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……你一直在這里?」
她想起之前半睡半醒的時候,好像一直听到他的聲音,月復部的溫暖也一直都在。
「嗯,因為有人抓著我的手不放。」他微笑。
「抱……抱歉,我不是故意的。」
「我知道,我沒怪你。」
「嗯?」他突然這麼溫柔的模樣,讓她好不習慣喔!
她忍不住後退,遠離他,然後坐起身,眯起眼來看他,「真的?我……你到這里來辦公?」
她到這一刻,才看到他面前那活動的餐台上,放著電腦跟很多的資料夾。
「處理點小事。」
「這叫小事?這麼多的文件……啊……我……糟!我要去洗手間。」她說到一半,才發現自己下半身已經濕透了。
糟糕,看來,她的血可能已經流滿床了!
「好。」
「那……你可不可以先出去?」要是讓他看到毯子下到處都是血,她不是丟臉丟死人了!
「不。」
「不?」
「嗯,我知道你是想去浴室清理,那就快去,我會叫人把你的床弄干淨的。」
清理床?女敕頰頓時爆紅,「你……你看到了?」
天啊,羞死人了!
「沒有,但我有三個什麼事都大驚小敝的妹妹,而且醫生也說過你的情況比較特殊,所以我了解發生什麼事。」
「既然了解,那你就該出去,讓我自己清理這一團亂。」她有點惱羞成怒。
真討厭,她最不希望的就是讓這個男人知道她有多糗,可偏偏,她卻在最需要幫助的時候,接受了他的幫助。
而且……想起他放在她小骯上的溫暖大掌,她嘆了口氣,那種舒服又幸福的感覺,恐怕是這輩子唯一的一次吧?
「我會讓瑪麗亞幫你把床清干淨,她懂這種事的,你不用擔心丟臉。」
「我才不是擔心丟……算了,隨便你。我去浴室、」她一說完,抓著床單裹住自己的下半身,趕緊下床往浴室走。
她有點氣,氣自己競如此眷戀他掌心的溫度。
走到浴室門口,她忍不住回頭望了他一眼,卻因此愣住了。
他正站在那里,凝視著被她弄髒的床單,似乎在想什麼事。
他在想什麼?是在擔心她嗎?
「你還在那里干嘛?」他注意到她杵在浴室門口。
「我……我想,」被他看到,她心一跳,莫名有點慌,連忙找話說︰「我是忘了跟你說謝謝,還有……抱歉,這一切……都給你添麻煩了。」
他微微一笑,黑眸中盡是寵溺,「反正你就是個麻煩。」
「啊?我又不是故意的……」竟然說她是個麻煩?虧她剛才還對他這麼感激的說,「我也不想啊!就跟你說我不需要醫生了。」
「你需要。」他那種大男人可惡的霸道與堅持又出現了。
「不……」
「停!」他抬起手,制止她往下說,「我們有的是時間討論你的健康問題,但在那之前……」
說到這里,他的俊眸緩緩瀏覽過只穿著簡單睡衣的她,「我看你還是快進去吧!或者,你需要我幫你洗?」
「啊?不要!」他話里那明顯的挑逗意味,讓她臉一紅,連忙走進浴室,砰地關上了門。
他望著關上的門扉,又看了看床上那驚人的血跡,想起那時在他掌心下的冰冷肌膚,與那疼到幾乎沒有意識的蒼白臉蛋,心又是緊緊地一揪。
他一定得找醫生來幫她好好調一調身子才行,不然,她每次只要這種痛法,他根本沒辦法做事……
每次!?他有點訝異腦中閃過的這個詞,他竟然希望她每次遇到這樣的疼痛時,他都能陪在她身旁?
這是怎麼回事?
他的眸光忍不住又移向那扇關著的浴室門,他是認真的想跟她長久走下去,而不是只要她當他的情婦而已?
當他還為這個問題而感到疑惑不解的時候,突然注意到浴室附近的地面上,一個打開的,有點散亂的行李箱。
濃眉一揚,他想跟她在一起多久的事,他有的是時間思考,不過,在那之前,他必須搞清楚,她在昏迷前拿著行李箱,究竟是想去哪里。
第七章
洗好澡,她從原本就擱在浴室里的行李箱中,拿出干淨的衣服替換。
望著一旁落地鏡中的自己,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。在過去,沭浴向來能讓她冷靜下來,然後理智地去面對一切,然而現在卻行不通了,而這,都因為他為她所做的一切。
唉,她的一顆心……根本靜不下來。
這樣一個簡單的賺錢任務,她怎麼會搞到進退兩難的地步呢?
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?好到讓她這麼多年來所堅持的原則,幾乎都要動搖了
……
她忽然眯起眼,看著鏡中的自己,低聲警告︰「不管閻瀟寒表現得多好,有多麼令你渴望,又有多麼令你感到不舍又幸福,你都要放棄。想想爸媽他們表面恩愛,實則痛苦的模樣,你就知道幸福一輩子其實是假象。所以,與其在愛情中痛苦,不如一個人面對孤獨。」
說到這,她停頓下來,因為她知道已經說服了自己。
現在,她要繼續原本被打斷的計畫——逃開閻瀟寒。
她深吸一口氣,打開浴室門,偷瞄了外面一眼。他似乎不在她房里,真是太好了!
她走出浴室,才想找她另外兩個行李箱時,突然——
「過來。」他低沉的嗓音,從兩人房間相通的門旁傳來。
她轉頭過去,赫然發現那兩個行李箱都在他腳邊,而看他那絕對稱不上好的臉色,她就知道事情不妙了。
「不要……」她本能地退回到浴室門旁,拎起浴室里那個已經整理好的行李箱。
她只想逃避,不願面對問題的態度,讓閻瀟寒不悅地眼一眯,「你昏迷時比較可愛,你知道嗎?」
「是嗎?哈!那真可惜,這樣的事情不是天天會發生的。」
望著她那有點譏諷的表情,想起她之前蒼白的臉蛋,他輕輕一嘆,「這樣也好,我寧願你像現在這樣不可愛,也不想看到你又痛到昏迷。」
她一愣。他這種太過坦白的關心,太叫人震撼,也叫人不知該怎麼回應。
「你拿著行李想去哪里?」他走向她。
她抬頭挺胸面對他,「旅館。我不要住迸堡了!」
現在她身體已經沒事了,下次那個來起碼是一兩個月後的事情,所以,她現在不需要他,可以隨時走人。
「為什麼不住這?」
「因為……」她深吸口氣,「我並沒有你想象的放蕩,也不想當個背叛未婚夫的女人。」
她故意用這件事來當借口︰
他眼一沉,「我沒要你背叛洛齊。」
「你要我瞞著他,退他的婚約,不是嗎?」
「我本來打算要找洛齊把這件事情談清楚,但你的昏迷,讓我到現在都還沒有機會找他談。」
她困惑不解地看著他,「你要跟他談什麼?」
他沒有立刻回答,只是靜靜地凝視著她,那凝視中有種叫人害怕卻又渴望的光芒,讓她幾乎無法呼吸。
就當她想開口說些什麼,來打破這種詭異的沉默時,他卻先一步輕輕地開了口︰「我要跟他談……要他放開你,因為我想要你,我要你屬于我。」
藍紛蔚深深一震,作夢也沒想到,他竟然會說出如此直接的話,但她卻本能地反駁︰「不!我不會是屬于任何人的,尤其是你!」
他眼眯了下,「為什麼尤其是我?」
「因為你霸道,你無理,你專制,你可惡,你囂張,你無恥,你……」
「吸引著你?」他突然上前一步,輕握住她的手,打斷了她要說下去的話。
「吸引著我?」被人說中心事,她一臉錯愕,臉也因此爆紅。
「對,所以你才會害怕我的接近,不是嗎?」他執起她的手,放到唇邊,輕輕一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