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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玩了小玩意兒 第6頁

作者︰雲石

「二娘!」玉璞被周涓挖苦慣了,仍是忍氣吞聲喚了一聲。

四妹也看見短劍,驚呼道︰「娘!你看姐姐玩劍,果真為搖扁山莊惹來血光之災。」

玉璞察覺事態嚴重,立即解釋道︰「這把劍早就放在石桌上,不知道是誰忘了拿回去,根本沒去踫它啊!」

韓子聖道︰「事實擺在眼前,還敢狡辯?我去跟爹說。」

四妹、五妹爭相附和,「是啊!快去跟爹說。」

玉璞駭然,「我真的沒有踫這把劍啊!」

她心中雪亮,二娘仗著她不可以踫刀劍的禁忌,十余年來不知設了多少陷阱誘她上當,只要她一模到兵器,立刻向韓昭遠告狀。她早就學乖了,只是這次竟又被他們誣陷。

周涓撤了撇嘴角,「我們這們多人證,你也賴不掉的。看你娘這回怎麼護你?」

「周涓,你找我嗎?」劉馥蘭的聲音由後頭傳來,幽幽沉沉。

周涓一轉頭,眼楮射出妒火,「是你!今天不在房里念經超渡兩個枉死的亡魂,也想找你們西蟠派的凶手呵?」

劉馥蘭已知凶案一事,她平靜地道︰「西蟠派已經滅絕了,凶手應該另有其人。」

「誰不知道你還恨著我師哥?說不定你從西蟠派帶出什麼武功秘復,輾轉傳了出去,想為你師門報仇!」

「沒有西蟠派了,報什麼仇?」劉馥蘭眼也不眨,一派從容平靜,瘦削的身形和周涓的豐腴形成對比,而她的端莊溫雅,更是周涓所不及。

平時這兩位夫人總是避不見面,大夫人不願惹氣,二夫人不願在容貌上被比下去,沒想到還是狹路相逢。

一群人杵在亭子邊,而韓昭遠正在為命案心煩,想到後院靜心思考,不料看到妻妾兒女對立的場面,他勃然大怒,伸手拍碎身邊的石牆,「你們在這里鬧什麼,還不回房?」

周涓搶著通報,「師哥,玉璞踫了刀劍,阿鄭會死,一定是她害的!」

「你說,是玉璞殺人嗎?」韓昭遠故意反問。

周涓一時啞口無言,結巴著,「是……她不祥!」

「她已經不祥十八年了!」韓昭遠斜眼望向玉璞,嚇得玉璞不自覺地低了頭。

韓昭遠又道︰「子聖,你負責去查出來這把劍的主人,看看是誰在陷害你姐姐。好了,都下去吧!」

爹爹知道她是冤枉的!玉璞心里感激,卻不敢看向威嚴的父親,想扶母親離去,可劉馥蘭卻是屹立不動,催玉璞離開。

所有的人都走了,韓昭遠仿佛明了馥蘭有話要說,便在亭子內的石椅坐下。

餅了一會兒,劉馥蘭開口道︰「凶手真的是西蟠派的人嗎?」

「我叫邱護法去追查了。」韓昭遠垂眉斂目,「你在期待誰?你以為是誰回來?」

「我不知道。十九年前,你說西蟠派的人全死了。」

「是死了,而你的心也在那個時候死了吧!」

「你聯合南山派殺我西蟠派,又殺南山派滅口。我被你廢了武功,生不如死,若非有了玉璞,活著又有什麼意義?」言語內容驚心動魄,劉馥蘭娓娓講來卻是輕淡如浮雲。

「你就是想著杜雲杉?十九年來,你念念不忘的就是他?」

劉馥蘭神情一震,瞬間而出的淚光又立即咽了回去,但是韓昭遠已經看到了,他突然站起身摟住劉馥蘭,逼近她那秀麗如昔的臉龐,「枉我在外頭叱 稱雄,到頭來還是無法擄獲你的心!」

「你娶我為妻,無非為了向江湖宣示你韓昭遠有情有義,為妻子報了滅門之仇。誰知滅門的真正主導者,正是你這個虛偽小人!」劉馥蘭一反平日的靜弱,咄咄逼人,目光亦是直視著丈夫。

韓昭遠更靠近她的臉,原有的憤怒變成了無奈,「我留你是因為你太美麗、太善良,二十年前我中了箭傷,是你為我包扎,我愛上你,又怎麼會殺你?二十年了,你還不知道我的情意嗎?」

劉馥蘭冷笑著,「我那時候是太愚笨,以為四派聯盟結好,每個人都是好人。」

「你要我做壞人?我就做給你看!」韓昭遠猛然吻住劉馥蘭,渴求她的甜蜜,唇舌搜索了半天,卻像吻著一座冰雕,沒有反應,甚至也沒有熱度。

他憤然放開她,「我對你好,二十年來你還是想念那個死人!若非我親眼見你落紅、懷胎、生產,我真要懷疑玉璞是不是我的親生女兒!」

劉馥蘭鎮定地道︰「玉璞兒是你的女兒,是你最乖巧听話的孩子,你要如何對待我都無所謂,只希望你好好疼她,為她找個好婆家。」

「我北辰派的千金大小姐還怕找不到好婆家嗎?你叫她以後看到刀劍不要接近,免得又讓周涓拿來當話柄。」

「你疼女兒的心,我明白。」劉馥蘭一字一字地道︰「你在她出生後假算命之言立下禁忌、不準她練武,是怕我唆使她為西蟠派報仇吧!你還是害怕報應,是不是?」

韓昭遠怒道︰「我七步追魂殺人無數,從不怕仇人上門!」

劉馥蘭幽幽地道︰「不練武也好,不管那江湖是非。你是玉璞的親爹,我又怎會叫她報仇?昭遠,洗手歸山吧!我日日念佛誦經,也是為了你。」

「你又忽然對我好了?」

「我不希望你的江湖仇怨影響玉璞的幸福。」

「你是為了玉璞才對我好?」韓昭遠拂袖而去,「你去為杜雲杉念經吧!我活得好好的,不用你假慈悲。」

劉馥蘭神情疲累,頹然坐下,她撐著額頭,揉揉眉心,揮之不去的是十九年來的愛恨情仇。

劉玉璞躲在不遠處的假山邊,身子微微發抖,她只是回來撿發帶,怎知听到父母的一番對話?

十九年前的舊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似乎娘親還有一個意中人,而父親橫刀奪愛,生下她這個不受祝福的女兒。玉璞不自覺地模向口袋中的半月白玉,另外半月,是在那個已經死去的杜雲杉那里嗎?!

夜里,玉璞輾轉反側,最後索性坐起身,拿起枕畔的小扇?著。

床下的雪球抬起頭,一躍上床,蜷縮在玉璞腳邊。

玉璞撫著雪球,「吵到你了?今晚真的好熱。」這兩天搖扁山莊為了命案一事,加強巡邏戒備。她怕被二娘抓到把柄,所以不到馬房練劍,但是心中煩悶,腦海里想著劍法的招式,睡不著,只想出去舞個痛快。

「雪球,你最不喜歡洗澡了,每次你洗完澡,總是要到處奔跑,用掉一身討厭的水珠。你說,我現在不愉快,是不是也要動動身子,流流汗?」主意既定,又模著雪球的頭,「乖乖在這里睡,不要再去找我了喔!」

拿了桌上幾顆桃子,來到馬房,見趙瞵仍未睡,正在打掃欄廄,玉璞把桃子放在床板上,「趙瞵大哥還沒睡?」

「我在等你。」

玉璞拿了劍,「趙瞵大哥你累的話就不用看我練劍了,你早點睡。」

「沒關系。」

他總是不多話,可是語氣和表情已經比先前和並善多了,玉璞徑自走到外面空地,她知道趙瞵會隨之出來觀看,不用言語招呼,兩人已有默契。

可是她今晚心神不寧,趙瞵接連幾次為她指點示範,她仍然不得要領。

她比劃著,「是這個方向嗎?可是手關節怎麼轉不過來?!」

趙瞵站在她身後,伸手抓住她拿劍的右手,緩緩流動比劃,似那飛舞而過的流螢,在夜空中劃出一道微弱的光芒。

玉璞已經忘了使劍,只覺得他手上的熱流慢慢地貫注到她的手背,循著血流,周游全身,最後匯聚在心頭。

「你明白了嗎?」

趙瞵的話喚醒玉璞。「我……」她隨便揮舞,仍是錯誤滯礙的招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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