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她滿意?但她的丈夫我……」說到這,他看到她臉色一白,「可不會滿意。」
路晴莎冷冷的扯起嘴角,雙手環胸的瞪著他,「你不滿意不關我的事,我的客戶是邱馨,不是你。」
「但你這是故意害我們結不成婚。」
她揉揉眉間。天!她好累,累的快死掉了,誰來把她叫醒,讓她月兌離這場惡夢?她不想看到他,不想心碎,不想感覺到那不爭氣的淚水再度的盈滿眼眶,行不行?
老天,叫古諭饒了她吧!
她走到窗旁,看著窗外,深呼吸,再深呼吸,然後才說︰「你可以叫你的律師更改條約,叫他跟我談,你不用親自來找我談判。」
「你不想看到我?」
低沉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,她甚至能在空氣中感覺到他的接近。
「沒錯!」
「為什麼?」
「沒有為什麼?」
「晴莎,你也不想讓我娶邱馨,為什麼?」
這次,她選擇不說話,只是用雙手把自己環抱的更緊。
這男人背叛了她,拋棄了她,遠離了她……都還不夠,現在已經要娶別人了,還打算回來再讓她的心碎成灰末嗎?
「晴莎……」一只溫暖的大手,緩緩的攀上她的肩頭,逼她回身面對他。
他捧起她的臉,一雙黑眸定定的鎖住她水光滿盈的眼,沒有任何的情緒,只有專注,專注到不能再專注的凝著她。
「這合約等于是殺了一個男人所有的自由跟尊嚴,剝奪了他所有的權利,你想殺我……又是為了什麼?」
路晴莎望著那雙深邃明亮的俊眸,他的眼宛如一張網,深深的捆縛住她靈魂的網,而她……真的不想逃月兌,就算她根本不可能在里面……
「不要……不要問我為什麼……」她的心早已徹底的絕望,他越是這樣看她,只會讓她越心痛。
她的小手攀上他擱在她臉上的溫暖大手,想移開他,卻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。
她神情惶然的像個在海上尋找浮木的漂流者,「我……我還有工作要做,還有人需要我幫助……所以……請你放過我……請你回……唔?」
水亮的黑瞳先是愕然一睜,接著,又心痛的閉上,這一閉,蓄在她眸底的水光,頓時被壓成了斷線的柔珠,一粒粒的滾落她的臉頰,直燙到了他的手上,燙進了他的心底。
他要吻她,但不該在現在,時機根本不對,他沒打算這麼快吻她的,應該稍等一下的。
但是……她眼底的淚叫他心擰,叫他心疼,叫他忍不住只想好好的擁她入懷,幫她吻去所有的痛苦,讓他一輩子護衛著她……
他一次又一次的吻著她,他流連在她的臉龐上,吻去那一滴滴令他心痛的淚水,他流連在她的唇舌中,吸取著他一輩子也不想放開的甜美跟苦澀……
路晴莎本能的把心中所有的痛,跟對他的思念與情傷,都反應在這個吻上。
這個吻,好長……好長……
長到路晴莎忘記了自己正在辦公室里,也長到了路晴莎忘記了下一個來訪的客戶。
直到那有點低沉的尖叫怒罵聲,跟著一陣閃光同時傳來。
「路晴莎!你這不要臉的女人,竟然當第三者,搶我的未婚夫……」
路晴莎愕然的睜開雙眼,她沒看到古諭眼底那一抹不安,只顧著推開他高大而溫暖的身軀,看向被打開的接待室門口。
「邱馨……邱小姐……」
她錯愕的看著站在門口的助理跟邱馨,慌得不知所措。
「我的老天!」
連這陣子和路晴莎相處不錯的助理茉莉也都嚇到了,她震驚的看著剛剛才分開的兩人。
而在茉莉的身後,跟著的則是全紐約里,專門幫上流社會報導宣傳的報社記者。
她……這下真的完蛋了。
他們是專門幫忙大老婆對付有第三者的丈夫的機構啊……而她,現在變成了別人的第三者?
不……
路晴莎只感到眼前一黑,雙腿一軟,然後就陷入了某個溫暖的黑暗之中。
她不要醒來,再也不要醒來面對這個惡夢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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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們是怎麼搞的?竟然把好好的一個人搞成這樣?」
「抱歉……是她自己太賣力……」
「你們都是無能嗎?混蛋!尤其是你,茉莉,我要你幫她……」
「她好像快醒了……」
路晴莎渾渾噩噩的睜了下眼,又閉上眼,她好像听到什麼聲音,又好像沒有……這是夢吧!
一個奇怪的夢境,夢里,古諭在擔心她,在擁抱她,還為了她而去斥責其他的人……這一定是夢,只是個好夢而已。
「晴莎!晴莎,是我……媽媽。」
母親溫柔的嗓音,緩緩的滲入了她的夢境之中。
優雅的長睫沾著水珠,輕輕的眨了下,又眨了下,才緩緩睜開,最先落入眼簾的,是她的母親何美桂。
于是,她再也忍不住了,「媽……」
路晴莎這個比別人都更努力更堅強的女強人律師,此刻終于像個孩子般的爆哭出來,她深深的抱住了母親,躲進了母親的懷中。
「乖孩子……沒事!沒事的……」何美桂抱著她,擁著她,像安慰著一個嬰兒似的拍著她,同時又用責備的眼神,瞪向在病房外的那個俊美男子。
站在窗外的古諭,神情中有隱約的歉疚,但更多的……是他自己也沒察覺的心憐與愛意。
何美桂深深的嘆了口氣,白痴女兒愛上了一個白痴男人,好好的一段感情,真的要談的這麼辛苦嗎?
當初她跟古諭說的手段,是說鮮花跟禮物,或是關懷的電話,怎知……這男人竟然費了這麼大的勁去布置陷阱,就只為了得到她的女兒?
唉!有沒有搞錯啊?在知道這個古諭全盤的計劃後,她都不知道是該罵這男人的蠢,還是贊美他那連自己都沒察覺的痴心了。
「媽……我完蛋了,怎麼辦?我完蛋了啦……」
路晴莎埋在母親的懷里,哭了又哭,哭了又哭……邊哭邊冷靜了下來,想起了現在糟糕透頂的處境。
一個當過第三者的離婚律師,她不能有這名聲啊!
知道古諭要結婚時,她還可以用工作來逼自己轉移注意力,告訴自己還有夢想要努力去實踐。
但現在,這個工作卻眼看要毀了……
「我變成了第三者,這比當年的周刊事件還慘……我該怎麼辦?媽,我是深晴的律師耶,我怎麼能變成別人的第三者呢?我的未來毀了,全都毀了啦!我再也不能幫助別人了……怎麼辦……」
她該怎麼辦?
嗚……沒有古諭已經夠慘了,現在連她的夢想都沒了,她死定了……人生這輩子還沒這麼徹底的絕望過。
「孩子,」何美桂深深的嘆了口氣,她不是很想幫古諭那個笨蛋,但是古諭卻又是真的愛路晴莎。
她看得出來,雖然他從沒有承認過……
唉!還是開口幫幫他吧!順利的話,也許……女兒就能得到幸福。
「有個人想好好的跟你談談,他有方法能解決你的困境,我要答應嗎?」
「嗚……誰?幫我解決困境?」
「對,你答應媽媽。」何美桂捧起女兒淚濕的臉龐說,「你要听你心里最深處的渴望在說什麼,而不要只是去想維護自尊,或是被情緒遮蔽住理智,好嗎?」
「媽……你在說什麼?」路晴莎困惑的看著母親。
何美桂微笑,愛憐的把女兒的發絲往耳後順了下,「你會懂,女兒。」接著她起身,轉向病房門外,「進來吧!迸先生。」
路晴莎僵在當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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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這始作俑者來這干嘛?」
當何美桂離開,把病房門關上後,她就扭開頭瞪著病房窗戶外面,拒絕看向那張英俊得叫人心碎的臉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