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瑩瑩,你怎麼樣?躺了一天,你一定餓了。劉嫂,快去準備一些小姐愛吃的東西。」經過一天一夜的昏迷,女兒終于醒過來了。聶雄天安心的吁了一口氣,一旁的張嬤嬤也高興的擦拭眼角的淚珠。
聶瑩瑩環顧四周熟悉的景物,是她待了十八年的閨房。原本以為出嫁後就不可能再回來了,沒想到如今卻陰錯陽差的再度回到這里。才短短的三天,她竟有景物依舊、人事已非的感觸。
「爹爹!嬤嬤!」一看見最親愛的人,這幾天來所受的委屈和痛苦全化作晶瑩的淚水。
張嬤嬤立刻一把抱住聶瑩瑩,這個孩子是她捧在手心里小心呵護著的珍寶,也是她最舍不下的親人,看她哭得淒楚,她的心宛如刀割。
「乖孩子,別哭!張嬤嬤的心都教你給哭疼了。誰欺負你?告訴嬤嬤,嬤嬤給你做主,你別哭啊!
從小她若受了什麼委屈,張嬤嬤總是把她摟在懷中,輕輕拍著後背哄她,讓她心情轉好。可是這次似乎失去了作用,她仍然無法阻止奪眶而出的淚水。
「可惡!我非親手殺了那個家伙!」聶雄天霍地站起,懊惱的走出門外,一個黑色的身影驀然浮現心頭。他憤恨地想著,差一點就能把那群盜匪一網打盡,可惜在最後關頭居然讓他給逃跑了!
「老爺,小姐她……」李同賜悄悄地走進院內。
「她應該沒事了,張嬤嬤正在照顧她。事情辦得如何?」
「官府那邊我都打點好了。另外,我們提到六個盜賊,其中四個死了,還有兩個現在關在地窖里,就等老爺吩咐如何處。」
「很好!好好的看住那兩個人,要捉到那個頭子,可能還得利用那兩個雜碎。至于死了的那四個人,斬下他們的頭,吊到鎮外去。」
「是的,老爺。」
看著聶雄天逐漸離去的身影,李同賜心想,聶雄天今日會有如此成就不是沒有理由的。他一向果敢決絕,從不優柔寡斷,這也是他一直追隨著聶雄天的原因。
置身于地窖中的肴風自昏迷中幽幽轉醒,漸漸適應了黑暗,他掙扎著想要坐起來,卻發現自己被鐵鏈鎖在牆上。
一旁被五花大綁的馬康發現他醒來,立即放聲尖叫。
「姓肴的,快救救我!我不想死,我不要死!」馬康已瀕臨崩潰的邊緣。
「你給我閉嘴!」肴風冷聲喝斥。這里只有他和馬康兩個人,那麼其他人是否已經……他希望至少沈均仇能夠順利的逃出重圍。
「都是沈均仇那小子害的,若不是他執意要來燕山,我們也不會有這樣的下場!都是他害的!」馬康歇斯底里的大哭起來。
「你有骨氣一點,大不了就是一死,看你那是什麼樣子!」肴風實在難以忍受馬康平日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,臨危時卻比任何人都懦弱無能。
「要死,你去死!老子我可還沒活夠。沈均仇那個混蛋!居然只顧著自己跑了,我做鬼都不會饒他的!」
原來均仇沒被捉!肴風松了一口氣,不禁微微一笑。
「你還有心情笑?你以為那混蛋會來救你?別傻了!你會跟我一樣死在這里。」說完,馬康忽然泄氣的安靜下來,他想到當年將沈均仇帶回山寨撫養的老寨主死時,沈均仇竟然連一滴淚都沒流,這種無血無淚的人怎麼可能來救他們,他們是必死無疑了!
突地,一道光芒射進漆黑的地窖,肴風眯起眼楮看著自樓梯徐徐步下的身影。
是聶雄天!那麼他們現在是在他手上,而非官府的大牢里了。
看來聶雄天不僅是個成功的商人,與官府的關系也非比尋常。他與沈均仇都沒注意到這點,才會落得失敗的下場。聶雄天果然百個不簡單的人物!
「你醒了?很好。說!你們的巢穴在哪?」
聶雄天走到肴風面前,狠狠的瞪著他。他相信他們絕對還有黨羽,他可不會讓他們有卷上重來的機會。
「不知道!」肴風轉過頭去,不願多說。
聶雄天冷哼一聲,一拳重重的打在肴風的月復部,鮮血立刻自他的口中葉出,一旁的馬康嚇得癱軟在地上。
「別敬酒不吃,吃罰酒!對付你們這種人,我多的是法子!說!你們藏匿在哪兒?只要你肯告訴我,我就放了你們。」
「呸!」肴風將口中的血水啐在聶雄天臉上,嘴角掛著一絲嘲諷。「聶雄天,你以為我們大老遠自千山到這里來,就只是為了圖你那兩千兩銀子嗎?」
「你這話什麼意思?」
「若要人不知,除非已莫為。二十一年前冤死的鬼魂就要來討債了!」
「你說什麼!」聶雄天的臉倏地刷白,他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人,那段塵封已久的記憶忽然涌上心頭。那段他絕不踫觸的過往,竟然被一個陌生人提起,他的詫異無法用言語形容。
不可能!這個小賊絕對不可能知道當年的事,他一定只是瞎編踫巧罷了。聶雄天在心中安慰自己,可是不安的感覺依然揮之不去。
丙然是他!均仇道蹤了近十年的仇人,果真就是這個富甲一方的商人。看著聶雄天的反應,肴風就算曾經有過懷疑,現在也能完全肯定了。
聶雄天勉強鎮定自己,向身旁的李同賜命令道︰「李師傅,隨你用什麼方法都可以,反正我今天就要知道他們的巢穴在哪里。還有,」他指著被鎖在牆上的肴風,「先讓這個混帳吃一頓鞭子,要他清楚的知道,今天他是落在誰的手中。」
「是的,老爺。」
聶雄天坐到一旁,管家立即端上一杯茶仙轉頭看向肴風、馬康,「我今天就跟你們耗上了,看是你們能撐,還是我夠狠!」他不再理會適才肴風所說的話,畢竟捉到上匪頭子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。
李同賜揚起手中的皮鞭,用力的向肴風身上抽打。
肴風的身子顫抖不已,他卻始終咬緊下唇,不發一聲。李同賜心中不禁贊佩眼前的大漢,雖然他是個盜賊,卻哪些講義氣,無論如何都不背叛同伴。
肴風終究撐不過鞭答之苦,昏厥過去。
聶雄天望向已經害怕得縮在一角的馬康,「你也要像他這樣被打得半死不活嗎?你若是乖乖的說實話,我就放你一條生路!」
「我……我……」馬康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。
「說話!」聶雄天不疾不徐的啜一口茶。
「好,只要你放了我,我就帶你去。可是你一定要保證放了我!」馬康再看了一眼昏迷的肴風,確切的回答。
「很好。早知道你這麼識趣,我也不用費勁的同你的伙伴商量。」
「是,是。」馬康的臉上堆滿謅媚的笑容,「大爺,其實他也不算是咱們的伙伴,他只是沈均仇身邊一只忠心的狗。」
「沈均仇?」聶雄天疑惑地挑起一道眉毛,好熟的名字!
「他就是咱們的頭兒。大爺,你不是想要捉他嗎?」
聶雄天了解的點點頭,那天在土地廟前就是那人怒吼著要殺了他。
「既然他是你們的大當家,你應該知道他會到哪去吧!
「當然!他一定會回咱們藏身的山神廟去的,那里還有幾個我們的同伴。」馬康此時已盡顯小人本性,坐起身與聶雄天談判。
「那好。他身上也受了點傷,不可能跑遠,一定會先回去療傷。明日一早就由你帶我們去你們藏身的山神廟,如果你敢耍詐,我就要你死得比你的同伴還要痛苦百倍。」
聶雄天的威脅令馬康呆愣了一下,但是他很快地又恢復謅笑。
「我怎麼可能耍詐呢?老實說,我巴不得沈均仇死,我老早就看那家伙不順眼了。既然大爺你要他的命,我當然願意盡棉薄之力。可他也不是個省油的燈,要殺他並不容易,而且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