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可能!絕對絕對不可能!
「你們還不明白嗎?」季博陽冷哼。「我是那二位死後還得替人背黑鍋的無辜死者的兒子。」
「嗄!」曾大富與曾母已目瞪口呆,說不出話來。
「想知道我為什麼會知道這個本來不該有人知道的事嗎?」季博陽繞口令地呱嗒了一串。
不過曾姓夫婦卻都听懂了,而且都很想知道。
「說穿了很簡單。你有你的人脈,我也有我的,你認識很多大官,我用來糊口的漫畫頗登得上國際舞台,因此也不小心認識了一些。」季博陽笑容可掬地為來賓解答困惑。「還有一種職業,叫做‘私家偵探’,你只要付錢,再隱密的事他們皆有辦法幫你翻出來。」
一滴一滴的冷汗不斷地由額角流下,但曾姓夫婦倆均未抬手去擦。
「雖然你是我的殺親仇人,我仍然很佩服你的神通廣大,只可惜這項栽贓事件中,你犯了一個小錯誤。」他神色一凜。「那就是——我父親從來不喝酒。」
也因為這一點,使他對整個車禍的肇因和責任歸屬,產生了偌大的懷疑,沒想到輾轉查到的內幕是那麼地令人氣憤。
「我呸!」事到如今,曾大富只有耍狠。「這種小場面就想治住我,你也未免太天真了吧?」
「是呀,法律都奈何不了你,我算什麼?不過……要治住你的寶貝女兒,應該不難,哦??季博陽使出殺手 。
「不許你傷害她!」曾母大叫。
「唉,她可是我談判的籌碼,我怎麼舍得傷害她呢?再說我也還沒玩膩她呢。」季博陽獰笑。
「王八蛋!你到底想怎麼樣?」曾大富為之氣結。怪只怪他自己引狼入室。
「怎麼樣啊?」季博陽做思索狀。「她現在被我訓練得听話得很,我叫她往南,她就不敢往北,害我也是挺傷腦筋的。」
「你……你……」曾大富發指貲裂,差點中風。
「有話慢慢說,不急嘛。」季博陽像是霍然想到了什麼好主意。「這樣吧,芙兒成天讓我關上家里,足不出戶也滿可憐地,不如你們去看看她,她見了你們一定會很開心。」「你把她……關……在……家……里?」曾母恐怕女兒已慘遭他非常不仁道的虐待。
「總有一天你會得到報應!」曾大富則咬牙切齒。
「再怎麼輪,按照次序,也該先輪到你吧。」季博陽皮笑肉不笑。
其實當他愛上仇人女兒的那一天,報應就已降臨在他的頸上了。
「我女兒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,我不會和你善罷甘休!」曾大富發誓。
「先提醒你們一下,你女兒早讓我哄得服服貼貼,百依百順的,你們最好不要破壞現狀,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。」季博陽口蜜月復劍地送客。
曾大富悻然甩門而出。
「老家伙終于氣走了,咱們放心地樂一樂吧。」久未插嘴的女伴之一旋即迫不及待地黏上來。
「別踫我!」季博陽當下喝斥,宛然參加喪禮的嚴肅神情。與一秒鐘前的春風盈盈判若兩人。
客房里登時靜到只听見空調的風速聲,二位女伴大氣不敢喘地大眼瞪小眼。
「你們走吧。」季博陽依約付上厚厚的鈔票。
不用說,這二個交際花是他在酒店找來的臨時演員,與曾姓夫婦的巧遇以及接下來的這一切,也不是偶發事故,全是他依照曾姓夫婦的行程而特意安排的。
「知道了。」二女出道此行已久,三教九流的人看多了,自是分得清哪種人可以惹,哪種人卻不可以惹,眼前這俊男便是屬于後者之最,故她倆趕緊識相地提著衣服往外溜。
然後,客房又恢復一片死寂。
季博陽慢慢抬眸盯著梳妝鏡中的自己,鏡中人以同樣冰冷扭曲的面孔回瞪。
他禁不住拿起方才他抹在發上身上,以制造醺人酒氣的空洞瓶,狠狠、狠狠地砸過去。
曾母挑剔地審視女兒的新房。
四周的環境水準普通,連個像樣的大戶人家也沒有;屋內的擺設品味只能算是干淨,一看就知不是出自名家之手;三十幾坪的空間小里小氣,當女兒的香閨都還嫌不夠,這哪里是人能住的地方,那姓季的擺明是在苛待她女兒嘛。
曾母越看越有看氣,還沒坐熟就已經待不下去了。「你老實講,博陽有沒有打你罵你凌虐你?」女兒外表看起來是比從前豐腴愉悅,但或許那只是強顏歡笑,搞不好藏在衣服底下的部分才糟糕呢。
「你在說什麼呀,媽?」曾杏芙被母親的開場白弄得一頭霧水。
「你不用怕,任何事有爸媽替你作主。」必要時,她要帶女兒去驗傷。
「媽,你電視看太多啦?」曾杏芙失笑地問曾大富。「爸,這是怎麼回事?」
曾母沒等曾父發話,便直接切入今日來的主題。「算了,先不管這些,你馬上把行李收一收,然後跟我們回去。」
「為什麼?我在這兒住得好好地……」曾杏芙本來還在高興父母的初次來訪,她正準備為自己的任性離家道歉,她還有許多快樂想與他們分享呢。
「好個鬼!那姓季的臭小子……」曾母咄咄搶白,但是她的話緊接著又被曾大富給打斷。
這不是動怒的時候。「听你媽媽的話,跟我們回家,乖。」
他起初的意思是先探探女兒的口風再見機行事,孰料妻子一開始便沉不住氣,他也就只好采取速戰速決方式。
「不要!」曾杏芙拒絕。
「你听我說……」
獸大富暗示妻子別急,一切交由他來處理。接著他問︰「博陽人呢?」
「他最近在趕稿,所以大部分的時間都和助理窩在工作室。」一談及心上人,曾杏芙不自覺便泛著與有榮焉的驕傲。
「也就是說——他最近不常在家?」獸大富又問。
「嗯。」曾杏芙點頭。
「你看吧,那家伙簡直亂七八糟!」曾母忍不住插話。
「亂七八糟?」曾杏芙不懂媽為何要這麼說。
「傻女兒,你真以為他乖乖地在工作室里趕稿?」曾母忿忿不平。
「難道不是嗎?」曾杏芙迷惑反問。
「就我這個痴心的女兒才會相信他的狗話。」曾母光火地數落了一大段。「哼!之前你爸和我就有耳聞他在外面亂搞,原先我們還不信,認為是有心人士有意抹黑你爸的花招,今兒個是老天有眼,活該那沒心肝的小子走霉運,剛好讓我們逮個正著。」
「博陽在外面亂搞?」這就好比告訴曾杏芙說「孔子是婬賊」般地教人難以置信。「不,不會的,你們一定看錯人了!」
「我可憐的孩子,那家伙一直把你蒙在鼓里,騙得你團團轉,你別到時候給人賣了,還傻傻地幫他數鈔票。」曾母後悔當初不該答應這門婚事。
「博陽不是那種人!」曾杏芙極力為夫君辯駁。「他對我非常非常的好,也非常非常的疼我、愛我、照顧我,我現在非常非掌的幸福,因此一定是你們看錯人了,一定是。」「爸媽難道會騙你不成?」獸大富義正辭嚴。
「就是啊,爸媽干麼要騙你?」曾母一旁幫腔。
「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我不知道……」曾杏芙看看父親,又看看母親,茫然無措地全沒了主張。
「反正你听爸媽的準沒錯,走,趁那小子還沒回來時咱們趕快離開。」明明要帶走的是自己的女兒,曾母卻感到仿佛在做小偷。
「不要……」曾杏芙備受打擊地搖著頭。「你們今天為什麼要來?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件事?我想要過我的快樂生活,為什麼你們連這一點小小的願望也不肯成全我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