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麼巧啊,我在山腰上看你一直走過來、走過去的,何況看到我也不需跑嘛!是不是作賊心虛哪?」德拉米挖苦,尤其她舉止倉促、躲藏在附近偷听,他就感到不對勁!
「我……」施玉鈴平常再如何伶牙俐齒,沖著他倆凶煞的面亦不免笨拙。
「是不是你搞鬼?說!說!」龍紹麒發指皆裂、憤怒陰鷙地攫住施玉鈴,隨時像要掐死她的猛晃,力氣之大猶若老鷹捉小雞!「你快說!」
從小到大要風得風、要雨得雨的施玉鈴,何曾挨過這樣的怒濤,嚇得不禁抽噎哭泣。「是她自己活該,誰叫她下賤跟我搶東西!」
「啪——」地好大聲,施玉鈴讓龍紹麒一巴掌打得翻繞一圈摔下地,他指著她的鼻梁咆哮。「細選你的用詞,我從不打女人,你不要逼我再破例一次!」
「別考驗我們的耐心喲!我可不介意在你漂亮的臉上留下刀疤……」德拉米拿出隨身攜帶的小刀,直轉著手腕在她面前劃「8」。
施玉鈴嘴巴滲血、眼冒金星,陰冷的刀鋒傳來的麻怵使她全身起寒顫,深恐刀兒不長眼畫花了她最自傲的臉,敢再撒野嗎?呵!她早就屁滾尿流、老實地全盤都抖出。「我在你的咖啡中加了‘苑荽’草,那是我今天去村莊向巫師求來的,他說讓你吃下它,你就會愛我,你就會是我的!」
「喔哦!」德拉米大叫糟糕!這「苑姜」草在土法中通常煉制成藥,故肯亞當地人又名此為「愛情草」,難怪那巫師會告訴施玉鈴那番話。他看向龍紹麒,麒比他更懂藥草,肯定詳知要解此藥別無他法,除非……
「你……」龍紹麒盛怒地舉起手。
「我再也不敢啦!」施玉鈴嚇得用手蒙著臉,以為他又要打下來。
「麒——」德拉米拉住龍紹麒,他自然了解龍紹麒不會再動手,可是從未發過這麼大脾氣的麒……或許有失準頭的時候。「趁大伙兒從山里回來前,我先帶她出去敷藥,畢竟人家借我們住,不要失了和諧,你先‘幫’楚楚吧!」
拖起施玉鈴,德拉米很不客氣地推她出去。「看什麼看?走啦!不想臉腫成現在的三倍就手腳快一點……」
听著德拉米的叨絮聲愈變愈遠,龍紹麒呆望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楚楚,他此生初次有了猶豫……握緊拳頭,他問自己,他……能「那麼」辦嗎?
***
楚楚承受不住了……
體內的暴動宛如強勁的台風,掀起電激雷崩的驚濤駭浪,將她的理智連根拔去,她想……「要」!骯部翻騰的騷熱,令她輾轉反側、坐立難安,她肯定她必須「要」……但是要什麼?她不知道。她視線模糊無助地揪住龍紹麒哀鳴。「救我!」
「楚楚……」龍紹麒進退兩難,此藥只有一解,除了「」另無良方,否則楚楚一小時內便會因欲火燒身而死亡,目前不作他想的解藥當然是自己!但……
他不是不樂意做,事實上這些日子以來,天明白他必須花費多大的自制力,才沒像惡虎撲羊地佔有她,他想要她簡直是想瘋了!之所以會忍耐這麼久,無非是希望等她「成長」,于感情的世界里,她就像個新生兒差不多,他知道她是愛他的,但她小小心窩內卻未能確定那就是「愛」,他在等她覺醒!
「救我,麒!」楚楚藉著他的衣角慢慢往上拉,順便把他拉向自己。
「噢!楚楚!」龍紹麒處于天人交戰中。
印象里,她頭一次呼喚他的名字,悅耳動人的聲音沁人心脾!而她,真的好美,天真浪漫的皓眸一直是她最吸引他的地方,如今已覆上縹緲的薄霧,對他施行沒法子抗拒的蠱毒,藥效的作用令她散發出平常少有的蕩媚,她怎能信任他能承受她的勾魂懾魄?
「愛我!麒!」楚楚秋波微轉、桃腮微暈。
「楚楚……」龍紹麒騎虎難下,他真不願意她是在這種情況下分享他們之間的愛!
「麒!抱住我!」楚楚張開雙掌掬飲著他的臉,主動獻上熱情的吻並喁喁低語,「我愛你,麒!好愛你!」
「噢!神!」龍紹麒低哮,她終于說出口了!欲海似洪水泛濫般破閘傾出,一發不可收拾,此時就算世界末日降臨,也阻擋不住他對她的付出……
「我更愛你!」他繢綣欺上她,將全部的愛潮一遍復一遍地散播給她,替傳聞中的黑色邪魔「夏依塔尼山」增添幾許錦簇綿綿的春色。
***
為了怕眾人打擾龍紹麒和楚楚的「好事」,德拉米硬拖著大伙兒聊天,聊到每個人都筋疲力盡,他大爺仍不放人,尤其是倒霉的室友史密斯,兩眼惺忪、睡意朦朧直想跪地求饒。可是基于來者是客,大家只好舍命陪君子。
「咦?玉鈴?」施文青驀然看到施玉鈴低著頭,躲躲藏藏拿著食物回帳中,他想到她晚飯推說不舒服沒出來吃呢!「玉鈴……啊!你的臉……怎麼腫那麼大?」
德拉米立刻先聲奪人。「她牙齦發炎,我已幫她上過藥,明天就會消退。」
「牙齦發炎?你牙齒一向都很好……」施文青關切地問。
「牙齒嘛,就同女人一般,稍不留心便會來點小毛病。」德拉米答腔,悠哉游哉地看著她。
說者有心,听者有意,施玉鈴恨得入骨卻不能反擊,氣得未紅腫的那半邊頰綠青、綠青,整張臉乍看下有如交通標志。
「這樣嗎?」施文青訥罕。
「對呀!爸你別煩我了,德拉米已說明天就會消腫啦!」施玉鈴敢怒不敢言地配合德拉米,若讓施文青知道她闖的禍,鐵定下場差不到幾分。
「好,好,爸不煩你,你快去休息。」
「是!你快去休息。」德拉米一逕地笑。
施玉鈴磨牙啖齒地瞪著德拉米對施文青說︰「晚安!爸!」
「乖女兒晚安!」她人都已進入棚子里,施文青仍曉曉不止。「奇怪?早上看還好好的,為何才晃眼功夫就腫得像顆球,怪哉!」
「是啊,我做醫生這麼多年,也很少見那種現象。」德拉米偷笑。
「那?龍先生和楚楚呢?」施文青壓低聲音靠過來問。「不是說好等會兒要去找聖杯的嗎?」
「他們啊……正好有點私事。」而且還是天大的喜事,德拉米忙不迭地譎笑,心中大放鞭炮。「別去吵他們,如果你想去‘那里’,他叫我們先去不必等他!」有了愛情就能長生不老,誰在乎什麼聖杯!
「哦!那只好我們兩個去嘍!」施文青暗嘆可惜。
「你自己去啦,我興致不高。」德拉米擺擺手。
這黑面「德」有時很討他厭,施文青百感交集,為現下青年輕蔑古文化而悲慟!謗據龍紹麒解詩的方式,他也詮釋出剩余的詩義,其實內容和龍紹麒大同小異,他也想不出正確的方位應在何地,但身為楚國城的好友,他必須早日尋到聖杯,以慰已失的三條人命,懷著姑且一試的沉甸步伐,長吁咨嗟地爬上山去!
***
德拉米俯首看手表。
算算時間,龍紹麒再「行」也該休息了,于是德拉米伸腰打呵欠地向眾生說︰「今晚和大家聊得很盡興,我看你們都累嘍,早點歇息吧!咱們明天見!」
現在實則已經是「明天」了,但沒人想和他爭辯,所有的隊員皆把握僅余的寶貴睡眠時刻,幾秒鐘後全部鳥獸散!
史密斯倒無那個福分,他腳才抬起,脖子就讓德拉米扣著四處逛。「很抱歉要讓你受些委屈,你的帳棚今夜被外租包下來了咧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