看我們!」莫日根表情獰惡。
「非也,我只是對自己的醫術很有把握,外加對副將的情深意重印象深刻而已。」梅笑白伸出一根指頭在面前搖啊搖的。
打從看見這男人跪在地上沉痛啜泣後,梅笑白就知道──為了救活將軍,這男人絕對連命都願意過給她。
這就注定了在這場意志力的較勁之下,這位莫副將根本就沒有贏的可能。
「該死!」看來這個年輕大夫徹底抓住了他的弱點,並打算充分利用。
「莫副將的意思呢?」梅笑白趁勝追擊。
「你贏了,想要我做什麼事?」莫日根也不唆。
「我要你去刑部內牢救一個人。」
「刑部內牢?那里可是銅牆鐵壁,據我所知還沒有人能從里面救出人來!」莫日根蹙緊了眉。
「那是因為他們不是莫副將。」
「感謝你的謬贊,不過這件事我無能為力……」
「莫副將就不想要將軍好好活著嗎?」
兩雙同樣堅定的眼眸對上。莫日根的虎眸在堅定中略帶焦躁,而梅笑白則是帶著破釜沉舟的不顧一切……
「你在威脅我嗎?」
「非我所願,卻不得不為。」莫日根銳利的目光逼人,可梅笑白卻毫不退縮。
「好,我答應你。」莫日根怒極反笑。
「多謝副將成全。」梅笑白暗暗松了口氣,「不過還請副將不要玩什麼花樣,要知道將軍的命和我要救的人是系在一起的。」他暗示道。
「你……」莫日根氣結。
「為求合作穩固,我斗膽在將軍身上下了毒,將軍得每月服用我的獨門解藥,一年之後方能平安無事。」梅笑白笑得狡猾。
「你在她身上下毒?怎麼可能?!」他看診的時候,自己一直在旁邊守著啊!謗本就沒看見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。
「這些江湖人的雕蟲小技,莫副將自然是不懂的了。如果你還不信,我們大可等到將軍毒發的那天……不過,我要救的那人若在此期間死了,恕我拿將軍做陪葬。」梅笑白冷冷的道。
「你居然敢──」說話間,莫日根大手疾如閃電般掐住梅笑白的咽喉。
即使說不出話、喘不過氣,甚至開始翻白眼了,可梅笑白的眼神始終平靜。早在踏進將軍府時,他就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。
「你、贏、了。」莫日根終于松手丟開他。
「那……那我就──咳咳……告退──咳咳咳……」梅笑白一邊咳嗽,一邊步履蹣跚的離開了。
刑部大牢守衛森嚴,他該如何才能進去劫牢救人呢?
「該死的!」越想越煩躁,莫日根狠狠的一拳捶在梨樹上。
此時正值梨花綻放,月下只見一樹的雪白搖曳生姿,這一拳下去,頓時梨花如雪落了他一身。
「莫大哥,還有咱們。」驀地,身後傳來巴音的聲音。
莫日根聞聲轉過身,只見巴音、查布、阿古達木等人就站在自己身後。
「你們怎麼都來了?」他若無其事道。
「莫大哥,咱們都听見了。」
「他女乃女乃的,小爺看那個刑部大牢不爽,早就想劫了它了事。」查布喳呼著,恨不能馬上沖去劫牢。
「劫牢非同一般,萬一事情敗露會連累……」他甘冒危險是為了救回心愛的女子,就算死也了無遺憾,可是他們……
「莫大哥,咱們早就是將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人了,哪還會怕被連累呢?再說,沒有你和將軍的領導,咱們幾個早就成了沙場上的孤魂野鬼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