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龍紹麟望著坐在邊疆地帶的楊綿綿,一身的火紅套裝卻壓不住滿臉的晦運,但見她將叉子使力地插住生菜,接著橫眉怒目地盯著,當它是仇人的肉似的,他才走近,如石雕的高鼻就已聞到一股很重的炸藥味。
「干麼,在我家院子踩到狗糞啊!」龍紹麟眯瞰她碗里被攪爛的沙拉。「沙拉真有那麼難吃嗎?」
「要你管!」楊綿綿沒好氣地撇過頭。
「誰管你呀!」龍紹麟頂克回去,頭則撇朝另一方,卻黏著椅子不動。
「你坐這兒干麼?」換她問他,話鋒犀利全無善意。
「要你管!」龍紹麟模仿她的調兒。
「誰管你呀!」楊綿綿亦拿他原先的話砸他。
兩人對瞄後齊哼,又動作一致地逆向偏頭用單手托著腮,可是誰都沒有離座,楊綿綿繼續握緊叉子機械似的反覆戮著沙拉,刺進去,拔開……
龍紹麟窺睞她的泄憤行為,搞不清楚自己何必坐在這里和她耗,更妙的是,他倆每回見面每回吵,原因不明,簡言之就是彼此看不順眼。故每次她來家里坐,他就往外溜,來個王不見王。
而她是他所認識中最最最現實、世故的女人,其他女人起碼懂得假裝吧!氣便氣在偏偏她是少數能分辨他和祥的女人,恨就恨在她于人前圓滑玲瓏,轉對他時倒是剛愎自用的雙面人,哼!這個「羊咩咩」。
「可惡!」她大力地將叉子往桌上放,巨大的聲響引來許多「關愛」的視線。
龍紹麟注意到她瞪的是正要踮出大廳的王國正,依其不良的素行和她的表現,他大概可以猜測到個九點九分。
沒錯,楊綿綿乃半小時前在廚房內痛擊王國正一耳聒子的紅衣女郎,但這讓人吃豆腐的怨憤不是打了對方就會消。
「我幫你出氣。」龍紹麟皮臉堆著皮笑,起身經過她時拋下一句。
王國正,一點都不正,改名「王國恥」或者較為恰當。龍紹麟看他不順眼也積很長的一段時間了,那肥豬丟盡他們這票被媒體稱為「紈*!子弟」五陵群雄的臉;而這死胖子竟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,給他這麼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……調戲他龍家未來的三少女乃女乃,即他龍二少的弟妹是也……
嘿嘿!他可不記得今日的菜單有「熊心」或「豹膽」這兩道哦!倒是楊綿綿踩到的「狗糞」能請王國正嘗一嘗,等會兒他就來試昨天警局送來托他篩選的二十只警犬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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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回臥室的這一路上,純純嘰嘰喳喳地叨斥王國正剛剛的糾纏。末了,她慍怒地蹶嘴。「祥哥哥,你說他壞不壞?」
「他豈止是壞!」簡直是該下十八層地獄,先前龍紹祥看到他繞著她轉時已經怨入骨髓,如今再听細節,越發怒火中燒地想把他丟入熱鍋油炸,怪當初沒海扁他成肉餅。
「可是我很乖,都沒有大聲鬧。」純純邀功的仰起瑩瑩秋波。
龍紹祥以吻代替贊美。「除了多摔幾跤、打翻三次飲料、鞋子不記得去哪兒和溜到花園爬一次樹外,你今天的確很乖,不過下回若再遇到那種無賴時,你可攻其不備以膝蓋撞他的鼠蹊部,那是男人最弱的地方,包準令他躺在地上哀爸叫母!」
「鼠蟋部?」純純訝罕。「但是我瞧那人長得跟山豬差不多,哪來的老鼠和蟋蟀?他放在口袋嗎?我以後怎麼知道他藏在哪里?」
「這……」龍紹祥窘笑。「凡是男人,藏的地方只有一處。」他示範「正確」踢法和位置給她看,還叫她練習好幾遍。
待她熟稔後,他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,他可不願周遭的人都「絕子絕孫」也。「這不能隨便拿人做試驗喔!你也不要告訴別人我教你這個‘秘密武器’。」
「好!秘密武器。」純純愉悅地拍著小掌。
「嗯。」他幫她拿睡衣。「你該上床休息了。」
「我要你陪。」她眨著企求的燦眸揪住他的衣角搖呀蕩啊。「好不好?好不好嗎?」
「好吧!」他根本不必考慮就很爽快的答應,縱然他是今天的主角不該中途缺席,縱然樓下有成打貴賓,且泰半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父執輩……唉,管他的!誰叫他敵不過她布下的情網。
「那……」她躍到床上歡呼地蹦來蹦去。
「別跳啦!已經讓你跳壞一張彈簧床了,快睡覺!」龍紹祥倒不是在乎床,他是心疼她累了一天。
「好。」純純站在床中央,當著他的面月兌換起衣服。
龍紹祥見狀急急背過身,此舉非關小生怕羞,而是他怕抑不住的會使他失掉理性,既然他愛她就愈需要遵循傳統忍耐到婚禮的那一天。呵,是呀!他是真的愛她,否則怎會任她這個小精靈在他的生命里搗蛋呢?!
「祥哥哥,幫我——」純純女敕幼的聲音隨著她的移動來到他的跟前。「拉鏈拉不動呀……」
唉!她真的是來搗蛋的,他才捺下的欲火在面對她大片光潔玉質的背肌時,倏地以排山倒海之勢淹沒他的清心,他身不由己地抖著手自她的頸項冉冉下滑,一手撈住她的縴腰往懷中嵌,然後將滾燙的頰貼上她的粉膚,嗅著那芳蘭軀體。
「你手好冰喲!」純純怕癢地拱肩,格格吱吱地笑。
「啊!」她柔憨的笑聲如冷水般兜頭灌注,龍紹祥驟地一驚,空白的腦神經總算恢復運作。「對……不……起!是……是……是……」
「是拉鏈卡住了吧!」純純雙手橫月復彎身蹲在地上,偏頭對他笑道。
「噯,是拉鏈卡住了。」正是「回眸一笑百媚生,六宮粉黛無顏色」,龍紹祥失魂地幫她解開拉鏈,他的心隨著褪卸的鏈條撲通撲通亂抽,聲音大到他自己都听得見!
嘖!真好笑。瞧他表現得像不像個初長青春痘的毛頭小表。
在一陣磨難之後,龍紹祥終于安頓她臥上床,純純幾乎是才踫到枕頭就睡著了,想不到磨人精也有體力透支的時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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龍紹祥確定純純真的熟睡後便退出房間,經過隔壁時,該房門忽地打開,有人從里面伸出手來拉他進去,接著是副軟香玉體狂暴地將他壓于門板,在他尚未弄明白怎麼回事,火熱熱的吻已經侵吞他愕張的嘴,一雙蠻躁的手扯掉他的領結和皮帶……整個「」歷程不超過十秒鐘。
「慢著!」他想推開來者,不期卻觸到對方赤袒的前胸,這一驚非同小可,此時他已延手打開電燈,詫然是寸縷不掛的夢蓮。「你……這是在做什麼?」
「你說呢?」夢蓮錯把他的困擾當驚喜,她狐媚挑逗地剝著他的衣扣。
「你放尊重點!」龍紹祥揚眉深蹙,扒下她的「毛手」。
「唷!這哪是龍大導演說的話?」夢蓮笑得花枝亂顫,「毛腳」緊挨而上。
「懶得理你。」龍紹祥道貌岸然地轉身,手才沾上門把,夢蓮突然擋在他與門之間。
「你別走!」她執起他的大掌放在她引以為傲的豐乳中磨蹭,舌忝舌吭出嗯嗯哎哎讓人面紅心跳的音浪請君入甕。
可惜醉翁之意不在酒,心系于純純的龍紹祥,對此聲色合一的誘餌不僅沒受到催化,反而倒盡腸胃,他開始懷疑以前的水準為何那麼低賤。「你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?」
「何必假正經,分明是你要我等你的,再說訂個婚有何大不了?」夢蓮風騷地勾住他的脖子,嘟高艷唇廝磨他的頸線,竭力散著狎褻的邀約。「我听到你們雙胞胎的談話,你根本不愛她,只是為了打賭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