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天,她差點毀掉整個社區啊!
「所以你說,我怎麼可能會好!?」她方才沒把自己燒死,實在是愧對所的人。
冷滸只能拍拍她的肩頭,這其中的意味以安慰性質居多。
「你是不是——還有煮什麼東西?」他打開門窗讓空氣流通,隱隱約約卻覺得廚房里仍有他未家勘到的危機。
「應該沒有吧?」季惜楓自怨自艾,哪還記得什麼。
「是嗎?」冷滸不放心地巡視全場,馬上就挑出了問題的所在。
他趕緊關掉發熱的電鍋,以及里面煙霧彌漫的烤箱。
「天呀!」饒是他再鎮定,此刻也不禁要咋舌地瞪著那一鍋才掀開蓋、撲鼻的就是一股糊味,躺在電鍋里的是一堆鍋巴狀的干黑尸骨。「這是什麼?」
「啊!我的飯……」季惜楓大叫。
「你不會是忘了放水吧?」冷滸經驗老到地問。
用操作最簡易的電鍋,也能將飯煮成這個樣子,他對她只能投以欽佩的注目禮,並向農夫辛苦耕作出來的稻米致上衷心的哀悼。
「放水?」季惜楓目瞪口呆,儼然他說的是什麼驚世駭俗之事。「不是把米直接放進電鍋里就好了嗎?」
「唉!」罷矣,總算她還記得放內鍋啊。冷滸搖頭喟嘆,清理的目標轉向看起來更慘不忍睹的烤箱。
丙然烤箱門打開後的景致愈加駭人,不僅焦味四溢,還夾著另一波濃煙,嗆得冷滸猛咳之外,雙目還險些薰瞎。
「這又是什麼?」他用手揮趕黑濁的空氣,從內夾出一團焦炭物,左看右看觀察了半天,委實很難由現狀去判定它曾為何物。
「這是……」季惜楓足足想了十秒,暫失的記憶才逐漸復蘇。「啊——我的烤雞!」
「你烤一只雞需要把溫度和時間調到最高嗎?」冷滸立刻歪了眉。
這樣的高溫和小時數,用來烤一整頭牛還差不多。
「人家怕烤不熟嘛!」她振振有詞。
「天……啊!」冷滸能說的只有這一句。
從那一刻起,他便下了決定,為了全里民的生命財產,與他本身的居家安全,他以後絕對絕對絕對要請她遠離廚房。
或許這也是日後為什麼她會成為他家食客的主因。
冷滸在季襄雪南下屏東實習的第三天,突然對季惜楓這麼說︰「我晚上不喜歡獨處。」
所以後來每到天色變暗,他就會自動佔領她家的廚房做晚飯,她想當然耳是座上賓,而飯後,他會留下來看電視、看雜志,或坐在他固定盤踞的位置設計新的電玩程式。
「天底下怎會有像你這麼好的男人?」季惜楓支肘捧著桃腮,忍不住贊佩地對他說。
單看他獷焊野蠻的外形,會猜想他必是粗枝大葉,但卻大大地錯了!
「你既會整家,又會做萊,從事的也是專重精密巧思的電腦相關行業。」她邊說邊用指頭數著他的優點。「表面上好像是你每晚皆會借故來我家坐坐,實際上你卻是好心在陪我,等我上床入睡後,你還會細心體貼地替我巡視門戶才回去。」
還有呀,他的溫柔從來不用嘴傳達,他會直接以行動來表示,不像許多現今社會那些虛有其表的男士,光說不練。
「喔,嗯。」冷滸太過專注于手中的東西,對于她習慣性的碎碎念,他是一個字也沒听進去,僅是習慣性地吭幾聲。
反正在她中場休息的時候,就表示到了他該應聲的時候。
「你不抽煙,不喝酒,就我所看到的面,你根本沒有不良惡習,簡直好得幾近完美……」她繼續喋喋不休。「喔,缺點就是你不常笑,或者疏于練習,你笑起來像是悶在嘴巴里。」
這麼好的男人,你說稀奇不稀奇!?
而她以前居然還誤會他,見了他就同老鼠踫到貓兒似地,真是有眼不識真泰山呀。
「啊?」她好像在問他什麼。冷滸從一堆字母符號中抬頭問她。
「休息一下吧。」沒听到也罷。季惜楓遞來一杯冒煙的薰衣草茶。
講了那麼久的話,她自己也渴了,所以手上亦捧了一杯。
「嗯。」冷滸點頭接過,吸了一口,又鑽回原來的程式中。
季惜楓不再打擾,僅抱著布雷克坐在旁邊。
她很喜歡現在的這種感覺,也喜歡這麼靜靜地盯著他。
或許是她對他已無敵意之故吧,她覺得他愈看愈有味道,愈看也愈耐看,而他頰邊的那道疤一點也不可怕。
「有沒有人說你很帥?」當她發現時,她已把心思化為字句。
這回冷滸听到了。
「我只記得有人說我長得像通緝犯,還是什麼大流氓。」他輕輕勾起的唇角有著一抹很淺的壞笑。
「討厭啦,你在消遣人家。」季惜楓紅著粉臉不依地賞他一記粉拳。當初說那話的人不就是她嗎?
「我只是實話實說嘛。」冷滸無辜地舉手投降。
「不管不管,你不許再給人家記恨!」季惜楓耍賴地掐著他的脖子不放。
「哪有人用這招要人原諒的?」冷滸抗議。
二人于是鬧成一切,不過冷滸只稍那麼三兩下就把她制服在沙發上。
「你的力氣比人家大耶,哎哨,你好重……」季惜楓大喊不公平。
「喂,願打服輸。」
難得他也會亂套成語,然此刻不是贊美他的時候,季惜楓挪手反擊。「誰說我輸了?」
可惜她的全力神招當下即遭到化解。
然後也不曉得是誰會停下來的,他兩手抓著她的細腕,雙腳跨坐在她的大腿上,而他的胸則是緊貼著她的,他逐漸加速的心跳則回應著她亂掉的脈搏,她微啟的紅潤朱唇就在他的咫尺間。
四目交纏,呼吸交錯,氣氛陡然變得很暖昧,某種詭譎的化學變化正在二顆蠢蠢欲動的心上催化發生。
他會吻她吧?季惜楓想著。
電視上不是都這麼演嗎,接下來男主角就會很羅曼蒂克地吻著女士角,然後天雷就勾動地火,一把干柴就轟轟烈烈地燒了起來……
可是冷滸卻驀地抽身跳開——
「你……」季惜楓茫然若矢,猶如棄婦般垮下臉。
「我……」他耙著小平頭,臉色比她更難看。
他其實想吻她想得不得了,但是依他目前的高漲,他怕自己不是區區一個吻就能滿足,而他也不認為她已經準備好了,所以他只好忍受讓欲火焚毀的痛苦,以免到時一發不可收拾那就慘了。
現場的氣氛旋即被尷尬所取代,好在此時電話鈴響——
季惜楓搶著去接。「喂?」
「我們家沒被人搬光吧?」季襄雪劈頭就是嘲弄。
「季、襄、雪——」才在慶幸她打來的正是時候,這人就是有本事馬上又把人氣得咬牙。「你那是什麼意思?我有那麼不可靠嗎?」
「你有自知之明最好。」季襄雪才不怕她凶咧。
「對了,我叫你穿的調整型內衣,你沒穿吧?」
「你你你……」季惜楓下意識地遮住自己的胸部。「怎麼知道?」
太恐怖了吧,莫非老四有千里透視眼?
「你有幾兩重我會不清楚?」季襄雪語重心長地教育她。「季惜楓,你道男人看女人的第一眼會落在哪嗎?告訴你,就是胸部。」
真的嗎?季惜楓不禁垂首看看自己的飛機場,又冥想到老四的木蘭飛彈,心里跟著涼了一大截。
莫非——這就是冷滸剛剛不肯吻她的緣故?
「可是你不是說……」她難為情地背過身,並盡量地壓低音量,唯恐被旁邊的冷滸听到。
「我穿前扣的穿太久了,所以胸部外開得很嚴重,那我現在穿還會有效嗎?」
「就是因為你外開太嚴重,我才會叫你穿啊,再說亡羊補牢總比你什麼都不做的好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