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干麼死盯著少堡主?」伍彥拔出劍,一副想將他碎尸萬段的表情。
伍彥的沖動舉止在火烈的凌厲眼神下頓住。
伍彥明白火烈眼神中的含意︰再動一下就等著被剝皮!
他只好乖乖的還劍入鞘。
伍彥恨死自己,明明知道少堡主不可能是女人,武功也高過于自己,但,他總是無法將少堡主視為男人,總覺得他該為少堡主阻擋任何有色的眼光。
走在前頭的火烈越來越不自在,有如芒刺在背。
「洛兄,烈焰堡有難,恕小弟不能邀你入堡作客,他日有緣再聚。」他雖名為火烈,眼中散發出的永遠是教人難以理解的冷。
洛靳霆炭抹似的濃眉微揚,銳利的鷹眼直視著火烈,一個自己也很意外的念頭驟然在腦海浮現。
「你砸了我的招牌,害我丟了生計,這會兒拍拍就想走人,這是你們正義之士所為的事嗎?」洛靳霆忽然覺得當個無賴也很有趣,他不自覺的編出推諉耍賴之詞,想賴著火烈。
「看你長得人五人六的,怎麼說起話來像無賴?」伍彥惡狠狠的開口。
洛靳霆深邃又帶點促狹的雙眸直直的盯著火烈。
「我不會造成你的困擾,況且烈焰堡需要幫手,而我需要混碗飯吃,何不讓我投效烈焰堡?」
他也不知道自己吃錯什麼藥,明明熱愛飄蕩,不願受拘束,卻甘心為了多看火烈一眼而作繭自縛。
火烈以銳眼余光掃他一眼。
洛靳霆雖然身著錦衣華服,但眉宇之間掩飾不了漂泊浪蕩的率性,為何他甘心屈就烈焰堡?
「雖然烈焰堡不在乎多個人吃飯,但現值多事之秋,我不想牽連無辜,洛兄還是打消此念頭。」火烈婉轉的拒絕。最高興的人莫過于伍彥,他的嘴都快笑歪了。
他很高興少堡主拒絕洛靳霆無賴似的行徑。一路上他就看洛靳霆不順眼,洛靳霆那雙賊溜溜的大眼沒一刻離開過少堡主的身影,讓他憋了一肚子火,但礙于少堡主的顏面,始終不敢發作,現在總算可以甩開這個大麻煩。
「烈焰堡是你們的,路總是大家的吧?我可以不進入堡內,但未達目的地之前,你還是要負責我的食宿,以彌補我的損失。」洛靳霆真的打算賴上他了。
伍彥一肚子火想發作。
那三個賊人哪那麼值錢啊?
早知道就不該出手救他。
無賴!無賴!
他是盤古開天以來最不要臉的無賴!
伍彥不斷在心里咒罵著洛靳霆。
洛靳霆听到火烈的嘆息聲,知道他已經默許他的作法,因而笑得得意非凡,開始覺得捉弄他是人間一大樂事。
約莫過了半個時辰,天色接近黃昏,一行三人當下找了一家客棧投宿。
偏僻的城鎮里難得出現如此瀟灑、俊挺的人物,他們三人一下子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。
他們一落座,就引來許多目光。
「喂,不是只有我愛看你家主子,瞧!很多人的眼楮都盯著他看呢,怎麼不見你拔刀相向?」既然決心跟他們相處,總要制造些樂趣。
火烈太冷,不太容易制造笑果,伍彥倒是一個不錯的抬杠對象。
才說著,禁不起激的伍彥站起身,準備去挖眼珠子來下飯。
「讓他們去看吧。」火烈並不在意。「吃飯!」
「可是他們很面熟耶!」洛靳霆故作神秘的小聲開口。
靠窗而坐的三人,從他們一走進客棧,就不時的對著火烈品頭論足。
「洛兄的好奇心不輕,難怪能以獵人頭為生。」
不簡單!
火烈居然會開口消遣他?
越來越有趣了。
伍彥回頭看了一眼。
「少堡主,他們是東北三惡。」有戲看了。
火烈並沒有答腔。他暫時對他們沒興趣,既然還不到練拳的時候,自然沒有必要惹事。
洛靳霆可不!
他是個哪里熱鬧就往哪里鑽的人,尤其愛將小事擴為無限大,然後他就站在邊邊看好戲。
「哇!大魚出現了。你們知道嗎?東北三惡的身價不菲。」洛靳霆故意提了頭不收尾。
「那很好,你的生計出現了,咱們可以分道揚鑣了。」這樣的結局伍彥最樂見,一來不必讓少堡主動肝火,二來可以擺月兌這個討厭的無賴。
洛靳霆不理會伍彥的揶揄,逕自將注意力放在火烈身上。
「你們不知道嗎?齊南王出價一萬兩黃金,要買東北三惡的項上人頭,不論誰抓到他們,都有賞金可以拿。」
一萬兩?!
齊南王為何要以高價收買東北三惡的項上人頭?
火烈神秘莫測的繼續吃著晚膳。
踫上這種惜言如金的家伙,洛靳霆只好繼續自說自話。
「听說東北三惡握有齊南王的把柄。」這會兒看誰沉得住氣?
伍彥向來都是火烈最得意的代言人。
「什麼把柄?」
東北三惡在風聲鶴唳的敏感時刻逃獄,齊南王又毫不避諱的出重金獵殺,如此舉動頗令人猜疑。
洛靳霆瞪了眼礙手礙腳的伍彥。如果沒有他在場,火烈會不會開口詢問?他忍不住在心里猜測。
洛靳霆正要回答,卻見東北三惡起身付帳離去。
「你們先休息吧!我跟去看看。」洛靳霆跟在東北三惡身後離去。
第三章
洛靳霆回到客棧,見到伍彥坐在火烈的門邊盤膝而坐,很認真的當起門神。
他越過伍彥,想進入火烈的房里。
「你想干麼?」伍彥動作迅速的擋住房門。
「我有話告訴你主子。」洛靳霆推開他。
「我不準你進去,少堡主已經就寢了。」
洛靳霆故意拉開嗓門︰「原來你主子不想知道還有誰在打烈焰堡的主意。」
「有話告訴我也一樣。」伍彥對烈焰堡一樣關心。
「很抱歉!我只喜歡說給我喜歡的人听。」洛靳霆轉身回房。
火烈如果想知道,就得到他房里來听。
原本已經穿好衣裳準備出來的火烈,听見他如此曖昧的言語,頓時停下腳步。
罷了!
經過這幾日的相處,他知道洛靳霆不是藏得住話的人,到了明日,他一樣會一五一十的說出來。???火烈錯了!
第二日,洛靳霆似乎變成了個啞巴,一路行來不言不語,連伍彥挑釁的言詞都不予理會。
洛靳霆就是生氣。
憑什麼火烈就認定他一定會說?
他偏不!
這次他一定要利用這個消息,纏著火烈讓他進入烈焰堡。
他們剛走出小鎮,就被一群蒙面人圍住。
伍彥對著洛靳霆彈了兩個時辰的琴,洛靳霆一副像牛一樣的反應,早惹得伍彥一肚子火,現在剛好可以出在這群人身上。
他一個人對上五個,雖然顯得有些吃力,但是旁邊有兩個高手罩著,伍彥顯得不慌不忙。
左拳、右腳、攔腰砍、注意下盤……洛靳霆在一旁不時指點伍彥所露出的破綻。
火烈發覺洛靳霆的武功非常眼熟,但是師父說過他一生只收過兩個徒弟,一個是他,一個是早已學成出師的師兄。
洛靳霆看起來挺年輕的,不可能是他的師兄。
據說他的師兄早在他入門之前就已經離開廬山,而在水家減門之後,白衣男子將他送往廬山,師父就親自護送他到烈焰堡,以致他從未與師兄見過面——他思緒未定,伍彥已經收拾那五名歹徒。
洛靳霆上前搜索五人身上的物品。
丙然不出所料,真是齊南王府的侍衛。
他才與東北三惡踫過頭,齊南王就馬上找上門了。
這五人分明是沖著他來的。或者他不該連累火烈,該是與火烈分道揚鑣的時候了。
依依難舍之情竟在他心中漸漸浮現。
他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婆婆媽媽過,他開始懷疑火烈會是他永遠的牽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