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知道了什麼嗎?」
扁武實話實說道︰「我感覺不出他的氣。」
氣可以表現一個人學習魔法的高低及屬性,一般只有能力高的人才能完全感覺到能力低的人的氣。現在光武說他感覺不到銀雪的氣,是不是意味著銀雪的魔法在光武之上?
「你不會是弄錯了吧?」光武是聖殿第一武將,放眼亞干大陸,能擊敗光武的決不超過五人,聖女不得不懷疑。
「臣可以發誓。」
這下聖女不得不信了。「那麼……」聖女嘆了口氣,
「他到底是敵還是友呢?」那人有著冷淡的表情、高傲的神態、優雅的舉止,卻沒有一絲邪的感覺,只是當他看她的瞬間,她的心狂跳不止,夾雜著恐懼,她在莫名地害怕,是不是她的心已經感覺到了什麼?
「我已經把此事稟告給了聖殿,日長老命我以調查此事為由將他和他的表妹帶到聖殿。」
聖女明白地點了點頭,原來光武是來告訴她的,自己雖然被萬人所敬仰,卻不過是個傀儡罷了,知道該清新寡欲,心底還是有點不滿,不過笑得還是那麼的溫和;無法改變的本性讓她安靜地接受。
「他們就在後殿,不過他表妹還在昏迷之中,請小心安頓她。」聖女輕聲叮嚀著,哪怕只有一面之緣,她也會毫不吝嗇地施以援手,守護那些需要幫助的子民。
扁武一走進後殿就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守護之氣。心里一驚,那是只有聖獸對主人才會施展的法術。忙用靈力護住心口,作為聖殿一員,光武自幼學習馴服術,那是一種專門馴服聖獸的法術,光武本人就有一只飛馬坐騎。但馴服術有一個缺陷,一旦遇到無法馴服的聖獸,法術本身就會產生一種壓迫感,這也是聖獸對配不上自己的馴服者的警告。
銀雪眼瞼微啟,淡漠地看著來人,綠眸清澈無波,沒有一絲表情的臉轉向光武。
「是你將暗魔法消散的。」光武強壓著胸口的郁悶之感,隱隱猜出對方的身份。
沒有答話,銀雪盯著他看了會兒。眼前的人會馴服術,而且力量還不小,可以在他發出靈力的同時將蒙面人擊敗,來頭不小,只是自己沉睡了千年,也不知道現今當權者是些什麼人。
扁武尷尬地笑了笑,只要看眼前男人的眼楮就知道他是個冷漠的人,「我是聖殿的光武,我奉命來接你們去聖殿。」
「聖殿?」銀雪回憶著,千年前,那時候的統治者是聖殿、仲裁者、大族長,還有代表正義的聖軍團。現在的聖殿是什麼樣子?
「請吧!」光武做出請的動作。
銀雪沒有動,眼看向床上的夕望,「她還不能動。」
「我會很小心的。」光武正要示意外面等侯的醫師進來,就見銀雪挑起一邊的眉,道︰「沒我的允許,任何人都不能動她。」
沒有任何的殺氣,也沒有擺出廝殺的樣子,只是側頭看著他,面無表情的樣子,竟讓光武感到一種不可侵犯的感覺,這樣與生俱來的架勢……
「你是聖獸。」可以幻化成人的聖獸,已經消失近千年的聖獸,只在傳說中出現的聖獸中最厲害的家伙,擁有自己的思維,可以化成人形,甚至擁有人無法擁有的法力,只听命于自己認可的主人,世界上公認的最傲的獸,卻也是最強者。
被人說出了身份,銀雪看著光武嚇白了的臉,悠然道︰「勞煩你告訴聖殿的那些人,我要等我的主人醒來後再去。」
※※※
「頭好痛。」傍晚時分,夕望終于有了要醒來的樣子,動了動手指,感覺有人就在身邊,她張開了眼。第一個看到的是銀雪。
「我還活著?」她問,聲音有絲沙啞。
「嗯。」此時整個大殿只剩下了他們,得知他是聖獸後,聖女殿的人躲得遠遠的,蕘娜也暫時不會出現了。
「都怪風影。」夕望抱怨,「拉得那麼緊,連動都動不了,害我被那家伙傷到。」
敝不得風影哭得那麼厲害,銀雪大概明白了當時的情形。
「他呢?」夕望問,那個臭小子,再叫她逮到一定要教訓他。
「他也受了點傷,正在別殿養傷。」
夕望捂住心口,露出吃驚的樣子,「你……」
「怎麼?」銀雪不明所以地看著她,她體內的暗魔法應該被他都驅除盡了啊。
「你居然對我這麼好。」夕望感動地說,「還一次跟我說了這麼多的話,我不會又在做夢吧?還是我要死了,你良心發現?」
銀雪听完她的胡言亂語皺了皺眉,「既然你能一次說這麼多話,證明你沒事了,一起去聖殿吧!」
夕望一愣,「聖殿!」真的是夢。
銀雪從床榻上站起,向門外走去,外面的人還在小心地等著,對他這個消失了千年的聖獸,他們盡量小心地伺候,畢竟他是只只會在傳說中出現的獸。
「她醒了。」銀雪說,看向光武。光武的表情告訴自己,他已經等得很不耐煩了,不過受過良好訓練的臉上還掛著謙遜的笑。
坐著馬車上,夕望的頭更痛了,那些人也不說叫她來聖殿是為什麼,銀雪呢,更是冷著一張臉,是不是有什麼事在她昏迷時發生?不會是壞事吧?
此時的聖殿燈火輝煌,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尊貴的客人。威鎮三界的日、月、星三位長老竟全在場,壓抑得沒有一絲聲音的大殿里只有燈火在搖晃著,還有午夜微涼的風吹著俊美的月長老華麗的長袖。
「好美啊!」夕望說,在這里心中有一種想要飛翔的感覺,世界仿佛就在腳下般,想要俯瞰著無盡的大地。
「這里也只有入夜後才美。」銀雪淡然道。
「你來過這?」夕望有點驚訝地問。
「很早以前。」
「那這里和很早以前相比有什麼變化嗎?」
銀雪看了她一眼,沒說話。
又說錯什麼了嗎?夕望真是怕了銀雪的沉默。
兩人現在走到了聖殿的正殿,耀眼的光芒從里射了出來,可以想象里面一定亮如白晝。
夕望停下來,深吸幾口氣,那里的人可是真正的大人物,鎮靜,鎮靜!
苞著銀雪大步走了進去。
「他就是嗎?」冰冷的聲音中夾雜著不屑,宛若星子般明亮的雙眼直直地盯著來人。
銀雪只看了他一眼,就猜出了他的身份。星跟他的祖先長得還真是很像。
「你就是嗎?」日長老並沒有問銀雪,而是把視線放在了夕望的身上,銀雪一到聖殿他就感覺到了他身上所散發的巨大靈力,他的身份根本不用說了。
「我叫夕望。」夕望忙要下跪,還未跪下就被銀雪一把拉住。
「站著。」他說,冷傲地看著眼前的三個人。
如傳聞中的驕傲,擁有王者般的尊嚴,對不敬者會施以最殘酷的刑罰,哪怕是自己的主人。月清冷的臉上漾開一抹溫柔的笑,美如清月般的男子,身上散發著陰柔的氣,連靈力都那麼溫柔。
「古書上記載過你。」日說,移步靠近銀雪,「你殺死了自己的主人,因此被仲裁者封在了雪域。」
「那麼你現在的主人是不是她的轉世?」眼前這個過于平常的少女讓日有了這樣的想法,否則以驕傲著稱的聖獸怎麼會選擇她做主人。
「她不是。」銀雪難得地謙遜回答,同樣的臉,日的子孫同他一樣威嚴。
「我還以為你會去找她。」
「一切已逝。」銀雪平靜地說,眼看著夕望,「此生惟有保護她的安康。」
「是呀。」日迎上那深沉的綠眸,他的祖先曾經這樣形容銀獸——「美麗、高貴卻又擁有無比的獨佔的潔獸」,多麼復雜的結合,聖潔的獨佔,那該是上一世的恩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