游平拿出金創藥丸,喂白蓮服下,又扯開她破碎的上衣,撕成一條條布條,開始為她包扎傷口,見她晶瑩細白的肌膚,心神不覺一馳,他連忙靜心收神,所幸傷口經點穴後便不再出血。
游平包扎妥當後,月兌下自己的上衣,往白蓮身上披去,柔聲道︰「穿上吧!」
白蓮靜靜地任憑游平擺布,縱是果裎相對,亦不覺怪異,只因她的心早已完完全全給了游平,哪怕是個單薄的身子?她穿上游平溫熱的上衣,心頭一熱,已忘了自己到底是白蓮還是菱兒,手里握著水晶圓玉,便瑟縮在游平的懷里啜泣。
游平懷抱白蓮,心中百感交集。一聲平哥喊得他柔腸寸斷,眼前的白蓮竟然是他心心念念的菱兒,眼見她傷重柔弱,一心求死,自是心如刀割。另一方面,白蓮又是人人欲殺而後快之的天魔小妖女,唉!他該何去何從呢?
白蓮雖是受傷不輕,神志仍很清楚,她見游平半晌不出聲,便掙扎地坐起,冷靜地道︰
「游公子,菱兒已死,過往種種,不可追憶,你今日若要為武林除害,就動手吧!」
游平不敢相信這般冰冷的話語,竟是由溫柔的菱兒聲音說出,他實在無法將白蓮與菱兒合而為一。
在雜亂的思緒中,他只能問道︰「為什麼追殺賈峻他們?」
「我追殺他們?只因我毀掉賈峻專門逼良為娼的酒樓,他就以百名弟子追我一天一夜。」白蓮淒然笑道︰「也因為我是小妖女,每個人看到我都是要殺的。」
游平慌了,「菱兒,我不會殺你,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。告訴我,你不是白蓮!」
白蓮無奈地搖搖頭。「菱兒是個生活在黑暗中的傻姑娘,白蓮才是個活生生的人。」她吃力地站起來,故意不去看游平,「我走了,你若改變心意,隨時都可以殺我。」她邁開不穩的腳步,悄然滴下淚水。
游平亦是挺身而立,內心頓時陷入天人交戰。一個是此生不渝的摯愛,一個是人所不容的小妖女,為什麼她們是同一人?
他當下不再思考,疾步向前,用力擁住白蓮,摩挲著她的發,顫聲道︰「菱兒,菱兒,你騙我,你不是白蓮。」
白蓮掙扎著想要推開游平,「菱兒沒有騙你,是白蓮騙你,世間沒有菱兒這個人。」
游平還是緊抱住白蓮,吻著她的鬢發,「不管你是誰,我不會再讓你離開了。」
天色漸晚,醉蝶谷映照著霞光,把各色花朵燒得火紅一片,白蓮心頭亦是火熱不已。她何嘗不想幻化成無憂無慮的菱兒,與游平悠游天下,共度余生?此時,她再也無力離開游平的懷抱,只願時間永遠凝結。
游平感嘆地道︰「菱兒,我們離開江湖,退隱山林,不要再管是非了。」
「不可能的,不可能的!」白蓮揪心不已。
游平憐愛地撥弄白蓮散亂的發絲,「你是我永遠的菱兒啊!」他輕輕地吻去她的淚水,吻上她的朱唇,兩情繾綣,再也難分難舍。
白蓮情深激動,忘了門派恩怨,她抬起滿臉淚痕的臉龐,顫聲道︰「平哥,再讓我當一夜的菱兒吧,平哥!」
夜幕低垂!黑夜籠罩。游平抱起白蓮柔弱的身子,走入谷中花叢深處,天為被,地為床,深情以百花為證。
白蓮緩緩褪去上衣,決心把身子交給游平。
游平情難自禁,順著白蓮柔滑的頸項、臂膀、腰際,探入了她的私密處。
白蓮喃喃地喊著︰「平哥,平哥……」雙手緊抱住游平,難分難舍。
游平初得佳人獻身,自是感動疼惜!一舉一動都怕弄疼了受傷的白蓮,見她溫柔嬌喘,便柔聲在她耳畔道︰「菱兒,我今生今世會永遠疼愛你、照顧你,我發誓要娶你為妻!」
白蓮無言地淌下淚水。
長夜已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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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場好夢醒來,天色微明,游平猶覺懷中柔香,想要伸手抱住白蓮,卻發現全身動彈不得。他一驚,整個人立時清醒過來,見白蓮坐在他身邊,氣色已經恢復紅潤。
游平著急不已,卻是說不出話來。
白蓮眼中幽邃,迷茫空洞地道︰「游公子,放心,我不會殺你,以後也不會動正義門任何人一根寒毛。日後道途相見,你我只是陌路。穴道一個時辰後自會解開。」說罷,即起身離開,頭也不回地飛躍而去。
游平眼睜睜地看著白蓮飄忽在五彩絢爛的花叢間,轉眼便芳蹤杳然。
他暗暗立誓道︰「菱兒,不管你是誰,你永遠都是我游平的妻子。」
第四章天神峰
第四個月了,每月初一,游平一早就會到藍石溪畔痴等,從天明守到深夜,就是苦等不到白蓮。這三個月來,江湖上也未曾听聞白蓮的行蹤,游平只能暗自祝禱她的傷勢盡快復元。
白蓮是不會來了,而既然正邪不兩立,他倆怎麼可能在一起?這也是這幾個月來游平苦苦思索的問題,但兩人相愛至深,怎麼能忍受分離之苦?兩人自醉蝶谷相認、兩身互許後,游平早已認定白蓮——也就是菱兒,是他的妻子。
相思苦,離別苦,世俗成見更苦。
日暮時分,藍石溪畔很快地暗了下來,游平也不升火,靜坐在黑夜中,痴痴等待。
到了深夜時分,游平一步步走進溪水中,伸出雙手撥水前進。一個多月來,他只要有空,就抓著唐琛往城外的小湖練習游水,鍛煉水性。大家都以為游平是為了多學一項功夫,但游平自知他的苦練,為的是尋找白蓮所說的下山秘道。
醉蝶谷那夜,白蓮點滴的訴說,一一解除了游平的疑惑︰包括她幼年學說話時,「蓮」字說不清楚,總是說成「菱」兒,從此她娘就昵稱她為菱兒;在每月初一,至陰無月的夜里,正是白侖一月一度的閉關養氣之時,她母親總會帶她循秘道到溪邊散步唱歌,偶爾也趁白侖外出時,在大白天到溪畔玩耍。但是自從她母親過世後,她只敢在每月初一過來,所以才會在暗夜里遇到趕路的游平。
白蓮沒有告訴游平秘道的所在,游平也不追問。白蓮告訴他,當年她的太祖父因不堪天神教的嚴厲教規,也看不慣首任開山教主的殘暴,所以產生離開的念頭,但考慮妻兒老父皆在天神峰,為了讓家人順利逃開天神教的掌握,遂秘密開鑿一條通往山下的秘道,誰知這一開挖就延續三代,直到白蓮的外曾祖父時期才開通,但因白蓮的外祖父身居教中護法要職,于是隱瞞秘道一事,直到白蓮的母親听了父親的遺言後,這條封閉三十多年的秘道才被發掘。
溪水清涼,猶如暗夜中菱兒冰冷的小手。那時游平听了秘道的秘辛,心中感慨萬千。
游平游水游累了,攀在溪邊大石休息。這條藍石溪一邊是林木茂密的陡坡,上下不易,另一邊則是平直陡峭的岩壁,就連矯健的猿猴,恐怕也難以攀岩直上山頂的天神教,眼看就要游出藍石溪谷,游平還是找不到上山的路徑。
溪流湍急,加上這幾日下過大雨,水勢洶涌,一股急流沖激而下,把初試泳技的游平打向岩壁,他一慌,想附住岩壁,卻被強勁的水流帶向前方突出的一片黝黑山壁,他心想這下子必然摔得非傷即昏,正想使力游開,突然覺得周身水流停滯,身體則輕輕撞上一個東西。
游平在黑暗中模索那東西,似乎是艘小船。他立即翻身上船,掏出用油布包妥的火折子,仔細查看情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