馥兒震驚得說不出話來,這個李媚情不僅傷了喬拓的自尊,還變相地背叛了他。老天,什麼樣的女人會做這樣的事?她更恨她了。
「表哥知道嗎?」
喬拓搖搖頭,「雲坡太有責任感,他若知道了一定會很自責。」
馥兒在心中默默加一句,所以你就獨自承受痛苦。她覺得鼻頭酸酸的,很想哭。
喬拓注意到她的情緒轉變,兩臂用力把她摟得更緊,粗聲說︰「不要憐憫我,馥兒。」他要的不是她的同情和憐憫。
馥兒吸吸鼻子,認真地搖搖頭,「我沒有。我只是可憐李媚情,她應該坦白告訴你。如果是我,我就會這麼做。」
喬拓心中萬分激動,這不就代表馥兒是真心願意嫁給他?
馥兒沒有注意到喬拓熱切的眼光,偏頭想了一會兒後又問︰「拓哥哥,那你後來怎麼沒有照她的話娶李媚心?」
喬拓故作驚恐狀,「妳希望我娶那個『蛇蠍女』?」
馥兒听喬拓學她那般稱呼李媚心,發出銀鈴似的笑聲,把傷感的氣氛沖淡不少。「不是啦,拓哥哥,還好你沒娶她,不然你的日子呀!嘖嘖,可難過了。」
不知道為什麼,一想到那個心腸歹毒的李媚心曾有機會嫁給拓哥哥,她就滿心不樂。還好他們沒有成親,她暗暗竊喜著。
喬拓的手指玩著馥兒耳邊一撮不听話的雲鬢,解釋道︰「她和媚情是完全不同的女性。媚情柔弱善感,她卻跋扈驕縱,我根本不可能會娶她。」他沒告訴馥兒,當年李尚書的確曾表示願意把李媚心嫁給他以為補償,但被他一口回絕。
馥兒一听放下心,忽然想起一件事,招認道︰「拓哥哥,坦白說,那天在相國寺,我也有不對的地方。」
喬拓揚揚眉,難得她會主動認錯。「怎麼說?」
馥兒不好意思,結結巴巴地說︰「我……我打了她兩巴掌。」她一說完,又立刻為自己辯護,「但那是因為她實在太惡毒。」
喬拓模模她的秀發,「沒關系,那天的事也難怪妳會動手。」他不忘提醒一句,「但是下次千萬不可以再這麼沖動,離她遠一點。有事就告訴我,我會處理。」
他不是怕馥兒惹事,而是怕她吃虧,她手臂上的鞭痕尚未完全痊愈,他心疼得很。
馥兒撒嬌道︰「那時候你人又不知道在哪里,怎麼告訴你?我一想到『小心』那身傷,就後悔當時沒再多打那蛇蠍女兩下。」她柳眉倒豎,小手煞有其事地在空中揮兩下。
喬拓好笑地看著她,沒想到他這個看來嬌柔的寶貝生起氣來,居然也會有暴力傾向。他戲謔地說︰「妳可千萬別再這麼做,那天妳才打她兩巴掌,就被追得團團轉,要是再多打幾下,我恐怕得成天把妳綁在身上。」
馥兒一臉不解,「我多打她幾下,為什麼你要把我綁在身上?」
「好帶著妳跑呀,以免妳又跑輸人家。」喬拓學她的口吻,說完哈哈大笑。
馥兒不依地半轉身,小粉拳落在他結實的寬胸上。「拓哥哥,你怎麼可以笑我腿短!」
喬拓享受著她的輕顰嬌嗔,大手一伸捉住她柔滑的小手,順勢往胸前一帶,鐵鉗般的健臂輕易就將她緊圈在懷里。
雖然他們就快成親了,但是這種姿勢實在親密得令人臉紅。馥兒貼靠在喬拓胸前,不敢亂動,因為他的男性氣息充塞她鼻間,令她暈眩得動彈不得。
她的心怦怦地狂跳,如小鹿般亂撞。馥兒試著抬頭想抗議這種不合禮教的舉動,卻直迎上喬拓深情的注視,他眼中狂烈的愛戀和萬般柔情緊鎖住她的目光,令她忘了自己要抗議些什麼。
喬拓稍微松開有力的臂膀,大手輕撫她的臉頰。這個小東西呵!在馬車上初見面時,他怎麼也想不到她竟會改變他的一生!
澎湃的情緒淹沒了他的自制力,他想品嘗她的紅唇,想把她揉進體內,想讓她永遠成為他的!
喬拓克制不住地捧著馥兒的臉龐,頭愈垂愈低,終于,唇覆上了她的……馥兒在恍惚中看著喬拓的臉漸漸靠近,直到他深深攫住了她的唇。周遭的一切瞬時飄散得好遠,她的腦海里只有她的拓哥哥……她不自覺地環住喬拓的頸項,依戀地承受這唇舌交纏的纏綿。
一旁的小牛和大膽似乎也感染了他倆的繾綣深情,靜默地守護著他們。
耳鬢廝磨了許久,喬拓才抬起頭。他望著懷中尚未回過神的可人兒,異常明亮的眼眸閃著光彩,迷蒙地定在他臉上,彷佛忘了他們身在何處。他忍不住又輕啄她的小嘴,這才把馥兒自夢幻中驚醒。
老天,她……居然和拓哥哥親吻了!
她羞得嚶嚀一聲,躲到喬拓懷里,不敢抬頭。喬拓滿意地看著她的反應,靜靜的緊摟著她。
半晌,喬拓想起他們在這兒窩了好一陣子,都忘了通知雲坡他們。平素處事謹慎的他,只要听說馥兒有個風吹草動,立即會失去冷靜和自制,看來馥兒真是他的克星。不過,他卻心甘情願為她煩、為她憂。
他舉手理理她微亂的秀發,輕聲說︰「我們該去忙了,嗯?」
馥兒想到又要去試那些好像永遠試不完的衣服、戴不完的首飾,還要听趙香的叨念經,小臉便垮了下來。她頭疼地一手支額,半申吟地說︰「可不可以不去?」
喬拓看著她夸張的表情,好言道︰「就這麼一次,好嗎?」
他也不可能讓她再有第二次機會,一旦她成為他的人,一輩子都是他的妻子。
要是喬拓命令她或是強迫她,馥兒還可以理直氣壯地耍耍賴,但是喬拓一用這種溫柔的口吻說話,她就不知如何拒絕。
她嘟著嘴,不情願地讓喬拓拉起身,站著讓他幫她把沾了一身的草桿摘掉。
好在後天一切就結束了……慢著,那後天晚上不就是她和喬拓的洞房花燭夜?
一想到這兒,馥兒忍不住又羞紅了臉。
喬拓奇怪地盯著她千變萬化的表情,「妳在想什麼?」
馥兒猛搖頭,紅著臉說︰「不告訴你。」這怎麼能說?羞死人了。
喬拓看她臉紅得像關公,心想還是不要逼她好了,便牽著她的手走出牛棚。
一出欄門,突來的明亮讓馥兒瞇了瞇眼,趕忙抬手遮陽,等她適應了光線後,定楮一看,立刻「呀!」一聲地躲到喬拓身後,不敢出來。
牛棚四周滿滿地圍了一圈喬拓的手下,個個面帶笑容地迎接他倆。蕭雲坡和金庭毅更像兩個門神似地,站在離牛棚只有幾步遠的地方。可惡的是,他們臉上都掛著一副曖昧笑容。
一向愛逗馥兒的蕭雲坡看到她躲起來的羞澀動作,忍不住又要調侃她。他一手放到金庭毅肩上,搖頭晃腦地嘆口氣,「師弟,我們可真命苦,在大太陽底下找人找得兩條腿都快斷了,還得替人站崗當門神。但是居然有人一看到我們,連聲『謝』都沒有,還避不見面。」他又大大地嘆了一口氣,「真是枉費我們的一番好意。」
喬拓听得啼笑皆非,莫可奈何地搖搖頭。然而馥兒可氣壞了,她連嬌羞都忘了,立刻從喬拓身後轉出來。
「拓哥哥,我怎麼好像不記得曾請人幫我們站崗?」而且還叫了這麼多人來,真是窘死人!她決定這個仇非報不可。
蕭雲坡擺出好心沒好報的欷吁樣,拍拍金庭毅的肩頭。「師弟你看,我剛才就說嘛,早知道應該棒打鴛鴦。」
「我可是什麼都沒說。」金庭毅趕緊搖手,夸張地往旁跨開兩大步,以示和蕭雲坡劃清界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