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知道秦眉梅是為了嚴譽嘯才二不五時跑來方家,因為她跟她的交情,並沒好到那種她會沒事就上門來的地步。
「沒錯。妹妹是個很爽朗的女人,听說你們之前在台北是同事?」
「對,同一家公司,她是我同事,交際手腕一流,我們的工作偶爾需要應對某些男人……」
察覺到自己口吻中的酸意,她皺眉。她說過個想跟他談戀愛,如果他想跟秦眉梅在一起,那是他的自由啊!
她連忙又道︰「我是說,她是個各方面都不錯的人……怎麼?你對她有興趣?」
深眸中漾起笑意,她臉上的神情,他懂,「妹妹她人不錯,也很漂亮。」
方裳珞眼眯了眯,轉頭瞪著烤吐司機,丟下另外兩片吐司,用力的按下鈕,「對啊!她十八歲時還當選餅花蓮小姐,前陣子剛跟男友分手,有興趣的話,就趕快去追。」
討厭!明明告訴白己沒理由在意,但心底這種酸酸澀澀的感覺,到底是怎麼回事?
「好啊!我考慮看看。」他從側面覷著她的表情,她吃醋的模樣好有趣!
「隨你。」
「你在生什麼氣?」
「生氣?」她一愣,「我才沒生氣,我本來就知道,男人是只看外表的,不是嗎?」
「你是說妹妹只有外表?」
「我……」她突然驚覺到自己的態度很幼稚,竟然真有一股想貶損好友的沖動。天!她是在干嘛啊?怎麼連嘴巴都管不住了?「我沒這意思,你不要亂說。」
有點尷尬的,她把之前弄好的果醬三明治放到盤子里,頭也不回的舉在身側,等他拿去。
奇怪!廚房空間又大又通風,為什麼她卻突然覺得廚房很小?是因為身後的他太高大的關系嗎?
見她打死不回頭的模樣,他笑了。
「放心吧!」他沒拿過三明治,卻故意靠向她的耳旁低喃,「我知道你跟她是好朋友,不會因為吃醋就亂說話的。」
她倏然一震,那暖洋洋的氣息拂在她的耳朵上,讓她莫名的感到一陣腿軟。
「神經!苞你說我沒吃醋,我也不會吃你的醋。就算我們接吻過了,我也不會吃醋。」她回頭,硬把三明治塞到他手上。
「接吻過?我們什麼時候接吻過?」他將三明治擱在流理台上,顯然不打算放過她。
「在直升機上啊!」
想起她唇瓣的觸感,他的眼神黯了下來,「不……那只是輕輕的踫到而已,嚴格說來,那根本不算接吻。」
她臉一紅,突然感覺到一陣腿軟,「好!不算那更好,你去跟她在一起吧!她是真的很喜歡你。」哼!
「你真的希望我跟她在一起?」
「對!不……我是說……我希望你不要傷害到她。她雖然看起來很聰明,但她其實是個心思很單純的女人。」
她在干嘛啊?明明一點都不希望嚴譽嘯跟秦眉梅在一起,何必這樣說?
「傷害?我傷害她?」
「沒錯。」
「小姐,我從不傷害任何女人,過去跟我交往過的女人們,不但沒半個抱怨,而且還都贊譽有加。」
交往過的女人們?他的說詞惹惱了她,心里像是有個大醋壇子打翻了一樣,酸得叫人生氣。
「是嗎?她們可能只是不想在你面前抱怨而已!說真的,像你這種自以為是的公子,我看過太多了。」
「看過太多?」深眸淺淺的眯了起來,散發出一種危險的氣息,「什麼叫做你看過人多?」
調查報告中,他沒發現她有認真交往的對象,但那不表示她在報告查到的資料以外,也沒有跟任何男人在一起過。
想到她可能跟某個男人在一起過的這事實,他心中突然有股怒火。
「就是我看過太多的公子啊!當偵探通常是調查外遇比較多。而說真的,要不是為了工作,我才不屑認識那些人呢!」她突然轉眸,眯起眼瞪著他說,「女人才不可能對一個真心交往過又分手的家伙贊譽有加,我只能說……會贊美你的,可能一開始就不是跟你真心交往的。」
「是嗎?」濃眉一挑,「你怎麼知道她們不是真心跟我交往?」
「因為……聰明的女人都懂,像你這種條件的男人,在跟人交往時,要拿出真正的誠心很難。」
「喔?你怎麼會認為我沒有真正的誠心?」
「因為你看起來就是那種,很有資格亂搞男女關系的人。」她說的有點不甘心。
「請定義,什麼叫做很有資格亂搞男女關系的那種人?」過去他可是從不腳踏兩條船的,但不是因為忠實,而是因為怕麻煩。
「就是……你自己知道。」
「不!我不知道,請告訴我。」
「我不要!」她火了。這家伙干嘛一定要她告訴他說他很帥、很迷人,會讓人心頭小鹿亂撞,忍不住會想倒貼呢?但當然,那不是她會上當的類型,她喜歡他的地方,是他不自然流露出來的體貼、他的沉穩、他的幽默,還有他對待她家人的態度……
喔!不……她突然搗住自己的嘴,以防自己冒出尖叫聲。
她喜歡他?她真的喜歡上嚴譽嘯了?
「干嘛不要……你怎麼了?」他看出她神情的不對勁。
「沒事!」她惶然搖頭,「對了,你不是有事情要跟我說?」
「沒錯……但我要說的是小事。你到底怎麼廠?」她眼底的心慌是這麼的明顯,明顯揪住了他的心。
「我沒事……」
「沒事才怪!」他朝她緩緩的逼近一步,雖然沒踫到她,可是他的距離近到她幾乎能感覺到他的體溫。「告訴我,你剛想到什麼?你知道我能信任的,不是嗎?」他低啞的醇嗓帶著一抹誘惑。
「是沒錯……」她嗓音嘶啞,仿佛有把火,因為他的靠近而點燃,正在她體內亂竄,「但我不想說……」
「為什麼怕我知道?我以為我們無所不談。」
「我們不是無所不談。」
她不要喜歡上他,她不需要談戀愛,更不需要一個男人出現在她的生活里,像他的存在這樣的深刻。
他眼一眯,痛恨她眼底那明顯的退縮,仿佛想退到他踫不到的地方,「你在怕我。」
「才不是!」她垂眸,不想再看他。他干嘛靠的這麼近?別再逼她了,
「你是……」修長的指節勾起她的下巴,逼她迎視著他。
那雙在燈光下閃著柔光的水眸,是這麼美麗又無辜的看著他。
「我不怕……唔?」
他深深的吻上了她,不給她太多辯解的機會。而直到這一刻,他才知道,他等這天等好久了。說真的,池沒想到自己會為了一個女人等這麼久……他對她的耐心,連自己都訝異。
他的唇緩緩的撫過她女敕軟的唇瓣,輕柔的用舌尖誘哄她讓他進入。
這個吻沒有太深的交纏,沒有太火熱的在里面,但卻像是開啟了百年老酒的瓶蓋,傳出的酒味是那般的醇香醉人。
然後,他放開了她。
「這才是真正的吻。」他低頭輕笑著說。
她眨眨眼,像是還處在震驚中,沒有很清醒。
「晚安了,三明治我回房去吃。關于搬家的事,我看改天再跟你談好了。」
他拿過三明治,然後轉身就走出了廚房,只留下方裳珞呆呆的看著他高大的背影,然後呆呆的撫著自己的唇……他的味道,他的氣息,都還殘留在上面。
到這時,她才發現,原來白己已經徹底亂了。
她真的……是喜歡上他了。她該怎麼辦?
咦?等等!
他剛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?他要搬家?他要從她的生命中離開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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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昨天晚上說要搬家?」
失眠了一整夜,眼下掛著黑眼圈的她,此刻看起來氣勢嚇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