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于大氣憤造成說話結巴,反而讓另三人誤會他是心虛理虧,所以心中更火。
牛嬋還再火上加油,「對呀!張大哥這樣實在不夠義氣。」私下又對張旺做了一個大鬼臉。
因為另外三人是擋在牛嬋面前,因此是背對她,只有張玨是和她面對面,故也只有他看到這個大鬼臉,所以他終于知道她在打什麼如意算盤。
「你們都上她的當了!」
「喲——故意把責任扯到我身上,我可不管你們的家務事,只要把我們都放了,寶藏你們就拿去吧!」牛嬋邊說邊偷偷拿出方世杰給她防身用的萬用刀,割縛在手上的繩子。
牛大和眾人只能在背後替她捏把冷汗。
「你……」張旺就是口拙,只能「你」半天卻仍還不出反駁的話。
「我說張大哥,那金銀財寶很多的,一個人也用不了那麼多,分一點給朋友、弟兄有啥關系?」牛嬋愈說愈順口,火也愈煽愈旺。
「你……我……我去找張克。」張旺說不過她,只好放棄,也許張克能與她斗,如果他未卷財而逃的話。
「看吧!他想丟下你們,自己去取寶物。張大哥,做人不要太貪!」牛嬋知道自己的戰術成功了。
「你不要想跑!」媚娘和山賊都取出武器將張旺團團圍住。
張旺知道現階段的情勢是多說無益,拿在手中的刀也不客氣的揮起來。
「既然你們不相信我,那我也沒啥好說的。」四人于是打成一團。
「我向來欣賞勇者,看誰贏了,我自會相告。」牛嬋已割斷繩子了,但仍假裝被綁著,並悄悄趁張旺他們的精神偏離此地,而把萬用兀再去向牛大附近。
牛大藉張旺正門得起勁時,也把繩子割斷,再小心不被發現的替其它人割斷繩子,並一個傳一個的接過刀子……
那方勝負各半,媚娘本不會武功,憑著怒氣和潑辣,倒也無事,其它三人卻已帶傷。
此時,牛家十三位兄弟皆將綁縛掙月兌,待張旺他們都已氣衰,便一躍而起,將四人圍在其中,氣勢之赫人,令他們不約而同的嚇得武器松手落地。
于是眾人將張旺、媚娘及另兩名山賊捆綁在一起。
「早知如此,何必當初呢?」牛嬋頑皮的拍拍四人的腦頂,俏皮的搖著頭。
「衣冠禽獸!」眾人忍不住對媚娘吐口水。
「饒了我吧!下次不敢了,不是我,是張克逼我的……」媚娘抽答、哽咽,裝出惹人愛憐的樣子,希望博取眾人的同情。
「還有下次喔!老爸,你看看。」牛嬋毫不留情的諷刺著,這句話以前旁人就常對她說,總算今天她有機會對別人說。
「老爺子,莊主,看在我伺候你多年的份上,沒有功勞好歹也有苦勞……」媚娘轉而向牛大求情,「相信我,我真的是被逼的。」
「你有啥苦勞?茶來伸手,飯來張口的,你是做過啥粗活啊?」牛嬋得理不饒人的指著媚娘。
媚娘完全不理牛嬋和她話中的諷刺,一味的仰著楚楚可憐的老臉對著牛大。
「唉!」牛大只是搖搖頭,然後蹲在媚娘的面前,他剛趁山城們起內訌時已想起媚娘、張克口中的無價寶物是什麼,他拍拍旁邊的地面,要牛嬋也坐下來。
其它人不明就里,也跟著或坐或蹲。
「關于寶物……我想你也有權知道。」牛大握著牛嬋的手,眼中竟滿是淚光。
「很久以前,我曾是山寨的寨主。其實大家都是被迫的……唉!這實在是說來話長,反正……有一次,在我們搶奪完畢之後,回途遇到你母親,她長得真的是美麗又高雅……」牛大露出微笑,陷入回想,那模樣有如牛嬋的母親真的站在他的跟前,笑中充滿溫柔與愛慕。
「她是官家的少女乃女乃。」牛大繼續說著,其它十二位兄弟則不言不語,因為這段往事他們都有參與,「那時,她正要前往娘家準備待產,結果遇到另一批強盜,幸而你母親機靈和僕人忠心,所以她逃過一劫,但其它的家僕皆……」
「于是,我帶她回山寨。我相當尊敬她,由于她體弱又受了驚嚇,竟一時忘了自己是誰,我看得出來她定是好人家的女兒,父家或夫家一定是做官的,因此稱她為‘官小姐’。」牛大休息了一下,「結果,在兩個月後她生下你,便……」他哀傷的低下頭。
「你看不起我也好,生我氣也好,但我真的把你當親女兒疼。為了讓你健康成長,我和你的十二位叔伯商量,決定改邪歸正,所以才搬到這兒隱姓埋名,因此處居民牛姓者最多,所以我們也改姓牛。」
牛嬋吃驚得說不出話來,原來一直疼愛她的父親不是自己的生父,寵她、順她的十二位叔伯也不是親的,而自己居然不姓牛……難怪方世杰對她不會過敏,她還道是自己特別……
「你要相信老大,他和我們都當你是親生的呀!」其它叔伯也噙著淚幫腔。
牛大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環,「這是你母親留給你的,她在死前憶起一些身世,但沒機會說,只是要我將它給你,說是家傳之物,可助你與父親相認。」
「可是我卻很自私!」牛大幾乎是跪在牛嬋面前,「我不願失去你,所以一直收著,而且它是官小姐的惟一遺物,這就是我的‘寶物’,對我而言,它乃‘無價’呀!」
媚娘簡直快昏倒,原來她和張克處心積慮要搶的「無價寶物」,竟是塊不起眼,且還是牛大天天掛在胸前的那破玉!
一時無法接受事實和打擊,媚娘居然失神發癲的笑起來。
「報應哪!」眾人看到她因此而發瘋,不僅不同情反而都覺稱心。
牛嬋已泣不成聲,根本無暇幸災樂禍,否則以平常她的個性,難免會說上幾句。
「原諒我……寶貝,原諒老爸……我……」
牛嬋已捂住牛大的嘴,她一把抱住他肥碩的身子,「老爸,不要這麼說,你永遠是我老爸……」
「女兒!」牛大轉涕為笑的把她摟在懷中又親又拍的,其它人也都為他倆開心。
「他們要怎麼辦?」牛十指著一直被眾人遺忘在旁的人犯。
「先丟著再說,現在我不想破壞好心情。」牛大笑得闔不攏嘴,「幸虧‘我’女兒聰明,才救了大家。」
「哈哈!雕蟲小計,何足掛齒。而且這都是方……哥哥想出來的妙計。」說到這,牛嬋才想起了方世杰,「對呀!他人呢,怎還不過來?」
「糟了!」牛五和牛十不約而同的大叫,適才只注意關心牛大、牛嬋的相認,一時竟也忘了方世杰。
眼看天空的烈日已有被天狗偷吃的跡象,兩人追問牛嬋有關方世杰的蹤跡。
「快,來不及了,至于為什麼,日後再作解釋,快!快!」難得一向沉穩、安靜的牛十如此急躁,眾人皆知事情大條,而不敢耽擱的依牛嬋指示,連速往張克房里去。
張克房內的景象甚是壯觀。
張克和一干山賊哀聲連連的被網網住,還被繩捆死住,身上、身旁一堆廚房用具和紅、黑的粉末,情況慘烈得好不大快人心。
「在床上!」牛嬋眼尖的看到方世杰,他那痛苦不堪的翻滾,讓她心都快急跳出來。
「怎麼回事?你哪受傷了?誰害你的?我找他拚命……」牛嬋嚇得眼淚直落,「你別嚇我……」
「糟糕,快!來不及了,幫忙把他搬到後山那塊山凹的草坪去,快!動作快!」
方世杰的意識已呈半模糊狀態,只有任眾人手忙腳亂的將他移動。
眼看天狗便要吞噬整個太陽,後出突起陰風,吹得眾人心中直起疙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