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謝謝你的好意,我有很重要的事,必須馬上離開。"他兩步當一步走,恨不得用飛的。
*!上課鐘聲救了他。
只是,他真的找不到麥小雲了。
布雷不死心,他像著魔一般,也不管這堂還有課,一徑的往停車場去。他想踫踫運氣,或許可以在這兒踫見她。
布雷已經和她約好,晚上要帶她去見他的母親。她應該不會忘記吧?
車子一部一部的開了出來,有大部分是他熟悉的教授和學生!就是沒有麥小雲。布雷只好回到自己的車上,打手機找小雲。
"喂——"手機傳來是小雲的聲音。
"你打算讓我追著你跑嗎?"
"你不用追我!那麼多人在追你,你根本沒地方跑,還有甚麼時間追我?"小雲糗他。
"這要怪你。"
"怪我?你講這話不公平喔!"
"誰教你那麼迷人,害我一顆心總是不安。"
"為甚麼不安?對我不信任嗎?"
"是怕你突然有一天,像一片雲一樣從我的天空飄走了。"
哧!盡會灌人迷湯。
小雲歡喜的笑了笑,因為布雷說得完全正確,她是一片雲,不喜歡被拘束,至少目前她不想被固定在一個地方。
就因為這樣,晚上布雷要帶她去見他的母親,小雲並不十分熱中,但她又不忍讓布雷難過。
見過了布雷的父親後,心里或多或少有了一層壓力,雖然她和布先生見面,並不意味著她一定要馬上和布雷結婚。但她相信,她的出現一定更加深了布雷和父親的距離,這是她所不願見的。
現在布雷又要帶她去見他的母親,那又意味著甚麼呢?她已經向他說過,目前她並無結婚的打算,然布雷到底听進了幾分?
一想到結婚,她就頭皮發麻,婚姻如果是單純兩個人的事就好辦多了,但嫁入布家,還必須和布家一切的人事物同時展開交流,對此她覺得壓力很大,同時覺得自己仿佛要走入"陷阱"里。
現在的她很自由,她享受著布雷和她之間彼此給予的愛情甜美,愛情對她來說是奇幻的、夢想的,但當愛情進入了婚姻,所有的事情都變成了理所當然,那許多美好的事物就變得索然無味了。
至少到目前為止,她覺得自己只適合和布雷當情人而不是夫妻。
她想布雷是懂她心思的,但就會裝傻,他總是說——結婚後你還是麥小雲,你還是一個獨立的個體,你有絕對的空間享受你自己。
這麼溫柔、體貼、善解人意的好情人,她為甚麼還是怕和他一起步上紅毯的那一端呢?
"布雷,晚上一定要和你母親見面嗎?"她好想臨陣月兌逃,和布先生見面的那次印象,真教她受夠了。
"我已經約好了!別緊張,我母親很溫柔的,她和老爹不一樣。"布雷的母親在市中心有一家咖啡屋,目前是獨居。
"她知道我晚上在兼職嗎?"小雲不希望隱瞞。隱瞞只會擴大事情的嚴重性,這是她所不樂意見到的。
"我都告訴她了。"
"她怎麼說?"
"她不反對我們在一起,她還說想見你,"布雷笑著說︰"有件事你知道了一定會尖叫,媽媽說小舅的女友也是一位花車舞娘,人長得很漂亮。"
小舅是布雷母親的弟弟,是很愛玩的一個男人,因為愛玩,他開了一家大旅行社,旅行社的名字叫——繞著地球走一圈。
"SurPrise!"小雲一陣驚呼,"你知道那位花車舞娘叫甚麼名字嗎?或許我認識。"她很好奇。
"我沒問,"布雷說,"不管她多漂亮絕對比不上你。"
"就一張花嘴!"小雲開心的笑了。"晚上幾點來接我?"
"七點,別忘了!"布雷再次提醒她。
"OK!晚上見。"
"晚上見。"結束談話,布雷愉快的吹著口哨,最近他總是夢想著小雲穿著一身象牙色的綢緞婚紗禮服,手挽著他一起步入紅毯的那一端。
"小雲,我愛你——"
布雷把車窗搖下到底,頭伸出窗外,大喊一聲。那一聲"我愛你——",飄在風中,在心中成了一個巨大的回音,蕩在他心頭。
**********
布雷和小雲手挽著手,晚上八點出現在陳曉春的"夢"咖啡屋。
陳曉春——布崇德的前妻,一個五十多歲、略帶憂郁氣質的女人,說話輕聲細語,有一股日本女人溫柔的氣質。
見到小雲,她很親切的迎了過去,仿佛和她已是認識多年的好友。"布雷真有眼光。"
"謝謝。"听到布媽媽的贊美,小雲安了一顆心。
她從陳曉春的身上,感覺到了一股母愛的溫暖,同時心里想,這麼好的一個女人,為甚麼布崇德要和她離婚呢?
听布雷說,當年是父親誤會母親,受日本教育的布崇德是個典型的大男人,他不能忍受自己的妻子和別的男人,私底下一起喝咖啡。
"只為了我和他的同事偶然在街上相遇,喝了一杯咖啡,他就和我離婚……"向小雲提起往事,陳曉春仍不禁唏噓。
對布崇德的大男人,小雲感到不可思議,那是一個多麼愛面子的男人啊,這樣一個把面子看得比生命還重的男人,要他認同自己的兒子娶一個花車舞娘,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。
"媽,雖然老爹是專制了些,但我可以感受到他還是一直深愛你的,甚至他很後悔當初的沖動,只是拉不下臉來找你而已。"
考完大學那天,布雷堅持要搬出去住,他的父親和他談到了他的母親,那一次,是他十多年來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。
雖然他只說一些她還在家時,他們這一家曾是多麼和樂的往事就停住了,但布雷感受到他的侮意。
"唉——"
小雲從陳曉春的嘆氣聲,敏感的听出了她對布崇德還懷有一份感情的聲音,屬于女人的敏銳直覺,她可以肯定陳曉春還是愛著布崇德的。
"伯母,你還愛著伯父嗎?"她問。
"我也不清楚,都分開那麼久了。"
"但你一直都是一個人。"布雷說。
他很希望,母親和父親還能夠破鏡重圓,兩個心中還有愛的人,是不應該因為賭一口氣而分手的。
"我一個人生活也很好,和你父親在一起總是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壓力。"陳曉春感嘆道。
布雷了解的看了她一眼,一時也接不上話。
"但你還是想他的,不是嗎?"突然一個念頭閃過小雲的腦子,她想湊合這對夫妻合好。
如果他們能夠重新在一起生活,或許布崇德一些固執的想法會因愛而慢慢地轉變。
"其實老爹並不是不好,只是霸道了一些,他以前一直很順利,所以感受不到別人的失落或失敗,和你分開的這些年,他也有改變,雖然依然固執,可是,我覺得他對一些事有比較讓步。"布雷替父親說好話。
"希望是這樣。"陳曉春勉強的笑了一笑。
"媽——我希望你能夠參加我們的婚禮。"布雷突然說。
小雲張大眼楮看他,"誰說我要嫁你?"語氣帶著嗔意。
"我一定到,兒子結婚是一件大事,可也是母親最大的期待呢。"陳曉春終究比布崇德開通得多了。
"但我更希望你和父親都在場。"布雷一廂情願的說。那說話的語氣,仿佛婚禮就在眼前。
"布雷——"小雲急得快昏頭了。
她已經向他說過,在畢業以前沒有結婚的打算,為甚麼布雷好像听不懂一樣,這人……真是拿他沒辦法。
"我的兒子和他父親是一樣的優秀,但卻沒有他的牛脾氣,小雲,你放心和他在一起,你會幸福的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