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她有可能是我妹妹。」耿慶柏干脆挑明了講,無畏的迎視喬拓的目光。
為了找馥兒,他們把東北都翻遍了,原以為她遭人綁架,卻又不見有人來要求贖金。這次好不容易有人通報消息,為了他的小妹,也為了思女成疾的母親,他寧可得罪喬堡,也要把事情弄清楚。他父親要不是為了照顧臥病的愛妻,也會同來。
「妹妹?」喬拓立刻想到第一次見到馥兒時的那輛馬車,正是從東北耿家莊回來的。他的臉色開始有些蒼白。
他正在思忖要如何處理時,一雙小手扯扯他的衣服後襬。
「拓哥哥,我想見見他。」馥兒遲疑地開口。不知為何,她一听到耿慶柏的聲音,就有種似曾相識的親切感。
「小妹!」一听到馥兒的聲音,耿慶柏就激動地喊道。
「馥兒,妳不要管,我自有分寸。」喬拓半轉身牽住她的手。
一听到喬拓喊她馥兒,耿慶柏再也克制不住,一個箭步上前就朝喬拓一拳揮去。
主人都開打了,屬下當然跟進。雙方人馬大打出手,立時杯飛盤碎。
臂禮的賓客看到場面一發不可收拾,都退到一旁躲避並議論紛紛。
喬拓見耿慶柏不問青紅皂白地掀起戰端,雖然知道他可能是因為思妹情切,一時失去理智,心中也不禁有氣,萬一傷到馥兒可怎麼辦!
「馥兒,待在我身後,不要出來。」他一手把馥兒推到身後,護著她,另一手則懲罰性地朝耿慶柏揮出一掌。
沒想到耿慶柏卻不閃不躲,反而挺身向前硬接他這一掌,悶哼一聲,噴出一口血,但他的左手也成功地拉掉了馥兒的頭巾。
馥兒兩眼直直地盯在耿慶柏的臉上,「我看過他的臉……在我的夢里……」
她努力地回想。
喬拓擔心地看著她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去,忍不住怒吼一聲,「都給我住手!」
雙方人馬在這震天吼聲中停下手,耿慶柏乖機躍過來要抓馥兒的手。
喬拓擋開他,轉身面對馥兒。「馥兒,妳听我說。」他急急地握住馥兒的小手。
「放開她,你憑什麼娶她?」耿慶柏企圖拉開喬拓,卻再度被他一掌推開。
馥兒這才如夢初醒,她的視線越過喬拓,投向耿慶柏,「你為什麼叫我妹妹?」
「因為妳本來就是我妹妹!」耿慶柏急切的聲音中含著不信,馥兒怎麼會不認得他?
馥兒驚慌地搖頭,「不可能,我姓齊,叫齊馥兒,可是你姓耿。」馥兒口中雖然否認,卻壓不住心中不斷升起的慌亂。
雹慶柏一听火大了,馥兒居然真的不認識他,還說她自己姓「齊」?他不禁朝喬拓怒吼,「你們是怎麼對待她的,為什麼她不認識我?」
喬拓的心中現在只有馥兒,他只想擁她入懷,告訴她一切都會沒事。他狠厲地瞪耿慶柏一眼,試著摟住馥兒,「馥兒,妳听我說,我慢慢解釋給妳听……」
馥兒掙開他的手,搖搖晃晃地往後退。她的頭好痛。
她望向耿慶柏。這是真的嗎?她有哥哥、有家人,若是真的,為什麼他們到現在才來找她?
她又轉向喬拓。如果這是真的,那不就代表喬拓欺騙她?她叫了近兩個月的表哥也是假的?
她再也不知道自己是誰!再也不知道什麼是真的!
喬拓在馥兒甩開他手的那一剎那,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驚慌。他看著馥兒蒼白的小臉,真怕她會昏倒。「馥兒,妳失去了記憶,我們不是存心騙妳的。」他急著解釋。
但是馥兒像是沒听到似的,淚珠兒滑落蒼白的臉頰,轉身往馥園跑。
「馥兒,等等!」喬拓跟著追出去。
雹慶柏這時也察覺事情可能不應該怪喬堡。他剛要起步跟著追出去,蕭雲坡和金庭毅面色陰沉地擋住他的去路。
「好好的一段姻緣就這麼被你攪亂,就算你真的馥兒的親哥哥,我也不饒你。」
蕭雲坡語氣冷硬,手指扳拗得劈啪響。
馥兒不理會喬拓的叫喚,被欺騙和被遺棄的感覺充塞在她胸中,不斷地撕毀她的理智,令她只想跑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躲起來舌忝舐傷口,根本沒有注意腳下。
突然,她一腳踩到裙襬,整個人往後倒。
喬拓追在她後面,見狀飛身向前,用自己的身體當肉墊接住她。
馥兒本來以為自己肯定跌得頭暈目眩,沒想到她卻摔在喬拓身上。
「你怎麼那麼傻?」她邊哭邊捶喬拓的胸膛。
「與其讓妳傷一根手指頭,不如讓我斷根肋骨。」喬拓痛楚地坐起身,把她摟到懷里,以防她又想不開跑到他找不到的地方。
馥兒听了更是難過。喬拓跟她根本一點關系也沒有,卻照顧呵護她這麼久,他大可以把她趕出去,任她流落街頭。她想起在喬堡的種種,哭得更加傷心,「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告訴我?」
「小傻瓜,妳還不明白嗎?」喬拓伸手溫柔地抹掉她頰上的淚痕,「因為我愛上了妳。」
喬拓突來的表白讓馥兒傻了眼,她眨著淚眸呆望著他,抽噎地說︰「你愛上我?從一開始?」
喬拓點點頭。
「我不相信。」她猛搖頭。
「為什麼不相信?」喬拓皺眉問。在喬堡從來沒有人敢質疑他的話,偏偏馥兒三番兩次這麼做。
「因為世上不可能有這種事,你不認識我,不知道我的過去,怎麼可能立刻愛上我?」馥兒哭喊道,腦袋搖得像波浪鼓。「你只是可憐我。」
喬拓嘆口氣,捧住馥兒的小臉,「馥兒,看著我。」
馥兒抬起淚濕的睫毛,看著喬拓認真的臉龐。
「我愛妳。」
馥兒搖頭。
「我愛妳。」
馥兒仍然搖頭。
眼見馥兒依舊不相信,喬拓氣得干脆猛烈地吻上她的唇,用自己的唇舌告訴她他的愛意。馥兒被他吻得臉紅氣喘,連哭泣也忘了。
「我愛妳的善良……妳的天真……妳的笑靨……妳的一舉手、一投足……我愛妳的一切。」喬拓每說一句,就更加深自己的吻。
他呢喃的愛語終于突破馥兒的心防,她邊回吻邊哭,摟住喬拓的脖子。此刻,她已明瞭喬拓對她的深深愛意。
「相信我。」喬拓堅定的再加上一句。
「嗯。」
他輕憐蜜意地再吻上馥兒的臉頰,把她的淚水吮干,再移向她的紅唇,混著咸咸的淚水傾泄自己的深情。好一會兒後,他才抬起頭。
「以後不準妳再這樣從我身邊跑開。」喬拓又懲罰性吻她一下,「否則我一定要用鐵練把妳成天拴在我身邊,用家法伺候。」
「什麼家法?」馥兒揉著微腫的眼楮,天真地問。
「就是這個!」喬拓重重地親她一下。
被他吻得暈頭轉向的馥兒,羞澀地偎在他懷里。兩人靜靜地享受著這雨過天青的一刻。
不過,耿慶柏的事要怎麼辦?他絕不會讓馥兒跟他回去,就算他是她的親哥哥也不行,他不能一日見不到她。
「馥兒,我想他可能真的是妳哥哥,要不要去見見他?」喬拓不情願地問。
一旦他們相認後,就代表他得和更多的人分享馥兒。但是,他又不願馥兒一直喪失記憶,他希望她的感覺完整、快樂。
馥兒點點頭,剛才耿慶柏為了她,寧可挨喬拓一掌的那一幕很令她感動,但是她心中充滿了疑問。「他們為什麼沒有找我?」
「他們一定有,只是找錯了方向。」喬拓推斷。
他泄氣地想,看來這椿婚事是沒辦法在今天完成了。他抱起馥兒走向大廳。
他們才走進去,便發現大廳中的客人已經走得一個不剩。
馥兒好奇地問︰「咦,人呢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