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可能是家庭因素吧,她對男人有很深的成見,甚至有婚姻恐懼癥。」
「怎麼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?」孟子頡不以為然。
「還有更嗆的!」
「還有啊?」孟子頡瞪大雙眼。這個女人的傳聞也未免太多了。
「听說她有同性戀傾向。但僅止于傳說,事實如何無從得知。」
「太可惜了!」孟子頡搖了搖頭。
他接觸過許多女人,新女性、大女人、女強人……卻頭一次接觸女同志。
「這只是傳聞,千萬當不得真。」孟子凡不太相信小道消息。
「寧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無。」開玩笑,萬一表錯情就糗大了。
「撇開私生活不談,她對工作的狂熱和你如出一轍,學識、能力也不差,你們會是很好的工作伙伴。」
「如果她是個正常的女人,我可以同意,問題是,她是同性戀,而我不巧是那種不予置評的人。」
孟子頡真是大膽,不怕招人抗議。
「唉!媽媽想要有個媳婦的夢又碎了,原以為她會是大嫂的上好人選,真可惜。」孟子凡語帶惋惜。
「拜托!拿槍架在我脖子上,我也不敢踫她。」既然她是同性戀,自然也看不上他。
「她又不一定是,不要亂給人家貼標簽。」再扯下去,邵跋晶跳進黃河也洗不清。
「管她是不是,我對太能干的女人沒興趣,何況她有婚姻恐懼癥,要擦出火花等下輩子吧!」孟子頡篤定地說。
「話不要說得太滿。」孟子凡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。
「你對她的評斷不錯嘛!我支持你放手去追。」
「別玩我了,我絕對上不了她的選夫名單。」孟子凡可不認為自己適合邵跋晶。
???
自從邵跋晶回到家後,王于婷已經听她念了一小時又十分鐘,邵跋晶將風動的老板罵得體無完膚,而且似乎意猶未盡。
「晶晶,行了!我知道那個男人很混蛋,你就別再生氣了,氣壞身子多劃不來。」王于婷心疼的安慰她。
「你不知道他有多囂張!」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。
「我知道,我都知道。那個混蛋是全天下最渾帳的男人,應該下十八層地獄,上刀山、下油鍋都不為過。」
「你有完沒完?打從進門開始,你已經罵了一小時又十分鐘,我的耳朵都長繭了。」陳克彬忍不住調侃她。
「陳、克、彬!」邵跋晶鼓著腮幫子。
「好了啦,好歹他也是你的上司,和平相處比怒目相視容易過日子,忍忍就過去了。」王于婷采取中庸之道。
「我不贊成!」陳克彬出言制止王于婷的高論。「對的就要據理力爭,千萬不可姑息養奸,以免落個助紂為虐的臭名。」
哇拷!
陳克彬和孟子頡有仇嗎!想借刀殺人啊!
「陳克彬說得對。我會和他和平共處,當然也會堅持己見。」邵跋晶終于平息怒氣。
王于婷只有搖頭的分。
她太了解晶晶的個性,現在不管再說什麼都會被她全盤推翻;哪怕孟子頡是如來再世,她拼著兩敗俱傷也在所不惜。
陳克彬看在眼底樂在心里,更加認定他們是絕無僅有的絕配。
邵跋晶心高氣傲,孟子頡也不可能任人宰割。
他期待這場叫好又叫座的好戲有個圓滿的結局。
「我怎麼覺得你有陰謀?」王于婷覺得他笑得很賊。
「我哪有什麼陰謀。」
他只不過是順道做個媒人,盡快將他的「情敵」掃地出門而已。誰讓邵跋晶擋在他和王于婷的中間,害他們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!
???
孟子頡倚在窗口,仰望天空點點繁星,心中不禁想起老媽。
想在人吃人的都市叢林里佔有一席之地,需要比別人付出更大、更多的心力,在他身後支持他的正是母親推動搖籃的手。
當他從母親手中接過搖搖欲墜的風動集團,沒有一個人看好他。是他排除萬難、犧牲玩樂時間,全心全意撐起風雨飄搖的公司。
他是個天生的企業家。
早在接掌公司之前,他就預料未來輕工業的重心將會移向中國,因此他很早就開始著手勘察大陸市場。
幾年下來,風動集團不斷擴充,證實他的眼光正確,也贏得大小鄙東的認同與支持,進而放心的將公司交給他。
雖然在改革的過程中遭受到一次又一次的挫敗,但他認為那是對他人生的一種考驗,每通過一次考驗,就象征他在人生的階梯上又往上踏了一步。
他絕對不會因為一點小小的失敗而垂頭喪氣,盡避眼前一片灰暗,他也從不自暴自棄,只要還有一絲希望,他會憑著那一點點曙光,奮力到達光明的彼岸。也許他會如同蝸牛一樣,身上背負著沉重的壓力和負擔,雖然腳步緩慢,但是卻是最踏實、最可靠的前進方式。
門鈴在寂靜的夜里響起,隨即听見孟伯的驚叫聲。
「夫人,你總算回來了!」
「我不能回來嗎?」孟老夫人怒氣未消。
一見失蹤的母親現身,孟子頡總算放心了。
「媽,這幾天你跑哪兒去?我擔心死了。」孟子頡的口氣帶著埋怨。「歆昊呢?」他望了望邱蕙春身後。
「擔心?你們巴不得我從地球消失,省得听我嘮叨。」邱蕙春收拾著細軟,一面派兒子的不是。
又開始了!只要他表示關心,母親就會拿婚事來做文章。
「媽,結婚是人生大事,總不能隨便找個女人交差了事。」
「話是沒錯,可是也沒見你們對誰用過心。」想蒙混過關,門都沒有。
「我答應你,只要你不再出狀況,我一定認真交一個女朋友。」孟子頡舉起手發誓。
為了不讓自己英年早逝,只好用緩兵計擋一擋。
「我不會再上當了,你什麼時候決定結婚,我就什麼時候回來。」
邱蕙春不再理他,自顧自的整理行李。
她撕下一張便條紙,寫下住址、電話交給孟子頡。
「這是我住的地方,歡迎有空來訪。」
「媽……」
「多說無益,我的脾氣你應該很清楚。」
孟子頡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母親離開。
???
邵跋晶忍著怒氣,認真地畫著設計圖。
什麼嘛!
居然把她工作地點安排在總經理室,擺明了要孤立她。難道想監視她?
孟子頡黑黝深邃的眼眸不經意的又看向她。
她除了忙忙碌碌的運筆畫稿,因怒火而暈紅的臉頰氣鼓鼓之外,根本無視于他的存在。
她的臉上有公文嗎?孟子頡怎麼老是盯著她看?
「你不累嗎?」他已經看了她半天了,就算監視也不需做得這麼露骨。
「不累啊。」
孟子頡以為她問的是他的工作量。
老天!誰來救救她?
這個商場上征戰多時的猛將,居然听不出她的話中帶刺。
定定的凝視他一會兒,邵跋晶將一堆設計圖丟在他桌上。
「既然你不忙、也不累,請你確認這些版稿,裁剪師父等著要。」她轉身向門口走去。
「你要去哪里?」孟子頡叫住她……
她停在門邊,微側著臉譏笑道︰
「去洗手間也要打卡、報備嗎?」
孟子頡聞言,不悅的板著臉。
「你對上司的態度很差。」
她都是這麼待人的嗎?
「有嗎?」
她不以為然的與他四目相對,眼神清亮、無懼的接受挑戰。
「你對員工的態度也不怎麼樣!」他也沒考慮過別人的感受。
她激怒了他。
「發表會所需要的樣本都備齊了嗎?」他無法控制自己不情緒化。
距離發表會還有十天,他緊張個什麼勁?
「如果我告訴你我還沒準備好,我是不是就得回家吃自己?」
孟子頡錯愕地看著她,沒想到她除了易怒、膽子大,還很不知死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