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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戀在冬季 第19頁

作者︰袁圓

「有嗎?我有嗎?我看是你神經太過敏吧。」他越是想惹惱她,她就偏笑給他看,只是她再怎麼掩飾,她的反應看起來的確是過度了些。

「是嗎?難不成是我神經太過敏嗎?」刁名豪老愛學她的口氣來戲謔她。

「難道不是嗎?」季襄雪真想一拳打掉他欠扁的笑臉。

「哦——喔——」拖泥帶水的語助詞在火藥味濃厚的空氣中繚繞,他恍然大悟地點著頭,自動將她的反應作了歸納。「原來你有被害妄想癥啊。」

季襄雪是那種愈是生氣,會笑得愈美麗的女人。

只見她玉手一擺,紅唇一遮,轉眼便笑得花枝亂顫。「哎唷,真是不好意思,讓你發現了。」

這動作要是換成尋常女子做出,恐怕只會落得一句三八花痴的丑名,但是由她使來,卻是嬌柔嫵媚,讓人酥進骨髓里。

「哎喲你都不曉得,我還有吃人肉、喝人血的特殊嗜好呢!尤其是那種嘴巴賤、皮又癢的無聊男士。」縴細的指尖緩緩地畫過他的臂膀,她繼續用那慵懶的獨特嗓音,風情萬種地輸送著性感的鼻息。「我喜歡把他們吊起來,用手術刀慢慢、慢慢地劃開他們的肉,讓他們清醒地看著自己的鮮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流。」

一陣陣的戰栗經由她的指尖,再透過他的皮膚表層竄起,進一步引燃他月復里的熊熊大火,帶來了激情時的超速快感和限制級的想象,讓人一個不留神,便墜下無底的萬丈深淵。

「那就……嗯……」刁名豪連咽了好幾口唾沫,甫找回正被她一點一滴給吞蝕掉的斗志。「恭喜你啦,我沒事時會幫你留意一下這附近有無適當的人選。」

他猛然頓悟她漂亮的五官或飽滿豐厚的雙唇,還不算是她最美的地方,那融合在舉手投足間的危險氣質,以及她慵懶多變的萬種風情,才是她最吸引人的因素。

而她的性感好比那具有侵略性的烈焰和醇酒,叫人動不動便會欲火焚身,熱勁難捱;她的美麗則似那無底洞,叫人永遠挖掘不完,就連歷經南征北討的他,到了她的面前,也不禁乖巧得像個初涉人事的小伙子,更忘了自己曾立下不再看她一眼的誓言,一雙手就是按捺不了地想探出來抓住她那只挑逗人的柔女敕春蔥。

「不行喔。」季襄雪在她自己也險些陷入那股熱浪前抗拒他,稍含指責意味的目光閃爍著促狹的星光,她欲拒還迎地收回手,然後嘟著芳澤,搖著食指向他說不。

遭到拒絕而清醒的俊漢這下又有了新發現。

她總是笑臉迎人,撩得對方心癢癢的,卻又始終保持一定的距離,看來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,只是她打發時間的小嗜好。

「小心哪一天你會玩火自焚。」他像是提出忠告,又像是在宣戰。

「這你大可不必替我操心。」甜美的艷容笑得恰如其分。

「是嗎?」刁名豪慢條斯理、信心滿滿地揚高唇,因為他將會是那個唯一僅有的縱火者。

就像地球會繞著太陽公轉一樣,逛街的人馬也很自動地兵分兩路。

女同學們一直纏著英挺的刁名豪不放,男同學們則是圍著美艷的季襄雪打轉,兩路人馬就這麼走在一起,卻是各自為政,簇擁著自己心目中的偶像。

而被眾星拱月的男女主角雖然身處不同的陣營中,兩人急著掙月兌的心思竟是相同,刁名豪咋舌于現在年輕小女孩的大膽坦白,季襄雪則後悔干麼要浪費光陰,虐待自己的雙腳,陪這些小毛頭壓馬路。

無聊的話題隨著無聊的時光慢慢流過,總算對街一條流浪狗帶給大伙兒新的談天課題。

「唷——你們看那只流浪狗好可憐喔。」有同學說。

「是呀,你們看它都已經瘦到皮包骨了,真不曉得是餓了多久了。」

「對啊,你們看它的皮膚病好嚴重耶。」

「它的皮膚都已潰爛成那樣,我看應該是沒救了。」

一群未來獸醫界的新星,就這麼隔著馬路對它評頭論足,卻沒人有任何稍具建設性的動作,頂多遠遠地將手里吃剩的食物拋給它,季襄雪見了只覺得好笑,于是提起步伐邁出討論區。

她不願同流合污的沉默舉止,立刻引來女同學們的抨擊。尤其是從上回戰敗之後,她們三人便始終苦無機會報仇,現下總算可以舒展憋了許久的怨懟,因此個個爭先恐後,把握難得的發言權。

「唷——你們看人家季大小姐嫌煩嘍。」

「虧她還是個獸醫呢。」

「怪咧,這麼鐵石心腸的人有資格嗎?」

「要資格做什麼?會上床就行啦,不是嗎?」

三人組的聲音大得不用麥克風,現場甭說那些一向愛慕季襄雪的擁護者,就連刁名豪也都听不下去了。

「你們……」

他開口想要阻止,卻看見季襄雪不發一言地又走了回來,然後站定在三人組面前,直勾勾地盯著她們,局面陡然變得很尷尬。

「呃……」由于她一直保持笑盈盈的表情,大家反倒有些不知所措,肇事者更是噤若寒蟬,猜不透她下一步會有什麼驚人的舉動。

終于,季襄雪好聲好氣地開口了。

「對不起,我听力不太好,你們要不要再重復一遍呢?」

「重……復……就重復,我們怕什麼?」事情既然鬧開了,三人組索性也就豁出去了。

「對,你只會裝模作樣,看到小動物卻裝聾作啞,一點愛心也沒有。」

「沒錯,你鐵石心腸沒人性,大家全被你騙了。」

「是嗎?」季襄雪那艷如桃李的可掬笑靨里未含半點怒氣,甚至看起來比平常都還要美麗親切,只有刁名豪明白,馬上就會有人死得很難看。

丙不其然,她接下來劈頭便是一頓。

「那麼請問各位,你們剛剛的作為對那只流浪狗有多大幫助?」嚴峻的目光刺向女同學甲的刻薄嘴臉。「你能喂它幾餐?」

「我……」

不等對方回答,季襄雪又轉而質詢女同學乙。「你呢?你又能施舍它多久?」

「這個……」

犀利的言詞繼而指向女同學丙。「你最有本事對不對,那好,你為什麼不帶它回家養它一輩子?」

然後是在場的每一份子。「收起你們那可笑無用的同情心,許多事不是動動嘴皮就可以解決,這世界上就是有太多像你們這種人,做事只有三分鐘熱度,才會造成那麼多狗兒流離失所;告訴你們,流浪狗根本沒有什麼問題,有問題的是你們這些無知的老百姓!」

她接著扭頭離去,留下一干人灰頭土臉,杵在原地面面相覷。

「襄雪……」刁名豪听了不禁拍手叫好。

平日除了對他大呼小叫之外,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她在公眾場合中發飆呢。

說時遲、那時快,對街那只引發爭議的狗主角,因為貪圖先前有人丟東西給它吃,所以想跑到這兒來繼續乞食,未料過往的車輛不長眼,隨著砰的一聲劇響,它倏地從地面飛彈了出去。

「噢嗚……」緊接著一聲悲嗚,可憐的流浪狗已躺在泊泊的血水中抽搐。

「嗄……」如此血腥的畫面立即挑起了一陣小騷動。

可是大家只是聚在一旁湊熱鬧,車子還是一輛一輛的過,路人還是一個一個的走;剛剛還在罵季襄雪是鐵石心腸沒人性的女同學們,此刻也不過是假惺惺地躲在男同學的懷里,裝出一副不忍心的模樣。

「好可憐喔。」同情的聲浪連綿不斷,卻依舊無人有著確切的行動。

「這些光說不練的家伙——」季襄雪狠狠地瞪了他們好幾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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