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十萬美金!她的眼楮倏地瞪大。
「我們來談談我們之間的交易怎麼算。」
她看著他起身,在她面前捉起浴袍往赤果的身上披,她的思緒竟然飛回昨晚被他的身子覆蓋在底下的情景。
「我陪你上一次床能抵多少債?」
「一萬。」
「美金!」她的身價有那麼高嗎?
「美金。」他繞到她身後。
丙然是安氏地下銀行的負責人,連親情都能用錢買。她冷笑一聲。
「怎樣,答應嗎?還是你想陪我上一百次的床?」
「扣掉昨晚,只剩九十九次。」真要用錢計量,她也不會輸他。「如果我一直沒懷孕呢?」
「五十萬照扣。」
換言之,只要她答應和他生個孩子,屈亦威的債務只剩下五十萬美金,二分之一啊!挺劃算的。
「我要怎樣相信你不會騙我?」她提出疑問。沒有白紙黑字為證,她如何相信他不會出爾反爾?
她的不信任讓他眼底閃過一絲黯然。
他從抽屜拿出紙和筆,在紙上寫了幾個字,然後將紙交給她。
「今日和苗沅沅發生關系一次,得以扣除一萬美金。」她念著上頭的字。底下還有日期和他的簽名。
這算什麼!當作他昭告天下他沾了她身體的證明嗎?
「這張紙就能當作證據?」她掀眉看他。
「我說話算話,你可以信我,也可以不信我。」她不知道嗎?他已經退讓好大一步了。
「事到如今,我不信你也不行。」
他咧嘴微微一笑,從後攔腰抱住她。
「讓我試試在床上和你的滋味,餐桌太硬了。」
「行,不過你得再寫一張字據。」被他大手摟抱著,有一種挺美好的滋味,但她最終目的她可沒忘,也不敢忘。
他的心底輕嘆。要能擁她人眠而沒有一絲索債的目的,不知道得等到何年何月。
人家老給她冠個頭餃叫情婦,這會兒,她真的變成安祖烈的情婦。而她和別的情婦不同的是,她這個情婦還是得到她未婚夫的「恩準」的。不必擔心會有東窗事發的一天,因為她的犧牲終將換來她和屈亦威一生的幸福。
真的會幸福嗎?她與屈亦威。
「沅沅姐。」
她懶洋洋的抬起頭來。
「沅沅姐。」朱亞麗動動下巴,示意她往門口方向看。
她轉頭。
「亦威!」
屈亦威手里捧著一束紅玫瑰,神色不安地佇立在門邊。
「你怎麼來了?」問得挺尷尬的。
「我來看你。」他的視線不自覺的落在她白皙的雪頸上。
「我們去里頭談。」她不想和一個男人談論她和另一個男人的事,尤其這個男人還是她的未婚夫。「朱朱,外面幫我招呼一下。還有,別讓其他人進來打擾我們。」
交代完畢,她帶領屈亦威進到里頭的辦公室。
「這花是送給我的。」
相對無言數分鐘後,她先打開了話題。
他尷尬一笑,將花遞給她。
又沉默了數秒鐘,他才開口︰
「你還好吧?」
「我沒事啊,會有什麼事呢。」
「可是安祖烈不好惹。」他搓著雙手。
「不好惹你還惹他?」
听了她的話,他的一顆心險些停止跳動。沅沅該不會中途反悔了?
「沅沅,我不想的,但是……」
「沒關系,我都決定要幫你了,我不會就這樣罷手。」
「沅沅,我不知道要怎麼跟你表示謝意。」
她嫣然一笑。
「我們是未婚夫妻不是嗎?」
她猶豫著該不該把安祖烈提議要她幫他生個孩子的事告訴他。
「沅沅,你怎麼了,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說?」他也看出她的神色有點不對。
還是別提了,至少現在讓她圖個輕松。
「有空回去看看屈伯伯屈伯母,他們很想念你。」
「我知道,可是我現在不能回去,否則他們會問東問西的,到時候事情不就穿幫了。」他搖搖頭。
他的顧慮也有道理。她也不在這個時候勉強他。
「也好,等過一陣子再說吧。」
似乎再談下去也只是繞著這個話題打轉,談了一下子,她找個借口便送走了他。
他離開後,她听到自己喘了好大的一口氣。
「我到底是怎麼了!」對自己的未婚夫如此的冷淡。她有一種感覺,她自以為對屈亦威無私偉大的愛正逐漸剝落。
整理好服裝儀容,她走出辦公室。
「沅沅姐。」
「朱朱,又有什麼事?」她感到頭在隱隱作痛。今天店里的營運一切正常,怎麼老是有一些惱人的事煩她。
「苗小姐。」
「李為,是你啊!有什麼事?」說實在的,李為的人還不錯,如果他不是和安祖烈的關系那麼密切,她會更喜歡他一點。
「那個……」李為從回袋掏出一個信封。「烈哥要我將這個信封交給你。」
她—看到信封,心里便明白了幾分,那是他們之間的一種暗示。
「他還說了什麼?」她拿過信封。
「今天晚上八點。」
很像他的行事風格,命令口氣,永遠不容別人說不。
「你看過里面的東西嗎?」她揚揚信封。
李為搖搖頭。
「沒有,沒有烈哥的命令,我不會私自偷看的。」
還算他有點廉恥之心,沒有將這種事與好兄弟一同分享。
「八點嘛,我知道了。」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的陽光襯得她的容顏更艷麗。
「那我先走了。」
「不坐下喝杯水果茶?」
「不了,我還有事要做。」
「我煮的水果茶可是天下第一,你的老板想喝都沒得喝,你真的不想喝嗎?」
她的熱情很難讓人能狠得下心拒絕她的好意,于是李為也很順其自然的找個位子坐下。
「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。」當然,如果被烈哥逮到他開小差而他還能有命的話,他絕對很樂意喝上幾大壺她煮的水果茶。
她笑著走進吧台里,拿出西瓜、隻果、風梨、柳丁等要煮水果茶的材料。
「沅沅姐,我可以問你和那個安祖烈之間有什麼問題嗎?」朱亞麗看那麼多人來找她,忍不住好奇的跟進到吧台。
如果她能夠頭腦清楚的將她和安祖烈之間的事,條理分明地理個清楚,那才真有問題呢!
說真格的,她愈來愈不懂為什麼和安祖烈一次又一次的親密接觸,竟然會讓她原本存在心中十分強烈的罪惡感逐漸變淡。
不是安祖烈的魅力強到令她無法抵擋,就是她身體里的潛在因子真的有情婦的成份存在,而安祖烈只不過是開啟了她的另一種性格罷了。
她回過神。
「沒事,我和他之間沒有什麼問題。有客人來了,你去幫我招呼一下。」
遣開朱亞麗,她繼續煮水果茶。
現在她只想煮好這壺水果茶,至于其它的問題,等到問題真的發生時再說吧!
目前她看不出會有令她傷腦筋的問題發生,等到她替屈亦威還完債,她會日到屈亦威身邊,他們會結婚,而安祖烈索完了債,應該也會回美國去,回到他的世界,到時她與安祖烈的惟一連系就只有她可能會替他生的小寶寶。
「你心情不好。」
苗沅沅緩緩的轉過身,對著一派悠哉、拿著財經報紙晃來晃去的安祖烈眨眨眼。
「你注意到了,我要不要感到榮幸?」
「隨便你。」他晃到她面前,臉上沒有一絲喜怒哀樂的表情。
爛男人。
「要不要知道我心情不好的理由?」她雙手插腰。她當然要問這個問題,因為理由在他身上,所以他不想听也不行,她直接說給他听︰「你知不知道今天店里很忙,你一句話,我就得來報到,我又不是隨傳隨到的妓……」她不想說那個字眼。
他沉著臉沒有應答。
「喂!」怎麼,這樣就被惹惱啦?
「你就是因為這樣所以脾氣那麼大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