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伴君淚 第15頁

作者︰雲上晴

「什麼意思?」她不了解話中的含意。

他卻轉移話題地問︰「你現在身體會疼嗎?」

「為什麼這麼問?」她防衛地問,畢竟他今早才嘲諷過自己的身體情況。

「為什麼我不能這麼問?」

「我沒說你不能這麼問,只是問你為什麼這麼問?」

「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答案就好?」

「為什麼我們的談話非得有這麼多的‘為什麼’?是你今晚心情很好故意跟我繞著口舌,還是我們有誰理解力不好,總是听不懂對方問什麼呢?不管是什麼原因,我們總得找一個解決的方法,不如你先回答我的‘為什麼’,我再回答你的‘為什麼’?少主意下如何?」反正她有整晚的時間耗。

他嘆了一口氣,顯然是沒耐心兜圈子,只有投降地說︰「記不記得昨晚你曾說‘身體一天比一天疼’?」

「昨晚……啊!昨晚是你?」她嚇了好大一跳,怎麼會是他?!好不容易退燒的薄臉皮又開始發燙了,她表情不自然地說︰「你為什麼偷跑進我的房間?」

「為什麼不說阿齊、阿律他們偷跑進你的房間呢?」

「他們不一樣,我們就像哥兒們一樣,自然沒有……」她發現自己說太快了。

冷風行接著問︰「那我們像什麼呢?」

他的笑容帶有些許輕薄,她的臉為之飛染紅霞,略微困窘地說︰「我們……我們的關系比較復雜,因為你不好捉模,自然就不能像哥兒們一樣無話不談。」

「所以昨晚的一番真實告白,我是沒資格听的,你選擇用笑容來對我隱瞞真相?」

她辯解地說︰「那些不是真心話,我只是心情太糟,才會說些亂七八糟的話。」

「你決定繼續欺瞞我?」

雖然他的語氣仍然低沉平穩,但她看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怒光,她一時心慌,「我不是故意的,我只是……只是……」

在他灼灼目光凝視下,她的心亂成一片,再也理不出個頭緒,像首低垂,淒然地說︰「只是不想連你也瞧不起我而已,我不想讓人知道我的殘缺,以為裝出快樂的樣子,就沒人看出來……小時候,在我爹還沒煉出五毒液之前,我大半的時間都是坐在軟椅上,身體情況好些時,想和鄰居一起玩,卻沒有人願意陪我玩,他們說我是紙糊的女圭女圭,一踫就壞。可是我不想被當成紙女圭女圭啊。我可以面對自己殘缺,可是卻無法承受別人眼中的輕慢,就像你今天早上一樣,所以我才會欺騙,請原諒我。」

含著薄淚的她,像是做錯事的孩子,自卑交錯著自憐,誰舍得多責備她呢?他走向前輕輕地將她擁入懷里,沒有多余的言語,只是靜靜地讓兩顆心交流。

他在乎她的感傷,秋漱玉痴戀的心感動得想哭了,此刻的他或許已在心頭輕輕地烙上她的名字,雖然只是雪地鴻爪,但她已經滿足了。

靠著他溫柔的胸懷,她貪婪地問︰「今晚還要回去嗎?」

「不了,外面還下著雨。」

「嗯。」真好。她好喜歡就這麼暖暖地窩著,「我曾做過這樣的夢。」

「什麼樣的夢?」

「醒來就什麼都沒有的夢。」她為此再嘆一口氣。如果把此刻的溫暖當作是場夢,或許她比較容易適應夢醒後的一切。

「現在想睡嗎?」他輕聲問著。

她馬上搖搖頭,若是睡醒什麼都沒有,豈不虧大了,不過雖是如此,今日的變化讓她身心太疲累,半刻鐘不到,她就沉沉入睡了。

「漱玉妹子!」冷雨律一大早就扯著喉嚨往她的房間快步走去,可是一名老婦卻擋在秋漱玉的房門前。

王嫂是「曲風樓」的人,怎麼會守在漱玉的門口?冷雨律滿臉狐疑地問︰「你怎麼出現在這里?」王嫂恭敬地說︰「主子吩咐我,秋姑娘醒來之前不可以讓任何人進去。」

「為什麼?!大哥是什麼時候叫你守住這里的!」這就更奇怪了。

「天剛亮的時候。」

外面的擾動聲大概吵醒了她,冷雨律听到房里有聲音傳來,于是提高聲音說︰「漱玉妹子,我要進去了。」

秋漱玉高八度的尖叫聲傳來,「不可以!」

「這到底是怎麼了?」冷雨律一肚子的疑問,可是他不敢發問,只能悶在心里,等見著面再說。

房里的秋漱玉可著急了,醒來時發現自己赤身地裹在毛毯里,雖然毛毯包得還算緊密,但誰知道它有沒有松月兌過,而且冷風行夠不夠君子?昨晚怎麼會不小心睡著,自己的一世清白會不會毀在胡里胡涂中?

房外的冷雨律幾乎是要闖進來了,心亂的她急忙地拿起床邊折疊整齊的衣服穿上,穿到一半才想起折疊這麼整齊的衣服是不是也是他所為?

天啊,怎麼會因貪睡,害自己陷入這種難堪的情境呢?

房外的冷雨律等得有點不耐煩,「可以進去了嗎?」

「再一下下。」她急忙把衣服穿整齊,整理一下儀容,開門走出去。

冷雨律見她一臉紅咚咚地,皺著眉頭問︰「你又喝了五毒液?」

又來一個!她杏眼瞪著他,「人家剛睡醒氣色好,不行嗎?」

他尷尬地笑了笑,「當然行,恭喜姑娘今天氣色大好。」

「不客氣,說!一早吵我做什麼?」

見她精神這麼好,冷雨律心中的疑慮頓時煙消雲散,「我替黑石屋的人來叫醒你啊。」

「舞叔叔呢?」

「天還沒亮就把昨晚熬的那鼎藥抬過去了。」

「嗯。待本神醫出診去。咦?旁邊這位是?」她發現王嫂一直站在她房門旁。

王嫂征笑地說︰「少主要我守在這里,既然姑娘醒了,我也該回去做活了。」說完她向兩人行個禮,往「曲風樓」的方向走去。

冷雨律問出心中的疑問,「為什麼大哥要派個人守在這里?」

「我?我也不知道,可能怕我睡不著到處亂走吧。」她胡亂應著,心里卻因為他的體貼而浮上一片暖意。

秋漱玉走到黑石屋,里面的影像卻讓她大感意外,石屋里的病床空蕩蕩的,只見淚眼相對的女人。

她愕然地問︰「病人都哪里去了?」

眾人見她到來,紛紛跪在她面前,求情地說︰「活菩薩,救救我兒子。」

「還有我家相公,他一定活不過今天的。」

見眾人七嘴八舌地陳情,她跟著蹲在地上,「你們慢慢說,到底人都跑哪里去了?」

「全去校練場了,我家老二听說少主親自操兵,一刻鐘都躺不住,吵著要去參加校練,他說躺在床上會消磨他的斗志。」

接著,還有人說︰「我那口子明明連站都很困難,可是大家都走了,他說不去將來會沒辦法抬頭見人,所以也……嗚——」

她總算有點頭緒了,見昨夜熬的那鼎養氣補血的藥汁還完好如初地擱在屋角,嘆口氣說︰「原來喝補藥會損了英雄的稜角啊。」

又有幾位婦人走進來,手里揣著滿滿的藥碗,其中一人拭淚地說︰「我兒子從昨晚就吵著不喝藥,怎麼勸都沒用,天一亮他就自己穿好衣服說要歸隊入營,我剛才在遠處偷瞧了一下,看著他手臂的血直流,我卻一點辦法也沒有。」

「我丈夫也是,我看他不到中午就會失血過多死亡了,嗚——」

「請小菩薩救救他們吧。」

彬在地上的婦人愈來愈多,而且怎麼扶也不肯站起來,秋漱玉美麗的小臉蛋像苦瓜一樣皺著,自己能有什麼辦法呢?尤其現在兩人的關系又這麼曖昧不明,她躲他都來不及了,怎麼還有臉去要回那群傷兵呢?而且誰知道他現在心情好不好?是像昨晚一樣和善,還是像平常一樣,一雙利眼就叫人手軟腳軟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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