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滾!"他暴戾地推開她,接著以手背重重地一抹唇,宛若要擦掉她的吻,並反感作惡地僧睇她,再如棄敝履般地丟下她離去。
"時焱!"聞曉虹失聲怒吼,她真心想把自己交給他,卻得到那個字做回報……她要雪恥,她要他付出代價。
聞曉虹堆砌著嬌媚的職業笑容,圓融地周旋在眾人之間,她打算這殺青酒會一結束,要回家好好地泡個澡,然後休息個把月,專心等候名作家火炎的新劇本,龍紹祥應該邀到稿了吧?
"曉虹呀!一會兒咱倆私下聚一聚。"江克武親熱地攬住她的蜂腰,在記者幫他倆拍照時,他向她耳語。
"一會兒再說嘍!"何必得罪小人呢?沖著鏡頭笑一笑,聞曉虹輕巧地閃出他的懷抱,模稜兩可的言辭沒有當面回絕。
"那十分鐘後,我在花園等你。"江克武自作主張下了決議,臨去前又自命風流地拍了一下她的臀部,才鑽人另一叢胭脂中。
死,你慢慢在花園等到天亮吧!聞曉虹笑里藏忿地暗罵,轉過身,正好對上時焱的冷瞳。
這個男人呵,即便是藏在那種陰暗的角落,隨便套件CK的運動衫和牛仔褲,卻仍然比在場穿著華服的男士們要惹眼,莫怪乎鎂光燈直想獵取他的特寫,並驚艷地以為他是哪來的大明星。
不過那是在被他搶奪相機、抽掉底片爆光之前,他甚至不用說一個字,也不須用到拳頭,只是居高臨下懶懶地一瞪,這些從不管天有多高、地有多厚的記者們,無不被他的寒氣駭得夾起尾巴呈輻射線隊形散開。
"飲料?"她綽約多姿地走到他身邊,遞給他一杯雞尾酒。
時焱合上眼。她今天很美,性感中有著端莊,聖羅蘭新款的湖水綠、系腰帶長衫,完整地襯出她豐盈的上圍和窈窕的身段,一字形的衣領,供托出她優雅的頸線和肩線。走動時,修長光潔的美腿在裙擺的高開叉處活靈活現,白里透粉的嬌膚,僅須淡妝薄施便能在燈光下展示,不像其他女人必須涂上城牆一片才敢見人。
她令他想起唐朝詩人張枯寫的︰卻嫌脂粉污顏色,淡掃蛾眉朝至尊。但也讓他想起了潘金蓮……
"要不要吃點東西?"她軟腔軟調又問。
前天從戲院分道揚鏢回家後,她和他好不容易稍微改善的關系,又退至最先的時候,他對她的態度則達到全然漠視的地步,往昔還會冒出的應付聲,現在當然一概省略。他不睬她,是意料中的事,但要她也忽視他,她卻做不到,這是為什麼?
對,只是復仇計劃,她在乎他是因為她想誘他入情網,沒有其他遐思。
"謝謝你來陪我。"她相信若非威脅電話尚未查出頭緒,他礙于職責所驅,否則他早就查無音訊。不過她剛好可以利用這一點牽制他,直到她將他征服,她會很高興一腳踹開他,就像他對她那樣。
"哼。"時焱冷嗤。他又不是瞎子,看不到她像花蝴蝶似的滿場飛,這兒打打情,那兒罵罵俏。怎麼?如今玩膩了,便來找他尋歡,他豈會傻到再上一次當?
呃?他"已經"上過一次當?不不,怎麼會,他向來懶得搭理女人,以前是這樣,現在依然還是這樣,故"上當"一詞何而有之。可是……他為什麼要跟來了他不是對她的放蕩行徑深惡痛絕嗎?況且除了"七聖"的聚會,他不是從不參與人群的嗎?
是責任,對,這一切特例只因維護她的安全,是他身為保鏢該做的事。
站起身,他將她的示好置于背後,匿到幽靜的另一角。
他受她芬芳的體香干擾嗎?喔!當然不,他只是想出去呼吸新鮮空氣。
"真累。"聞曉虹趁眾人不注意時,溜到會場外的陽台上。
"要不要先回去?"阿妹亦步亦趨地關切。
"再待一會兒好了。"聞曉虹想了想說。
"我去幫你拿飲料。"阿妹體貼地說。
"麻煩你。"聞曉虹點點頭,驀地她叫住阿妹問︰「有沒有看到時焱?"
"沒有。"阿妹別過去的臉霎時間沉了下來。
她很高興曉虹和時焱的關系絕裂,雖然她不明原委,因曉虹那天沒讓她跟進戲院,但她猜測他倆在里面必定發生了什麼不愉快,只是這男人為何還不滾?她該怎麼做,才能趕他離開,好叫她和曉虹恢復往常那種互相依靠的日子?
"這樣呀……那沒事了。"聞曉虹吶吶的聲音中有著失落。
阿妹走後,她支肘憑欄、兩手捧著雙頰輕嘆。"噯——他會去哪里?"
二只猿臂偷偷模模地從背後抱住她,她差點尖叫,猛回首,江克武的桃花眼笑眯眯地盯著她。"我在花園等了你好久,原來你在這兒啊!"若非阿妹告訴他,他可能仍待在那兒喂蚊子咧。
"放開我。"聞曉虹和顏悅色地微笑,她早忘了那樁事哩!
"頑皮。"江克武將她轉過來面向他,輕飄飄的心緒全溺在她的嬌艷中,箍緊她的雙臂沒放松的意圖,噘高的嘴巴旋即跟來偷香。
"不要這樣,旁人見了會誤會。"她眼明手快閃開,如花似玉的笑靨下,她暗地叨念唾棄︰狂,玩你的頭啦!幸虧姑娘我躲得快,否則這下回家要做三天的噩夢。
"怕什麼?報上不是早傳過我倆的戀曲嗎?觀眾票選也說咱們是天生一對,你我怎能讓大家失望呢?"江克武說著又要吻來。
"你不要……"她連忙出手抵在他胸前,正在思索如何用不撕破臉的方式月兌身,一記悶哼從陽台的最暗處發出。
"誰?"江克武吆喝,是誰如此大膽敢破壞他的好事?
陰霾的身影越來越清晰,時焱姍姍地從黝黑里走出。
他不想看到她,她卻偏要舞進他的視線,晚風輕拂她大卷的秀發,仿佛一波波的浪濤擊人他的心扉,他安靜地享受這一刻,但此什麼武的家伙如顆巨石般砸來,從他的角度觀去,他見到的是兩具難分難舍的軀體。
本來也是想任他們去,可他就是忍不住想打斷他們。
怒火,轟隆隆地大燒,他搞不懂自己為何會這麼氣,這麼想揍人,尤其是想捏碎那家伙環在她身上的手。
"是你?你躲在那里偷窺什麼?"江克武驚慌地嚷著,手足無措之余,反而將她抱得更緊,這然真空的腦海只有一個可怕的念頭——時焱要殺他!
"是你?"聞曉虹異口同聲,妖媚的韶顏滿是獲救的驚喜。她想立刻奔到他的懷里,無奈江克武伊似強力膠地黏著,甩都甩不掉,她于是求助地瞅著他。"時焱…"
"哼!"時焱嚴竣的模樣讓她止了話。
他還在生她的氣啊……然而他那雙森冷的炯眸卻是盯著……江克武?哎呀!槽糕,她急壞地解釋。"你誤會了,不是你想的那般,我和他根本沒有……"
"夠了。"時焱寒漠地瞟著她。他不要听,她的話不如他的眼楮來得可靠。他何苦來哉在此欣賞她的演技?自從近見她,他整個生活便亂成了一團,他平穩地步調也一再的起顛簸,許多他不曾留心的事,如今反而在意了起來,就像她現在賴在別人的臂彎……見鬼。他翻過陽台縱出去,再度將自己隱回黑暗的世界里。
"時焱!"假使這兒不是二樓,聞曉虹真會跟著往下跳。
"身手矯健了不起嗎?"江克武放馬後炮地呸著,摟住他的大美人,他婬笑著說︰「我們別讓他壞了興致
"你放開我!"也不知是哪來的蠻力,她憤懣地掙月兌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