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白衣女子听到游平的說話聲,抬起頭來定楮看著游平。
游平拖了師弟就走,才踏出幾步,就听到揚鷹幫有人喊道︰「幫主,就是她,她就是天魔教的小妖女,她就是害死莊長老的凶手。」
小妖女白蓮,游平停下腳步,見揚鷹幫的一名幫眾正指著那名白衣女子,神情激動,右手緊握腰間的大刀,蓄勢待發,而其他幫眾則個個警戒,伸手按住鎊自的刀劍。
白蓮頭也不抬,靜待綠兒送上茶水。
英聲遠起身上前道︰「白姑娘,揚鷹幫英某久聞姑娘芳名,想不到姑娘如此年輕,卻是這般心狠手辣。」
天神教一名男弟子喝道︰「來者何人,竟敢對大小姐不敬?」
英聲遠絲毫不畏懼,「長沙揚鷹幫英聲遠是也。天魔教危害武林,殺我弟子,我揚鷹幫向來視天魔教為寇仇,今日狹路相逢,正是鏟除妖魔的大好時機。」此話一出,揚鷹幫諸人齊聲應和,殺氣騰騰。
那男弟子道︰「英幫主開口魔教,閉口魔教,敢問你們見過本教使過什麼魔法嗎?再請問,你們自稱名門正派,貴幫莊采清長老,卻是不清白也不光彩,計誘良家婦女,始亂終棄,我們大小姐只不過是略施薄懲而已。」
「胡說八道,殺了人還敢破壞我幫名聲。幫主,我們跟他們拼了。」揚鷹幫弟子義憤填膺的喊道。
只見白蓮不在意地喝著茶,示意一行人坐下來休息。
英聲遠見白蓮一點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,不由得怒火中燒,「好,今日就是小妖女的死期。」說時遲那時快,他的軟蛇長鞭已向白蓮的桌上卷去。
長鞭來勢洶洶,眼見就要掃到紅兒,卻見白蓮挑起一只竹筷,直往鞭尾送去,順勢轉了一圈,竟把鞭尾帶離原來攻擊的方位,啪地一聲,打向另一張桌子,桌面登時裂成兩半。
英聲遠驚覺白蓮武功之厲害,軟鞭一收,又往天神教諸人揮去。白蓮縱身躍起,竟伸手去抓那威力強猛的鞭梢,眼見長鞭就要疾掃她雪白的臂膀,令一旁觀戰的游平看得膽戰心驚。
白蓮卻是不慌不忙,白衣長袖一揮,把那軟鞭團團繞住,再若有若無地扯了一下,英聲遠的軟鞭竟然月兌手而出。白蓮長袖再揮,把軟鞭抖開,拋向半空中,任由其掉落地上。
英聲遠臉皮漲紫,撿也不是,不撿也不是。他素來以剛猛強勁的鷹鞭六式揚名江湖,多少年來擊敗對手無數,如今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姑娘竟能連接他兩招,還將他從不離手的長鞭奪走,棄于地下,豈不令他顏面無光?
白蓮低聲向一名男弟子吩咐幾句,那男弟子上前撿起軟鞭,雙手呈送到英聲遠面前,「英幫主,敝教無意得罪,尚請英幫主注意幫眾之言行舉止。」
英聲遠恨恨地搶回軟鞭,怒道︰「我揚鷹幫一向光明磊落,不似你天神教陰狠毒辣!」他又想出手,可忌憚于白蓮高強的武功,還是忍了下來。
天神教一行人就坐,叫小二送上飯菜;而揚鷹幫人則莫不咬牙切齒,卻沒人敢再動手。
江湖中向來傳聞已久,揚鷹幫的莊采清長老,貽害不少女子,只是礙于莊長老有相當的地位,無人敢插手。就連號稱名門正派的揚鷹幫,游平亦耳聞英聲遠有盜賣私鹽,獲取暴利之情事發生。
然而,揚鷹幫與正義門有結盟之誼,游平無法坐視英聲遠受辱,更何況對手是惡名昭彰的小妖女白蓮?他此時若不挺身而出,返家後也必會遭父親責備。
游平當下權衡,立即走上前,向英聲遠作揖道︰「英幫主,小可不才,且讓我會這妖女一會。」隨即就持劍走到白蓮桌前。
白蓮抬起頭來,定楮看著游平,清靈的雙眼卻是令人探不著底細,游平心神一懾,「在下正義門游平,今日特來領教白姑娘的功夫。」刷地長劍出鞘,白光森寒。
白蓮垂下眼簾,也不回答,只見她深深吸了一口氣,站起身來,似要離開。
游平長劍刺出,擋住她的去路,「想走?沒那麼容易!」
紅兒擋在白蓮身前,立刻出劍格開游平,喊道︰「你們這些人蠻不講理,上來就掄刀使劍。」
英聲遠在後頭叫道︰「是魔教作惡多端,自找死路!」
「英老頭技不如人,竟敢嚷嚷?」紅兒一邊說著,一邊又接過游平好幾招。
游平不敢輕敵,若不勝過紅兒,怎能與白蓮交鋒?劍法一變,使出正義門的獨門劍法九重奇劍,幻化的劍法一使出,紅兒無法招架,連退兩步。游平轉移目標,將長劍指向白蓮。
白蓮並不還手,她輕旋身軀,避過劍鋒,又向外滑走數尺,來到茶棚外,任憑游平長劍緊追不舍,卻仍無法逼近她的白衣數寸。白蓮身形飄忽,漸往林子移去,游平等人亦緊跟在後。
游平不時與白蓮的目光相對,只見她冰冷的神情里,似乎藏著一抹淒楚。
游平心頭一驚,心想自己與她無冤無仇,她殺了惡人,而自己卻是猛出狠招,要置她于死地,她做錯了什麼嗎?他心中猶豫,劍法竟凝滯下來。
白蓮一個輕巧的翻身,與眾弟子沒入茂林之中,英聲遠正待追趕,游平伸手阻止,「算了,她只是個小泵娘罷了。」「不!她害死我幫的莊長老,怎麼能讓她走?」英聲遠忿忿不平。
游平原想指出莊長老的不是,但礙于英聲遠的長輩身份,總算按捺下去,片刻方道︰「英幫主,你也看到了,白蓮武功飄忽詭異,你我都不是她的對手,更何況魔教門下個個武功精湛,再斗下去恐怕有所損傷,還是等殲魔大會再從長計劃。」
英聲遠今日敗于魔教小妖女,自是奇恥大辱,可听得正義門掌門之子如此說,也為自己留下顏面,于是他便道︰「還多謝游三少爺拔刀相助,看來魔教一日不滅,江湖一日難安。」
游平拱手告別揚鷹幫諸人,路上,不自覺地轉頭望向白蓮諸人沒入的方向,這才記起,從見到白蓮開始,沒有听她開口講一句話。
這時唐琛道︰「人稱白蓮是小妖女,我看是仙女還差不多。」
「喂,小聲點,要是給那只老鷹听到了,非得氣得抖掉全身鷹毛不可。」楊全說。
「說不定那一把胡子的老鷹正念念不忘她的美色呢,師兄,你說白蓮漂不漂亮?」唐琛忍不住贊美。
游平一愣,道︰「好看是好看,就是冷冰冰的,教人不敢親近。」
「是啊!真不曉得誰敢娶她?」唐琛全身泛起了雞皮疙瘩。
「他們天神教的萬天群啊!他們是表兄妹,听說天神教若男女合練寒功,那威力可嚇人哩!師兄,白蓮剛剛好像沒有使寒功。」
游平道︰「所謂寒功,男子所練為陽脈神功,女子則為陰脈神功,揚鷹幫的莊長老就是被陰脈神功所害,听說死前全身發白,面罩寒霜,就像凍死的一樣,也算是一門陰毒的功夫。看來天神教人自有分寸,不會胡亂使寒功。」
游平心神飄蕩,飄向小溪畔的菱兒。在江湖中打滾十數年,他早已厭倦仇殺恩怨、刀劍相向的日子,唯有待在單純的菱兒身邊,他才能享受到片刻的安寧,此時,什麼魔教,什麼武林正義,全都成了一縷清煙,飄散無蹤,他滿心期待的,就是二日後的溪畔相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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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平早早來到溪畔,一心等待菱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