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女人質?怎麼會?」拓跋剛有不祥的預感。
「我也不清楚,大概是哪個不要命的記者趁亂鑽進去。」指揮官搖頭。「我實在很佩服這些家伙,動作跟咱們警方有得拼。」
拓跋剛沒心情听嘮叨,他一把揪住一位才從里頭撤退的組員問︰「那女人質是不是瘦瘦高高、長頭發、牛仔褲、髒球鞋、運動衫上面印了一只大狗、額頭上還貼著一塊繃帶?」
「嘎……是……」危機中,組員哪看得那麼清楚,但他七孔噴火的模樣著實令人嚇得目瞪口呆,組員不禁點下頭。
「鳥咧!」放開手,他忿忿地跺腳。
天堂有路她不走,地獄無門她偏要闖,她竟敢不顧他的感受硬往危險的地方跳,他要殺了她。不過殺她之前,他要先宰了那個挾持她的兔崽子。
他將槍丟給指揮官時交代︰「你用麥克風告訴他,我要進去和他談判,你們其他人從後門和氣窗偷襲。」
「偌……」指揮官難下決定,這若是出了個什麼萬一,他擔當不起。
「鳥咧,有事我會負責。」拓跋剛怒吼,不待指揮官的回答,他已神勇地走向大門。
指揮官沒有選擇,只好照辦,不斷地拿著擴音器朝里面喊話。
倉庫里,紫衣人用黎琪的身子護在前,他則由後扣住她的脖子,另手握著槍抵在她的太陽穴,當他見到兩手舉高,漫步靠近的拓跋剛,他劍拔弩張地大叫——「你站在那兒不準動!」
「拖把……」黎琪驚懼地低嗚著。
她後悔莫及沒听拓跋剛的話,竟趁他凝神的時候偷走警車內的外套與帽子,然後一聲不響地跟著狙擊小組後面,由于當時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聚在前方的歹徒,所以她很順利地混進來搶鏡頭,不料,冤家路窄,她看準藏匿的地方正好和紫衣人的相同,因此就這麼成了惡人的俎上肉。
「你不要再過來,否則我就開槍轟掉她的腦袋。」紫衣人草木皆兵地抖著手準備扣扳機。
「好好,我不動,你別亂來,你說你有什麼條件?錢?直升機?律師?」拓跋剛連忙說,他寧可犧牲自己的生命,也不願她受到一點損傷。
「對不起。」黎琪流著淚,以唇語對他說。
「這樣好不好,我比她值錢,你放她走,我來當你的人質。」她的淚恍如刀在剮他的心。
「不要。」她立即尖叫拒絕,他為她低聲下氣已夠讓她難過了,她怎能再要讓他替她受罪呢?
「你他X的給我住嘴,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?」紫衣人從旁邊打來一巴掌。
黎琪順勢側摔飛僕倒在地,拓跋剛急白了臉想撲向前接住,但才開步,紫衣人的槍已指著他。「不許動!」
「哎呀……」黎琪被打得頭冒金星,耳鳴想吐。
「你要不要緊?」拓跋剛又氣又焦灼。他應該閃得掉紫衣人的射擊,但他擔心這困獸會因此傷到黎琪。
黎琪困難地搖頭,紫衣人大笑。「小倆口挺恩愛的嘛!」
他的槍仍對準的,然後緩緩地蹲近黎琪的身後,並趁她仍在暈眩之際,又用臂鎖住她的頸。
「你不要傷害她!」拓跋剛忍不住大叫。
「哈哈,我怎麼舍得傷害她呢?你大概不知道她和我有一手吧?」紫衣人蕩笑,全沒留意已有警察潛了進來。
「你亂講。」黎琪斥喝,她不記得那天她被他們打錯以後的事,可是自己的身體自己會有感覺,只是他惡心的撫模至今仍令她頻作惡夢。
「原來是你!」拓跋剛瞠目咆哮,想來此人就是害她差點喪命的罪魁之一。
雖然水柔曾幫黎琪徹底檢查,證明她未遭這些畜生玷污,但是他們那麼殘暴地對待她,拓跋剛就算喝他的血、吃他的肉,也難消心頭之恨。
「沒錯,那天扒她的衣服,玩她的人就是你老子我。」紫衣人笑得猥褻。
「你……」要不是黎琪受制于他,拓跋剛會跳上去打爛他嘴。
「我不要听,我不要听……拖把剛你不要相信他……」黎琪的掙扎被他一腳踹止。
「你再亂動我不先斃了你。」他眼露凶光地威脅。
「我跟你拼了!」狗急跳牆,黎琪這下被他惹毛了,也不管什麼槍不槍,她豁出去地撩起他扣在脖子上的胳膊,使勁、狠勁、用勁地咬下去,拓跋剛要阻止已來不及。
「哇——」紫衣人疼得哇哇叫,手揮了半天才將她甩出去,緊接著,他憤怒地舉槍便朝她猛打。「老子宰了你!」
「不要!」拓跋剛不假思索飛身過來為黎琪擋子彈。
砰砰砰砰……在拓跋剛中彈的同時,紫衣人也死在救援警方的亂槍里。
「不,不,拖把剛,不!」黎琪見拓跋剛匍在她的身旁不動,她驚慌地跪在地上反抱著他,將他的頭放在腿上,輕撫他緊閉的雙目,她又喚了他幾次,他都沒有回答。
「不,你不會死,你醒醒……」她痛不欲生,埋在他的肩窩里唏哩嘩啦,「我還沒開口告訴你我愛你,你怎麼可以死?」
「你真的愛我?」拓跋剛刷地張開笑眼問。
「廢話,我當然愛你,都什麼時候了,誰有心情跟你開玩笑……」黎琪萬念俱灰的唾罵遽停,猛一抬頭,她看到他的涎皮賴臉。「咦?你……你……」
「我也愛你。」拓跋剛拉下她的臉香了一下。
「你沒事?」黎琪呆若木雞地掀著睫毛。
「我當然沒事。」拓跋剛沾沾自喜。
「可是你剛剛……我明明……你不是……中彈了嗎?」黎琪難以置信地語無倫次。
「鳥咧,我哪那麼容易死?我的皮衣是防彈的,所以子彈根本傷不了我,如何,帥吧?」拓跋剛得意忘形地夸耀著。
「帥你的頭啦,你這個鳥人,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操心?你知不知道我方才差點崩潰?你知不知道我……」黎琪氣得一把推開他,許是忽地寬了心,她號啕哭了出來。
「對不起,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?」拓跋剛忙不迭地從地上爬起來吻住她的話。
「你不要踫我,你曉得你那樣做有多惡劣?」她再度拒絕他。
「我曉得錯了嘛,可是你也很不應該啊!」拓跋剛盤腿坐在她對面,來來往往處理事情的警察絲毫不影響他倆的「溝通」。
「我又怎樣?」黎琪叱問。
「還好意思問?你只顧著你的感受,你有沒有想過我的?你會崩潰,那我呢?我是不是叫你不準離開我半步,結果呢?」岩漿開始沸滾了。
「我……」黎琪咄咄逼人的淚海和氣勢瞬間被融化。
「鳥咧,見你被人用槍抵著腦袋時,你能明白我有多害怕?我怕槍不小心走火傷到你,我怕那混帳一緊張便亂扣扳機,我怕……我怕我會失去你呀……」他說過要打她的,其實他該試試。
「對不起嘛——」黎琪咬著下唇小可憐地說。
「要不是我穿著防彈衣,你現在就等著守寡吧!」拓跋剛沒好氣地說。
「誰……誰……要為你守寡?」黎琪羞赧地反駁。
「你呀,你別忘了你自己說愛我的唷!」拓跋剛寵溺地啄著她。
「你听錯了。」黎琪想逃走,她素有女中豪杰之稱,可是每當面對他不時而露的小甜蜜,總會忸怩不知如何去應對,她不曉得她在害怕什麼,她為何不能大方一點,也向他講些膩嘴的話呢?
「為什麼?」拓跋剛怨中含怒地扯她入懷︰「承認你愛我這麼困難嗎?」
「不……」其實好幾次她都想說,但是話到嘴邊是怎麼也吐不出口。
「你懷疑我對你的愛?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?」拓跋剛氣嘟嘟地皺眉,揚著手,他催促那些警員盡速消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