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撮、撮合?」裴清的眼楮睜得好大。
「嗯。」阿那炅肯定的說。
就像他認定她一樣,他的愛馬也被她這個倔強且堅韌的女子迷住了。
「你--有很多女人嗎?」裴清終于問出折磨了她一整夜的問題。
歷來,舉凡做皇帝的都有三宮六院,就算尋常的富裕人家也都有個三妻四妾,而他貴為柔然國主,應該也會有不少女人吧?
「呃?」阿那炅挑起眉,不懂她為何這麼問。
「昨天的那些女人都是你的妻妾嗎?」她終于月兌口而出。
理智告訴她,哪怕他有千妻萬妾都不關她的事,可只要一想到那些女人是他的妻妾,她的心情就不由得低落下來。
「妳在嫉妒?」阿那炅掩不住欣喜的問。
「我會嫉妒才怪!」話雖如此,她心里仍直犯嘀咕︰莫非這種酸酸澀澀的感覺,就是所謂的吃醋?
「從我踫了你之後,就再也沒有踫過其它女人了。」阿那炅貼著她的耳畔告白。
「這……這又關我什麼事?」裴清口是心非的說,其實在听到他的告白之後,她原本還有些陰霾的心情立刻變得晴空萬里了。
「哦?真的不關你的事嗎?」他深深凝視著她。
「你……」
「好好好,我的清兒說不關她的事,就一定不關她的事了。」阿那炅笑著將她擁入懷里,滿足得就像擁有了全天下一樣。
天邊一輪紅日躍出了雲海,清晨的陽光普照大地,也照在這對相擁的有情人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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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後的日子里,阿那炅費盡心思想留下裴清。
白天,他用神駿的馬兒、廣袤的草原、友好的族人……來吸引她的注意;夜晚,則以溫暖的懷抱,煽情的呢喃、熾烈的……來削弱她離開他的意志力。
不知不覺中,阿那炅如願讓裴清忘了時間、忘了家鄉,甚至忘了她對裴家的責任。
他曾以為這下他們總算能夠地久天長了,可事情的發展總不如人意,就算他是威名赫赫的柔然國主也不例外。
不久,局勢就有了變化。
奚長老聯合其它長老,煽動一群人離開部族,公然舉起反叛的旗幟;而鄰近的瓦剌、韃靼等族都對柔然虎視眈眈,甚至有消息傳來,遠在沙城的明軍也蠢蠢欲動起來。
氣氛愈來愈緊繃,戰爭的氣息在暗地里醞釀著,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。
阿那炅知道,是他必須做出抉擇的時候了。
某日,一場熾烈的纏綿之後。
阿那炅壯碩的身體滿是汗珠,呼吸更是沉重得很,可即使體力已經消耗殆盡,阿那炅仍舍不得離開裴清。
「怎麼了?」裴清伸手環上他的胸膛,輕聲問。
「沒什麼。」他避開了她關切的目光。
「可是……」
這些天他的熱情雖然一如從前,可女性的直覺告訴她,似乎有什麼不為她所知道的事情在醞釀著。
這幾次他要她時,總激烈得讓她幾乎無法承受,而他凝視她的目光,更熱切得像要吞噬了她一般。
有時,裴清甚至以為自己捕捉到他近乎絕望的眼神,可才一轉眼,他又笑著逗弄她了。
「你--嘔……」她正要說些什麼,一種強烈的惡心感攫住了她,讓她控制不住的想吐。
阿那炅身手敏捷的跳下床,拿過水盆及時接住她吐出的穢物。
「沒……沒關系,大概是吃了太多油膩的東西吧?」裴清不想讓他擔心。
最近也不知怎麼了,一聞到油膩的味道就想吐,而且有愈來愈嚴重的趨勢。
「清兒……」阿那炅欲言又止。
「出什麼事了嗎?」他的眼神絕望得讓人心痛,裴清伸手撫過他略顯憔悴的臉龐。
「你--懷孕了。」阿那炅低若無聲。
「什麼?」她沒听清楚,又問了一遍。
「我說,你這里有了我的女圭女圭。」他的大手撫上她仍然平坦的小骯,眷戀的撫摩著仍然細滑的肌膚。
之前他為了能永遠的留下她,故意不敢將自己的種子留在她的體內,可現在,這孩子已是他能留給她的全部了。
「孩子!」裴清驚喜不已,隨即注意到他一臉的古怪神色,「炅,你不喜歡這孩子嗎?」
「怎麼會呢?」阿那炅溫柔的親吻她的耳朵,勉強擠出一抹微笑。「我只是有些舍不得你罷了。」
「舍不得?我不明白……」裴清一怔。
「還不明白嗎?這會是你們裴家的孩子。」他輕撫她赤果的小骯,忍痛說道︰
「清兒,該是你離開的時候了。」
「離開?」猝不及防下,她的心像被撕成了兩半。
「嗯。」他的聲音還是那麼溫柔,出口的話語卻像鋒利的刀子,刺傷了她的心。「我們的約定既已實現,我就不再欠你什麼了。」
「欠?」裴清的心猛然一沉,「你是說,這些日子你對的我好只是在報恩?」
「是的。」阿那炅痛楚地轉開臉,不敢面對她受傷的眸子。
「不,我不相信!」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見的。
「對柔然國主來說,這些兒女情長根本比不上部族的利益。」阿那炅將她推得
遠遠的,硬著心腸道︰「再說了,我相信奚長老的孫女一定會是個稱職的國主夫人。」
「你……你說過你愛我的,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呢?」裴清蒼白的臉上滑下兩顆大大的淚珠。
「如果你真這麼愛我的話,我也不反對你留下來,只要你不妨礙我和新夫人親熱……」他臉上刻意掛起輕佻的笑。
「阿那炅,我錯看了你!」「啪!」的一聲脆響,她一巴掌打掉他輕佻的笑。
阿那炅開口道︰「你還想留下來嗎?」
「放心,我會走的。」裴清曾經絢爛的眼眸里,如今已是一片死寂。
「我……」阿那炅自知傷她甚深,想說些安慰的話,卻又不知該說什麼。他沉默了一會兒,才訕訕的道︰「你再睡一會兒吧!天亮後我就派人送你回去。」
「出去!」響應他的只有兩個字。
「清兒,你要不要……」
「滾!」
即將身為人母的快樂,全被他扼殺殆盡。裴清心痛得像要炸裂一樣,臉色更是慘白如紙,連月復部都痛了起來。
「我走,我馬上走。你千萬不要傷害自己!」看她的身子搖搖欲墜,像是承受不住這個打擊,阿那炅心痛極了,直想將她緊擁在懷中好好呵護一番,可他提醒自己,他已經沒有資格付出了呀!
他必須狠狠掐痛自己的大腿,才能控制住自己。
離開王帳後,他呆立在曠野里。
這夜無星無月,唯有火把照亮光明。大風獵獵的吹著,空氣里充滿濕氣,暴風雨隨時會來,就像他所處的困境一樣。
身後傳來壓抑的低泣聲,幾不可聞卻哀痛至極。
那是裴清的哭聲啊!
清兒--他最愛的女人,為什麼?為什麼他總是傷害她,讓她為他哭泣?
拳頭擊向堅硬的木樁,留下一個個帶血的印記,就像阿那炅正在滴血的心……
第十章
裴清告訴自己,阿那炅那個臭男人沒什麼值得她留戀的,她該為自己認清了他薄幸的真面目慶幸才對。
可駿馬愈往東邊行,她的目光就愈忍不住往西邊流連。
就連阿那淡也看出了她的留戀與不舍。
「唉!我真不明白你們究竟出了什麼事。」他壓抑許久的抱怨終于發泄出來。
可是響應他的只有沉默而已,裴清的嘴閉得比蚌殼還緊。
「不是我愛說,你們兩個呀!鬧別扭也不該挑在這當口呀!」阿那淡搖頭、搖頭,再搖頭,「還要勞動我這可憐人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