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當他準備結束會議離去時,有人敲門。
「報告,二十一點桌上有C級狀況。」
賭場女經理進來報告,正好與奧斯頓的眼神接觸上,頓時,應對經驗豐富、識人無數的她,臉龐微微地紅了下。
「不好意思,鮑伯,我不知道你們在開會。」她話是對著鮑伯說的,但眼神卻仿佛被奧斯頓吸住一樣,根本無法移開。
她不是沒見過俊美得不像凡人的奧斯頓,但是……天!每見到一次,她就有種想要尖叫的狂熱沖動。
「C級狀況?是我們黑名單中的家伙嗎?」鮑伯問。
「不,是個很年輕的東方女孩。台灣來的。」
「那不要緊,你先按照規定走,注意不要讓那女賭客變成B級狀況,等下我送奧斯頓上直升機後,會下去看看狀況。」鮑伯溫和的請她先離開。
每個賭場都有不同的暗語,而英國王冠的C級狀況,就是指有人用一筆錢,贏得超過一百倍以上的籌碼,而且這籌碼在十萬美金以上。
通常,他們會懷疑這樣的好手氣是來自老千的手法,所以會特別注意這種人。
「我正想告訴你,鮑伯,我不急著走。」奧斯頓突然開口。
「咦?我以為今天下午就要開船了。」鮑伯有點訝異的看著奧斯頓。
「這一季的船是明天開,所以明天之前我還有點時間,而且,難得踫到這種狀況,我看……你不介意我一起過去看看吧?」
「介意?當然不。」
「我好久沒巡視賭場了,而且C級狀況,也算是一種難得的樂趣啊!」奧斯頓微笑著說,然後看向女經理,「你剛才說,那賭客是個很年輕的台灣女孩?」
「呃……是,她買籌碼時填的簽證資料,顯示她是台灣來的。」看到奧斯頓那雙湛藍的眸子望向自己時,女經理不自覺地多了一份嬌羞。
「那我們走吧!鮑伯,我好久沒見到台灣美女了。」奧斯頓不吝嗇地賞給了女經理一個溫暖的笑,然後起身,率先走出了鮑伯的辦公室。
他會突然有興趣,是因為「台灣」這兩個字。
台灣是他母親最愛的地方。她跟父親離婚後,就一直住在東台灣的花蓮,他每幾個月,總是會去一趟。
有母親在的台灣,也算是他半個故鄉了。
所以,他當然要去看看,是怎樣厲害的台灣女孩,竟然可以讓賭場有C級狀況發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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華麗的賭場中,二十一點賭桌旁,圍滿了眾多賓客。
而人群的中心,是個美麗且冷靜的東方女郎,她的面前堆放著足以買下一棟房子的籌碼。
那女郎個子普通,縴瘦卻玲瓏有致的身材,不會讓人覺得過于單薄。狂野不羈、隨性又蓬松的黑色短發,現代感十足。
除了一雙性感略厚的粉女敕唇瓣外,她的五官都是屬于東方人才有的精致,尤其那雙丹鳳眼,更是帶著古老東方的神秘、冶艷。
迸老的東方氣質與現代感的妝扮,在她身上異常地協調,叫人眼楮為之一亮。
不過,看慣了美女的奧斯頓,對她的贊賞卻跟她的亮麗外表沒有太大的關系,而是來自她那超乎常人的冷靜。
斑大英挺的他,立在人群的外圍,刻意保持低調,卻還是壓不住眾美女朝他直射而來的大膽目光。而所有女人當中,唯一沒注意到他的,只有那個正專心在賭桌上的台灣女孩。
那女孩在眾人圍觀注視下,一如先前,冷靜地對莊家開口︰
「還要!」她的聲音沉穩而優雅,跟莊家顫抖推牌的手成對比。
看著放到眼前,關乎兩萬美金籌碼的牌,女郎毫不猶豫地直接翻開牌。
她的動作俐落而果斷,仿佛賺到或賠上多少,對她來說都無所謂,一點也不像一般的賭徒那樣興奮與期待,愛釣眾人的胃口。
「二十……一點。」莊家的聲音听起來,就像個幾乎要沒氣的病人。「這位小姐贏了。」
又是足以買下一輛車的籌碼,送到了女郎面前。
女郎的神色乍看之下,似乎毫無改變,但奧斯頓卻發現,她那叫人感覺溫暖而舒服的唇瓣,比原來的更為上揚了,而且,她還輕輕地呼了口氣。
看來,她也並非不在意這麼多錢的輸贏。
鮑伯見莊家顯然壓力大得快要崩潰,于是排開眾人,走向那女郎的所在位置。
「這位小姐,你好,你的手氣真好。」
「叫我莫卉菱。」那女郎微笑地看向鮑伯和他身旁的賭場相關人員,接著,那雙黑瞳中出現了一絲了悟。
顯然,她剛剛才知道這行人是賭場的人,跟其他看熱鬧的賭客不同。
「莫小姐,恭喜你的好手氣,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移駕到我們的貴賓室去玩?」
「不了。」時間到了就該收手,免得情況變得無法控制。
她今天真是無敵好運,才拿一千美金出來玩,沒想到竟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贏了這麼多錢。
她今天到這酒店,是來探消息的,因為她姊夫——黑忠望目前住在這里。
這次她之所以會答應出一個沒什麼賺頭的抓奸任務,是因為她知道黑忠望已經來拉斯維加斯。所以她利用這次能跟客戶申請出差費用的機會,趕在兩天內把任務完成,然後開始跟蹤黑忠望。
她存錢的速度並不慢,從加入心機美人社以來,她已經存了快三千萬。但為免到時給了錢,黑忠望又不放她二姊,所以這些年來,她不斷找機會搜集黑家的把柄。
多張牌在手,她可以營救二姊的機率就大一些。
「你想休息了嗎?那美麗的莫小姐,請住進我們特別為你準備的閣樓套房,讓我們招待你這位貴客吧!」鮑伯溫和有禮的說。
招待大手筆的賭客,是賭場的慣例。而招待大贏的賭客,則是希望他們再回來,把錢輸給賭場。
「謝謝你,但我已經有住的地方了。」
開玩笑,住這里?要是被黑忠望看到就難解釋了!因為那個壞蛋已經不是第一次逮到她在跟蹤他了。
莫卉菱禮貌的拒絕,听在賭場人員的耳中,卻是別有含意。
鮑伯懷疑她是技巧高超的老千,所以繼續堅持,「那怎麼行呢?我們可以派人帶你回去收拾行李,我們非常渴望招待你這樣的貴賓。」
「不,我真的不要。」要是又被黑忠望逮到一次,恐怕連二姊也會被她拖累了。
「莫小姐,無論如何,請接受我們的招待……」
鮑伯還想繼續勸說,卻被個低沉的嗓音打斷,「鮑伯,如果這位小姐不想留下,就不用勉強人家了。」
奧斯頓走了過來,莫卉菱轉眸看他,頓時,深深一震。
方才听到那低沉好听的聲音,客氣有禮中又帶著令人不敢違抗的氣勢,讓她有點欣賞,而現在,看到了聲音的主人,更是令她驚艷。
這輩子直到這一刻,她真正體會到什麼叫「俊美」。
他的俊逸超凡,已經超過了她所能想得到的任何形容詞,甚至可以說他不屬于人世,比較像是天神。
她在愕然中,驚覺到他那雙藍眸看似溫和,實則卻銳利不已,仿佛只要一個不注意,就會被他窺探到內心深處的秘密。
于是,她眯了下眼,不想讓這男人看透任何跟她有關的事。
她不喜歡他那一頭被綁束在後面的黑色長發,那會叫她這個東方女郎自卑。她更不喜歡他那樣專注的看著她,及那樣有禮貌的對她微笑。
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太深沉、太內斂,也太神秘了,直覺與工作多年的經驗告訴她,要遠離這種人,否則會有危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