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不逢辰的大哥大登時結束服務人群的偉業,變成一堆零件散落一地。
「給我找!」七仔長嘯。
眾人于是分成三路尋找。
藏匿在隱密處的純純竊笑不止,實際上她沒有跑多遠,幾乎就伏在他們的附近晃來晃去,而他們不知他們眼里「大男人都不敢亂跑」的山區對她這「弱不禁風的女人」而言,簡直是在逛自家的花園,而且越是荒僻,她越是如魚得水,再聞到她思念已久、和故鄉類同混著自由氣息的芬多精,仿佛大力水手卜派吃了菠菜更是如虎添翼!
「嘻嘻!」她禁不進掩面再笑。
罷剛她「失蹤」的那兩小時可沒白費哦!她發現了一些以前獵人捕殺獵物時留下來、已失效的舊陷阱,她廢物利用並取之自然、用之自然的做了許多從小玩到大的陷阱,將她在野地十多年的求生技能充分發揚光大,現在只須以逸待勞讓飛蛾自行去撲火……
當然,閑著是閑著,她又在茅屋四周做了一圈陷阱,然後大模大樣地爬回樹上小憩一番,等會兒精神充沛時再去驗收成果。
***
阿貓找得很起勁兒,但他是希望能在另兩人之前先尋到純純,好叫她趕快逃跑。「小姐?你在哪呀?小姐?」
他翻翻長草間。「小姐?」
然後他看到不遠處的地上,有一小片白色的布塊,他覺得和她裙子的衣料很相像,于是他走向前拾起來確認。「沒錯,應該是她的,那表示她經過這兒嘍……啊……」
後頭連著的驚叫乃因他站的地方淬然下陷,他整個人隨著叫聲一起掉入比他高三倍的深洞內……
彼廂的阿狗走在粗細高矮叢生的野草中,密密麻麻的雜草堆還真怕命歹踩到毒蛇呢!
「這死女人,老子抓到你以後要先打你幾巴掌,再把你……」他罵著不堪入耳的三字經,連同純純祖宗八代一一點名。
當他罵到純純家的第三十八代時,他瞥到左側的矮樹條上綁著白絲帶。
「是那丫頭的!」他小心翼翼地以防有鬼。
接著,前面也有,再前面也有。
他撇嘴露凶相,暗想八成是那笨妞怕迷路所做的記號,于是他跟著綁有絲帶或布條的樹木一直向前走……
嘿嘿!這女人真的很呆,他只要順著記號就可輕易抓到她嘛!阿狗愈想愈樂愈邪婬,渾身欲火燒得熱汗淋灕,心里打定主意找到她時非先「玩」了再講,諒七仔也不會拿他怎麼樣,頂多罵幾句揍幾下,反正他甜頭已經嘗到啦!
由于這一路的跟蹤平安無事,所以他到後來也沒什麼戒慎,並養成看到記號就「向前」的慣性,因此當他勾到橫在腳前不易察覺的線而牽動機關,一塊上面布滿削尖,且多如刺蝟的竹簽之竹板嘩然從正面擊下來,狠實地穿透他的身體時,他嘴巴里的笑聲還在哩!
然後他兩眼愕愕的被釘在竹板上,樂極生悲地仍不知發生什麼事的隨著風在蕩!血,滴滴瀝瀝潺然落下……
七仔呢?
他在附近走一回,很快地就眺視到純純躲在幾公尺外的大樹後,露出的白色背部顯現出她是弓著身體蹲在那里。
炳哈!皇天惜好人,他大喜直道甕中捉鰲,不費吹灰之力。「原來她就藏在這兒,方才阿貓、阿狗那兩個小混蛋肯定沒給老子好好找。」
他躡手躡腳地溜近目標,傻女孩許是嚇呆了,居然蹲在原地沒發現,他先捱在樹干邊,暗數「一、二、三」完便用力從她後面撲上去並緊緊地抱住她歡呼。「呵呵!你爸我抓到你嘍!我看你往……」
哪里逃……梗在喉頭中,他環著純純一起重摔墜入她腳下的深坑,在他看清楚懷里的純純只是個穿上她小外套的稻草人時,頭頂上掉下來一個大蜂窩,接著是跌下一片木板擋住了洞口,將他和遭侵擾的激憤蜂群關在里面……
所以說他的運氣也好不到哪兒去!
***
龍紹祥在七仔指定的地點等了老久,他每隔一分鐘便看一次表。「該不會他在耍花樣?」
潛藏在車下的龍紹麟沉著鎮靜地說︰「他應該是在確認有沒有其他人吧!」
「可是幾小時過去了,他的‘確認’也夠了吧……」龍紹祥的心吊著十五個水桶,七上八下。
「七仔是個很愛猜忌的小人嘛!」龍紹麟稍微活動筋骨,用壁虎功趴在車底盤可不是件輕松的消遣也!
「不會是他發現你埋伏的人啦?」自從夢蓮的大哥大之訊號在偵測器上失去蹤影,龍紹祥深鎖的鷹眉就未曾展開過。
「不會啦!特種部隊那麼爛的話還稱得上‘特種’嗎?」龍紹麟安慰著。
由于他透過王佑鑫公司的衛星,攝影拍出訊號消失點附近的地形,據他斷定,純純一定是關在那兒唯一的小茅屋里。因此他派出兩百名野戰部隊,分為A,B兩組。
A組負責他們的外圍,準備殺得七仔和其余黨措手不及,但剛剛小組長才與他聯絡,並無歹徒的蹤跡,B組則偷襲茅屋搶救人質,狀況如何現在只等對方通報。
終于,有了回應,B組小組長的聲音從他耳機傳出。「麟,你們最好過來看一下!」
就這麼一句,龍紹麟領著一半的人馬橐橐達達朝「可能出事」的地點飛馳奔去,另一半依舊留守原位監視侍命。
「上帝保佑純純不要有事……」龍紹祥祈禱著,由于他過于激動,龍紹麟尚不敢讓他開車呢。
遠遠他們便鵠望到眾多綠衣隊友正在用耳機式麥克風互相通話,一些隊員從不同的方位陸續歸隊,幾個人抬著擔架回來。
龍紹麟和龍紹祥才下車,就有人來報告︰「我們以地毯式的搜索,只發現三名傷患,除一位叫阿貓的兩腿骨折外,另兩名已失去知覺,一位失血過多恐有生命危險,一位確定是七仔則中蜂毒命在旦夕。」
換了口氣,他又說︰「隊員八人受輕傷,全是落到陷阱里造成,至于你想要找的……」
「怎麼樣?」龍紹祥緊張地抓住他的雙臂。
「對不起,我們仍在搜尋中。」他行了個軍禮,退下。
「怎麼會這樣?純純難道已遭毒手?」想到她或有不測,龍紹祥寒毛倒豎,急眼楮都紅了,他憤慨地沖至擔架旁揪著三嫌犯咆哮︰「人呢?我的純純在哪里?把我的純純還給我!」
擔架上已昏死的人軟綿綿地任他亂摔,血被抖得四處灑濺。
再這麼抖下去,他們的骨頭都要散了,龍紹麟可不想讓他們如此輕易就解月兌,他要讓他們在獄中度過下半輩子哩。他連忙地拉住龍紹祥。「你別慌,我想純純不會有事。」
「你那麼肯定?」龍紹祥問。
「你看看,」龍紹麟對純純的作怪本事有信心的很。「七仔和他的手下,還有我那幾個受傷的人員,我想這些應該是純純的杰作!」
「嗄?」龍紹祥瞳孔漸漸收縮。
「你忘了,她是咱們龍家出名的小搗蛋。」龍紹麟戲謔地眨眼。
「這……我去幫忙找,她必定是藏在某一個地方。」麟說的一點都沒錯,春天再度重回龍紹祥的心房。
「我認為也只有你找得到,畢竟你對她的感應特別靈敏。」龍紹麟大笑。
***
純純臥在濃郁綠蔭的樹干上睡得可舒服呢,卻讓鬧哄哄的雜音吵得她不得不醒,她悠悠忽忽地坐起身,像動物般舌忝著被自己剛剛做陷阱時大意劃破的傷口,俯瞰樹下那密密麻麻的人頭在林間穿梭。
「為什麼會這樣?」她不過小憩一下呀,怎麼來了這麼多不認識的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