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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戀在冬季 第15頁

作者︰袁圓

所以她必須先冷靜下來。

「討厭啦——」狂燃的火氣登時降至恆溫,橫眉豎眼的五官也旋即柔順了起來;季襄雪千嬌百媚地白了他一記,然後妖嬈冶艷地露出編貝皓齒。「你這人真壞,故意裝那麼凶,也不怕把人家嚇壞。」

那一顰一笑所流露出來的風情萬種,足以將鋼筋水泥化為繞指柔。

「你會被我嚇壞?」刁名豪嘴巴雖然還是強硬得很,但限制她行動的手掌上的力道卻很明顯地少了許多。

「你還好意思說呢——」又是嬌媚嗔怪的一瞥,深具殺傷力的慵懶鼻音繼而騷亂了男人蕩漾的春心。「你把人家抓那麼緊,人家的手手都被你捏得疼死了,還有人家的胸口——」

季襄雪用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暖昧余光,瞄了瞄自己曲線婀娜誘人的豐腴上圍。「——也被你壓得喘不過氣來嘍!」

其挑逗之情自是不在話下。

「是嗎?」刁名豪不禁血脈噴張,有些意亂情迷。

他立即鳴金收兵,夾擊敵方的雙手也放軟了下來,然後溫和地圈住她的腰肢,柔聲細語問︰「這樣有沒有好一些?」

「討厭啦,你偷吃人家豆腐。」季襄雪嬌羞地輕捏他一把,滑女敕的手背接著在他的粗臂上摩來摩去。

「喔,襄雪,我……」滿腔愛戀幾乎要月兌口而出,卻被按捺不住的申吟所取代,他原就仰賴本身超人的毅力才勉強控制住的,此刻已然高漲到了頂點,只待主人一聲令下,繃在弦上的弓箭隨時都能一觸即發。

不過這也怨不得刁名豪。造物者在創造雄性動物時,是先給予他們生理需求的器官,然後才是身、心和大腦,而他如今所面對的又是凡人無法擋的世間尤物,加上她撩撥人的技術又是天下一流,他能忍到現在已屬難得。

「喔,刁民……」季襄雪含情脈脈地靠向他。

幾個好事者早已各自找了視野不錯的位置,等著欣賞免費又火辣的現場表演;有的人甚至好東西不忘與好朋友分享,還低聲講著大哥大,呼朋喚友一同來參觀,大伙兒屏氣凝神,熱血沸騰,就怕不小心打斷了兩位當事人。

這劇情後來為什麼會變成那樣,至今仍是令人費思量,反正在座雖然有那麼多雙眼楮在看,卻沒有一雙看清楚。恍惚中只記得女主角突然扣住男主角的手腕,跟著她嬌軀一轉,然後也不知她是怎麼弄的,再下一秒鐘,昂藏超過七尺的大塊頭,已讓一記漂亮的過肩摔給摔進了牛糞中。

「啊……」錯愕之余,刁名豪根本忘了要叫痛,也不記得要爬起來。

「嗄……」旁觀者更是看得目瞪口呆,下巴幾乎全掉在地上。

倒是季大美女大氣也沒喘一下,一副沒事似地拂順幾絡亂掉的秀發,仿佛剛剛她只是伸了一個懶腰,接著她巧笑嫣然地朝眾人謝幕一鞠躬。

「謝謝大家的欣賞,今天的表演就到此為止,下回歡迎各位提早訂位。」

她甩甩輕柔的烏絲,大搖又大擺地離開案發現場。

第六章

「早呀!」季襄雪笑臉迎人,逢人就是笑。

「早。」自從她上次的英勇事跡傳開後,眾工作人員對她的態度已從最早的覬覦美色,升華到由衷的敬畏。

只是身為可憐悲情、自尊心又遭到強烈打擊的受害者,刁名豪的表現可就沒那麼親切啦!畢竟往常他向來是居于強者的衛冕寶座,如今一下掉到弱勢的角色,他的確需要一點時間來做心理復健。

不過他想逃避也沒用,因為人家已經跑到他面前來了。

「你也早呀。」以前都是他像牛皮糖似地黏著她,現在換她來纏纏他,感覺倒是挺有趣的,特別是在她讓他的顏面掃地之後……

「早。」刁名豪沒好氣地虛應了事。

「干麼呀你,大清早就這麼要死不活、病懨懨的?」季襄雪卻是艷光四射,朝氣蓬勃,逮著機會就拚命奚落他。

「……唉。」如果她也渾身酸痛到必須躺在床上兩天不能動,刁名豪相信她現在的臉色絕不會比他好到哪里去。

「咦?我听說……」美嬌娘明知故問,仿佛「那天」她根本不在場。「你不是連休了「好」幾天嘛,怎麼精神還這麼差呀?」

「兩天,我只有休息兩天。」刁名豪比出兩根指頭強調。

丙然最毒婦人心呀!這個沒同情心的女人,也不想想這一切是拜誰之賜。

「是嗎?只有兩天夠嗎?」季襄雪嫣然笑著揶揄。

「我敢用自己的項上人頭打賭,從你第一天踏入牧場算起,就屬這幾天最開心吧!」刁名豪咬牙切齒地說。

「你是指在把某個摔進牛糞堆之後的‘這幾天’嗎?嗯……」季襄雪故意很用力地想了想。「的確耶,還真被你猜中了咧,我真的是從來沒有這麼開心呢!」

「能為你帶來這麼大的快樂,我真是受寵若驚。」卓然俊容上充滿了憤懣。

「哪兒的話,自己人嘛,何必客套。」別人的痛苦就是她的快樂,這點從季襄雪始終雀躍不已的輕快步伐中即可一窺大概。

「喝,這會兒你倒當我是自己人啦。」刁名豪故意裝出一臉訝異惶恐的模樣,似乎也漸漸習慣了和她在爭執中培養「感情」。

「好啦,開始工作吧!」反正季襄雪現在心情好得很,隨他怎麼挖苦都無所謂。

結果嚷著要開始工作的人,咻地就坐上椅子蹺起二郎腿,她是開始工作了沒錯,不過對象卻是她的手指頭。

是的,不要懷疑,美麗優雅又高貴的埃及艷後正在專心地——擦她的指甲油。

「哈,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?」刁名豪差點以為他被那個過肩摔摔出後遺癥來,所以才會一時眼花。

「擦指甲油啊。」季襄雪不屑地斜睨他,然後一臉無奈地搖著頭。「你莫非是山頂洞人,居然連這個都沒見過,還真是可憐唷。」

哇咧……刁名豪打從娘胎出生下來,還沒這麼光火過。

「你當這里是什麼地方呀?」他咬緊牙關,免得自己會忍不住開口問候她的祖宗十八代。

「噓……」季襄雪登時要他噤聲。「別吵,你這樣我會分心,萬一把指甲擦壞會很丑耶。」

「你……」刁名豪為之氣結。

不行!他要忍耐,忍辱方能負重,小不忍則亂大謀,人家勾踐都能臥薪嘗膽,韓信能忍胯下之辱,相形之下,他目前所遭遇的這些算得了什麼。

「隨便你!」刁名豪索性來個眼不見為淨,否則他會短命。

好在放牛吃草等一些例行的工作分散了他的注意力,也消化了他不少的怒氣;直到他需要有人助他一臂之力,而其他的同事則是忙的忙,不在的不在,現場唯一無所事事的閑人只有……

「哈,季大女王,過來幫忙一下。」他兩手托著重得要死的機器,只是請她稍微動動小手替他轉一轉底下的小螺絲。

「Sorry——我沒空。」懶洋洋的口氣听不出半點歉意,季襄雪輕輕吹著鮮艷的紅指甲。「我的指甲油還沒干。」

「你……」刁名豪硬是咽下嘴里的咕噥。

好!沒關系,既然埃及艷後正忙著她那偉大的工程,他就自己想辦法。

刁名豪有時候真的很懷疑季襄雪來這里,到底是在實習些什麼?

他看別的實習生是一天忙到晚,這也見習、那也見習,筆記不時拿在手,動作勤快,要他們做什麼就做什麼,現在再回過頭來看看她。

她一不做事,二不勞動,三不寫筆記,四不觀察牛群,整天只會穿著她的名牌窄裙套裝和高跟鞋,在八號倉的內內外外踅來踱去,分明是把這里當大街逛,沒事就找工作人員聊聊天,累了就坐下來休息——可她大部分的時間好像都是處于「累」的狀態;要不出現了一下就不見人,連牧場的大老板也沒她那麼悠閑耶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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