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這麼信任你。」邵伊恩受傷地斂緊眉,泛著血絲的眼楮掠過一絲悲泣,他忿然勃住她雪白的頸項。「你從頭到尾都是騙我的嗎?」告訴他不是,哪怕她仍是說謊,他也願意接受,因為他早容許她騙走他的心。
「對,事實上,我討厭吃辣,我不愛交響樂和歌劇,那些書籍和作家我都不喜歡,我最恨酒的臭味,就算是葡萄酒也一樣,這所有的一切,全是配合你才故意裝的……」淚一滴又一滴地順著她的粉頰滑落,花季婷嘶吼出胸口的悶氣,這個白痴男子,他為何看不出她的愛?如果不是愛他,她何必處處委屈去遷就他?如果不是愛他,她何需那麼費盡苦心?
「原來如此。」藍寶石發出懾人的怒焰,剛健的肌肉繃出條條青筋,憤恨的氣息不斷地從他挺直的鼻梁中噴出,當她以為他會殺了她時,他卻仰頭大笑,笑聲頓止後,垂看著她的俊顏罩著可怖的陰森。
他切齒獰面,放在她脖際的大手掃住她的下顎。「我想,你連處女也是假的吧,現在醫學很進步不是嗎?」
「你神經病!」花季婷氣急敗壞地想踢他,她將最完整的純真給了他,他居然當她是人盡可夫的垃圾來污辱她。
「是嗎?就不曉得我這神經病的技巧比不比得上班杰明和拓跋剛?」壯碩的身體一抵便將她的攻擊化解,他周遭所散出的狂怒妒火,燒得她不由地生懼。
「你偷窺我們?」班杰明和拓跋剛與她說話的時候他若在,為什麼不出來听她解釋?
「光天化日之下,你和他們那麼公開調情,不就是要表演給外人看?我不過是好意充當觀眾罷了。」邵伊恩眯眼低笑地褪去他倆身上最後的束縛。他會清楚地證明,她的唇是他的,她的手背是他的,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分、每一寸都是他的,他不允許任何人的踫觸,縱使是自家的弟兄也不行。
「你……你不要亂來!」他們只是安慰她,他誤會了,花季婷恐慌地愣著。
「我不會亂來的。」邵伊恩輕浮地啃蝕她,然後在她的抗拒哭聲中,不帶一點憐惜便強行進入她柔弱的身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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痛,肌肉痛,渾身痛,而心更痛……
當邵伊恩那樣殘酷的對待她時,花季婷以為她會死掉,她不記得過程,或許是她有意忘記,當他宣泄完他的鄙夷闊步離去後,她僅能無助地抱著自己蜷縮的身體拚命哭,原來做那種事若非兩情相悅,結果會是身心俱傷的。
天色似乎已白,可是她沒有移動,不止的淚水浸濕了床單,她覺得整個人好像被人掏空,靈魂宛如飄出體外,她無感於時間的流逝,直到水柔的驚呼在她耳邊響起。
「喔,老天,喔,老天,這……發生了什麼事?」水柔忙下迭地用被單包住花季婷的身體。
其實不用問也曉得,伊恩一早便到「天璇閣」找她,要她過來照顧花季婷,她那時還感到納悶,想問他,他卻已匆忙坐上私人飛機逃開。而這廂花季婷腫脹的嘴唇和處處可見的吻痕、咬痕,以及現場散落的衣服碎片,她不難想像昨夜出了何種駭人的畫面。
「水……柔?水柔!」花季婷崩潰地哭叫出聲。
「別哭。」水柔難過地圈緊她,笨蛋伊恩,他怎麼可以做出這等禽獸不如的劣事,他想要她恨死他嗎?
「伊……恩……他……」花季婷哭腫的眼已經乾澀地發痛。
「不要說話,我倒杯水給你喝。」水柔心疼地為她斟水。分明對她放不下,為何偏要這般傷害她?「你有沒有怎麼樣?哪里不舒服?」
花季婷緩緩地搖頭,上的不舒服有藥醫,心理上的不舒服沒法解呀!
「我陪你去洗個澡好不好?」水柔柔聲問道。
「嗯。」花季婷順從地點著頭。
「一會兒我幫你做冰敷。」水柔輕鎖眉頭,烏紫的瘀青在花季婷白皙的肌膚上顯得分外刺目,足見伊恩當時所用的力量和憤懣程度。那傻愣子,虧他日理萬機,經歷過各式的大風浪,怎遇到私人的情事便拙愚至此地步?
「謝……謝你。」她只能虛月兌地靠著水柔。
「如果要謝我的話,就先別急著回去,在這兒休息一星期再走好嗎?」見她有些遲疑,水柔忙安撫道︰「別怕,伊恩出國了,你的加冕大典是下星期六,今天才星期三,來得及趕上的。」
「可是……」她有很多問題急著回國尋找答案。
「你放心,花郁國那兒的事,已經有人為你先去打理。」水柔看出她的為難。
「哦?」會是誰?
「那個人的能力強得很,你只要乖乖躺在『家』里好好休養,OK?」水柔拍拍她蒼白的頰。
「家?」這里嗎?她茫然若失地環顧四方。
水柔看得好心疼,她輕擁著花季婷。「我不企盼你原諒伊恩的惡行,是他的鑽牛角尖傷了你,可是求你再給他機會,拜托!」
在他做出那麼殘忍的事和說出那麼絕情的話,他們還有機會嗎?而且她這一去就不會再回來了……花季婷不以為然地苦笑著。她知道自己也有錯,一開始是她主動向他挑情勾引他上床的,莫怪乎他會輕視她,莫怪乎他會不屑她,是她先作賤了自己!
取下他給她的天藍石環戒指放在桌上,這讓她聯想到他的藍眼珠、他的誓言和他的承諾……呵,好諷刺。這個回憶果然刻骨銘心,是該和這段戀情道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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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郁國的國齡將近三百年,據說是中國清康熙末年間,某王爺因觸怒皇帝,全族被貶放逐於此盆地小島,然後生根,故該國國語乃標準的北京話,且至今仍保留古代的君王統治和舊有的帝制思想,而為了杜絕文明的迫害,除非是當地居民,一般人很難入境。
其距離台灣僅兩小時的飛行行程,島的周遭山暖水抱,水天一色,國如其名,風景如畫,四季如春,滿山遍野、挨家挨戶處處可見花團錦簇、奼紫嫣紅,清風徐徐迎面拂著陣陣花香,鶯啼燕語、彩蝶翩飛,堪稱是人們心目中的世外桃源和仙境天堂。
「哇 ,真是談情說愛的好國家。」班杰明從飛機盤旋在其上空及至下機後,仍然贊不絕口。
「嗯。」花季婷身著罩衫,頭戴罩紗,單露出一雙愁眉不展的鳳眼。在伊恩的「家」中休養了一個星期,身上的瘀青已漸褪去,但心中的傷痛卻依舊存在。她很感謝班杰明這一路上的陪伴,也很感謝水柔替她打理的這身裝扮。
「美麗的女士,請準予我有這個榮幸。」班杰明紳士地伸出自己的胳膊,他是臨危受命被邵伊恩抓來當護花使者。
憶起一星期前他本打算去替她送行,結果被水柔擋在門外的情景。從門縫中他見到她哭紅的兩眼和露在衣外四肢上的吻痕,令他非常震驚。不用水柔解釋,他這明眼人馬上也猜出是怎麼一回事,只是沒想到冷靜派的邵伊恩竟會做出這麼不冷靜的蠢事。
「請求照準。」花季婷笑靨似花地勾進他的臂彎里,她現在的身分不是大公主,而是受花郁國國王邀宴觀禮的貴賓——七聖「天璇」班杰明的女伴。由於「七聖」的地位特殊,他們是坐私人客機直達此地,且不須通過檢查便可入關。
之所以隱瞞公主的身分,乃因班杰明他們曾套過該國政府的口風,竟發現所有的人均視娟娟為真公主,包括當今國王和皇後,加上先前有人追殺她,足見事有蹊蹺,值得商榷,覆上面紗便是不想讓識得她的人認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