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拖把剛,你別跑!」黎琪沒形象地大喊,也不顧旁人是怎麼看她,兩條長腿更是迫不及待地奔到吧台前,在急急煞車時又順手將背包往台面上放。
本以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,孰料最危險的地方仍是最危險的地方,拓跋剛嘀咕了半天才轉過身怒吼︰「誰說我要跑?腳長在我腿上,我高興做什麼要你管?」他今天應該躲在總部才對。
「你高興做啥是你家的事,可是你說話不算話又是另外一回事?」黎琪叫囂。
旁邊本來起身要走的俊逸男子,很感興趣地坐回來盯著他倆瞧,黎琪不禁手指著拓跋剛,然後偏頭對他訴冤。「這只拖把讓我一個人獨自坐在咖啡廳空等了三小時,你說他應不應該?」
「不應該,非常不應該。」此俊逸男子就是才被拓跋剛消遣的班杰明,他遭「七聖」同伴陷害,正任職花郁國小鮑主的保姆。
「當然不應該呀,而且非常過分對不對?」黎琪立即對這附和的美男子打了滿分,還有他懷里擁著的熟睡的女孩真是可愛,活月兌是尊要人珍藏的搪瓷女圭女圭,莫怪她臉上的呵護教人羨慕,哪像對面的臭阿飛,一點也不溫柔。呀!她想到哪兒去了,拖把剛溫不溫柔干她什麼事?
「對,非常過分。」班杰明看戲般地盯著拓跋剛陰笑。
「關你屁事要你幫腔?你不快滾嗎?」拓跋剛自知理虧,只好綠著臉將氣出在班杰明身上。不過他也不曉得是哪根筋不對,越近約定時間越坐不住,浮動的心居然有小男生第一次約會時的慌張,這——太離譜啦,因此他必須到PUB來冷靜一下。鳥咧,錯就錯在他昨天不該答應讓她采訪。
「喂,你這家伙說話怎麼那麼沒水準?」黎琪仗義執言並轉頭對班杰明說︰「你不要理他,他脾氣爆得跟炸藥似的,自以為是了不起的音樂家,動不動就擺大架子。」
「架子大,那你干麼死纏著我?」看她對班杰明比對他友善,拓跋剛的情緒無來由地火爆起來。
「你以為我神經病愛纏著你呀!你早讓我拍照訪問完,大家不就都沒事?」說來說去「公理」是站在她這地方的,不睬拓跋剛的駁詞,她伸手和班杰明相握。「很高興認識你,我叫黎琪,是雜志社的記者總編。」
「離奇?雜志社?」班杰明玩味地抬抬眉,誰不曉得拓跋剛向來討厭上報、上雜志什麼的,怎會答應讓她拍照和采訪?可見不是對人家有意,就是對人家有情,看來此大女人有可能成為他的弟妹。「你好,我叫班杰明。」
「一個沒有名氣、不入流的小雜志社。」拓跋剛撇著嘴低喃。
「拖把剛,你說話給我客氣一點,什麼叫‘不入流\'的\'小\'雜志社?哪家雜志社是一開始就有名氣?」黎琪的雷達耳迅即接收,她光火地插腰大喝,轉眼又換上笑臉迎向班杰明。「我是黎明的黎,安琪兒的琪。」
班杰明了然地點頭,那廂拓跋剛已和她對峙上了︰「多咧,我隨便一舉都有百多本。」
「好啊,有本事你就給我舉出一百本。」黎琪也不含糊地拍著桌子叫,在他還不及搭腔時,她美麗的眼楮乍亮地看回班杰明︰「等等……難道你就是……你就是……」
「是的,我就是。」班杰明點點頭,他記起她了,她就是出現在監視器中與拓跋剛于「七聖」總部外圍草地上熱吻的「神秘」女子。為了想看拓跋剛的表情,他故意執起她的手背,禮貌性地吻了一下。
「你……這是干什麼?」拓跋剛氣憤地撥開班杰明的臉又拉回她的手,激烈的反應連他自己都嚇一跳。
「你這才是在干什麼呢!」他怎能擋她的財路?黎琪蹙眉地甩掉霸氣的大掌,然後諂媚地對班杰明說︰「班先生,你願不願意讓我為你做專訪?」
用不著班杰明開口,拓跋剛已厲聲拒絕。「不願意,不願意,他一百一千個不願意。」
「我又不是問你,要你雞婆,你姓班啊?」黎琪再度插腰。
「我不姓班一樣可以代他回絕你,你不要看到男人都想訪問好不好?」拓跋剛也插腰回敬。
「你後面那句話是什麼意思?你當我花痴呀?你自己不讓我訪問,我訪問別人干你啥事,你有病哪?」沒見過這種惡人,黎琪真想看爬進吧台K他一頓。
「我何時說過不讓你訪問來著?」拓跋剛氣急攻心,話未經腦就順口叱出。
「有,不然你干麼老是躲著我……慢著,你的意思是答應接受我的采訪了?」黎琪不信地瞟著他。
「我……」拓跋剛當場咋舌。
「你什麼?」黎琪逼迫。
「我有事先走,你們倆慢慢聊。」班杰明詭笑地抱著懷中人離開。
黎琪哪肯讓「搖錢樹」溜掉,忙不迭地拿出照相機在後面追著,可惜仍是讓他逃月兌,她不禁將罪狀全推給拓跋剛。「都是你啦!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提高銷售率的人,你憑什麼破壞?」
「我高興。」拓跋剛也不清楚他是發啥鳥癲,讓她去纏著別人不是很好,何苦又將她往己身攬?但為什麼見她同班杰明有說有笑時,他心頭就是不痛快?
「拖把剛你很差勁你知不知道?」黎琪氣得都不曉得該如何罵他。
「是‘拓跋\'。」他傲慢地糾正道︰「你大可不要訪問我,也不要我的照片啊!」
「你……」黎琪很想說「不要就不要」,偏偏她不行,從前輩和她昨天的經驗,她了解「偷拍」是行不通的,據悉他只摔破的相機算是她命大。
「我記得有人打賭說我是禿發沒牙的糟老頭,也記得有人說跟著我就是小狽,更記得有人說輸了肯為我做任何事。」他勝券在握,先前何須怏怏不樂?
「那個……這個……」黎琪啞口無言,剛剛明明是她佔上風,怎地一下子局勢就逆轉了?
「我也不要當小狽啦,不過呢,我家適巧缺一個女佣……你看著辦羅!」拓跋剛閑情逸致地捧著笑臉支在吧台上。
願賭服輸,黎琪只好認了。
他是不要她當小狽,他是要她做牛做馬!
黎琪氣惱地將布甩在大理石地板上,想像它是某人邪惡的笑容,再怨嘆地拿起布跪下來抹蠟,撅高的嘴兒呶呶不休。「豬八戒,明明有打蠟機還不準我用,說什麼會弄壞地板,騙誰,姑娘我就不信大理石這麼不經磨。」
吹開遮眼的劉海,她又念;「要不是可借故窺探你的私生活,你道本小姐這麼好欺侮?哼,到時若不把你的底挖出來,無就改名叫黎譜。」
他甚至規定她穿制服,就是在電影中都可以看到的那種公主領、燈籠袖、短蓬裙、小圍裙、白跟鞋,另外得要戴上滑稽的小白帽,制服的顏色還是她最受不了的粉紅。
「死拖把,你以為在演‘公子\'啊?」多變態呀,短蓬裙里頭全是一層又一層的蕾絲耶,弄得她怪癢一把的。說到癢還真的有點癢,黎琪頭也不回地抓了抓小腿肚,又繼續專心地罵……呃……抹蠟,沒一會兒「癢」又來了,這次尚帶著冰冰涼涼的感覺,而且此感覺仿佛有長腳,居然會順著她曲著的腿線慢慢往上,爬呀爬呀過山河地撩高她的裙子……鑽進去?
「嘎?」她猛地尖叫扭過身。
不意入眼即是個濕冷的黑色球體,緊接著球體下揚起一排利齒,在她仍未掌握狀況時,利齒間勃然冒出震耳的犬吠,「汪!汪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