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介意她?」
「噓!」他說話不能小聲一點嗎?她一點都不想傷到珍妮佛。
要不是金祺采實在是太火大,她會發現他眼中有一絲得逞的笑意。
「我現在不想跟你談,以後也不想跟你談,很謝謝你昨天晚上讓我住一晚,不過,我想我現在應該去旅館住比較好!」
「住旅館?你打算從這里走去?」這里可是面積廣闊的高級住宅區,等她走到住宅區外,恐怕也是幾個小時後的事了。
她惡狠狠地瞪著他,半晌後才說︰「我用手機叫計程車……啊!你干嘛?」
才說到一半,她就被他拉著走。
「我送你去住旅館,你想去不是嗎?」他一路拉著她,根本不在乎後面還有個珍妮佛在看。
金祺采很心虛,不敢看向珍妮佛,「你幫我叫計程車,我自己可以去!」
「我只幫送,不幫叫,上車!」拉著她走到車子旁,他打開車門。
金祺采坐了進去,還是不死心的想問清楚︰「那珍妮佛怎麼辦?」
他坐上車,踩下油門,口吻充滿譏誚︰「很高興你還記得她。」
「當然!我怎麼會忘?」她惡狠狠地瞪著他。
錯的又不只有她,他干嘛用這種不屑的表情看她?何況剛剛在珍妮佛面前,她還很努力在隱藏他們上床的事!
「是啊,你不會忘,你昨晚只是一時脆弱,想要個男人擁抱而已。」明豐震冷冷的說。
金祺采的心抽緊,又氣又傷,他干嘛把他們昨晚的事說得那麼差勁?「哈!很高興你把我們之間說的那麼不堪!」
「為什麼?」
「什麼為什麼?」
「為什麼你很高興?」
「那當然是因為……因為……哼!你到底要帶我去哪里?」她實在找不出一個好理由,所以只好轉移話題。
「離醫院最近的旅館,我想那里你要探視你母親會比較容易。」
她望著他,沒有再接話。
而他也沒說話,更沒繼續追問之前讓她轉移話題轉移得很差勁的理由,只是靜靜地開著車。
旅館到了,他停車,幫她開門,提行李,幫她辦理住房事宜,刷卡,領過鑰匙,再一言不發的帶著她上樓。
看著他把行李放在她房里,然後把鑰匙交給她,她慌了。
真的就這樣了嗎?
她應該問清楚,為什麼昨夜跟今天早上他要跟她上床的!又或者他應該要問她,好讓她有機會說出自己真正想說的話——她還愛他。但是,沒想到他卻順著她的話題轉移……這是為什麼?
是因為他真的覺得昨夜很不堪?還是他也覺得對不起珍妮佛,所以她就這樣離開他家,沒跟珍妮佛對上,剛好如了他的意?
一想到後者,她的心就忍不住一陣揪痛。
「好了,你可以走了!」接過他手中的鑰匙,她用著連自己也想不到的冷漠語氣說道。
「是,很高興為你服務,女士。」他故意學著旅館侍者,對她鞠躬問候,還露出那一貫迷死人的笑容。
金祺采忍不住眼眯了眯,「你知道嗎?有時候你的幽默感真是天殺的惹人厭!」
「喔,是嗎?」他停下腳步,優雅地一回身,臉上的笑容比他的姿態更俊美耀眼,「很高興能讓你欣賞。還有什麼吩咐嗎?」
「你急著走人嗎?」他越是開心,她就越氣,完全忘了剛剛是她叫他走的。
「還好,我並不急著走,看你有什麼吩咐!」他邊說邊走向她,兩人站得很近,卻沒有踫到,「你希望我為你服務什麼嗎?女士。」他望著她的笑容里,增添了一分邪魅.
看著他逼近,四周逐漸盈滿了曖昧的氣氛時,她突然冷下了臉,「我想,我沒有珍妮佛這麼需要你的服務吧!」
濃眉揚起,他臉上的笑意更甚,「你在吃醋?」
「才怪!我是想,你現在該回到她身邊了。不要忘記,剛才你把她丟在你家里。」
他眼底的笑意漸漸變得深沉,「也好,既然某個女人只是想利用我而已,那我不如回到我未婚妻身旁,起碼她還會尊重我。」
「該死!」她才不是利用他!
「嗯?啊,抱歉,我不小心又惹你生氣了嗎?」
「明、豐、震!」她受不了了,忍不住低吼︰「你一定要這樣諷刺我嗎?我沒有利用你!」
他的笑容瞬間消失,「既然不是利用我,那你到底期望我怎麼做?」
「……」
他深深凝視著她,「告訴我,你到底要我怎麼做?」
他的眸中仿佛有著什麼,等待她來打破,但是……金祺采撇開頭,不敢再看向
他那雙眼。
她能期望他怎麼做?
期望他離開珍妮佛,回到她身邊?期望他這個公子會定性下來,娶她,一起過著快樂幸福的日子?
不!別傻了!他都跟珍妮佛訂婚了,都還是可以理直氣壯、毫不在乎地跟她上床,她怎麼能蠢得以為去取代珍妮佛的位置後,他可能會一輩子陪著她,給她今早般那如夢似幻的幸福感受?
「我……根本不期望什麼,也沒想要你怎麼做!」
她說謊!明豐震看著她逃避的神情,臉色沉了下來。就算是經過昨夜那樣令人感動,感覺世界上再也沒人比他們倆更契合的激情後,她還是不肯面對自己。
「我想……六年的時間並沒有改變什麼。」
低啞的嗓音帶著一絲心痛,在金祺采的耳邊響起,她凜了下。
半晌,沒听見任何聲響,她拾眼望去,只看到那半開的門扉,看不見明豐震,看不見希望……
好吧,看不到他就看不到他,那又如何?
接下來的幾天,金祺采忙著照顧母親,忙著跟母親吵架,忙著被母親呼來喝去,打點她結婚所需的一切……她盡量藉著忙碌來遺忘他。
而在這期間,她認識了明豐震的父親,一個單純而有點小,喜歡打護士的英俊老頭。
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!金祺采心底百般不屑,但卻將情緒掩飾得很好,不知情的人,想必一定以為她非常喜歡這個未來的繼父。
說真的,如果明道雄這個老家伙不是她母親看中的男人,也不是明豐震那個曾經不管兒子的失職父親的話,她想,她不會討厭這個到處逗人開心的老紳士的,因為他老人家的幽默跟明豐震一樣,叫人激賞。
「那時我就跟你媽說︰‘你要是不喜歡這種顏色,那就換個顏色,今天不找出
一個你喜歡的顏色,我們兩個就都不要睡了,好不好?’沒想到你媽竟然跟我說︰‘你不想睡嗎?好,沒關系,那我也不要睡好了,看誰撐得久!’沒想到這一撐,竟然就撐出我跟你媽之間的感情啦!她是第一個不是因為外貌而讓我陷入情網的女人,這也足以說明,為什麼我繞
餅大半個地球,踫過無數的女人,最後還是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。呵呵呵!」
听著明道雄敘述著初次認識她母親的經過時,金祺采雖然有點不耐,卻又為兩個老人家感到高興。
原來她媽媽是把他老人家給凶到手的,她本來以為她母親又是去勾引人家,才把人家拐到手的呢!
她忍不住微笑,看來,這老男人跟她母親以往的那些男人不一樣,他貪戀的不是母親的美貌跟魅力,因為母親對他展現出的,是她最真實而冷酷的一面。
就像她跟明豐震,她總是用自己最糟糕、最冷酷的一面,去回報他的好意。但是,明豐震對她當然不可能像他父親對她母親那樣痴情……一想到她跟他之間毫無未來,她的心頓時冷了下來。
她沒注意到,這剎那間的黯然神情,引起了老人家的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