範劭菁接住淚水,不讓它落地,不想听淚水碎卻時的清脆便吞回肚里,不願听到自己脆弱的呼喊,便掩住哭泣的聲音。
她覺得她這一生似乎總是在策馬趕路,是環境讓她迫不得已,誰教她揮的是命運的長鞭,原來不只光陰是百代之過客,連她短暫的一生都得不斷在各異的逆旅流亡,也許這就是人生吧……不斷去追尋一段一段的美麗,不用一直持續,只是為了點綴生命。
但,為什麼她的每一次回顧都令人傷痛?欽羨下個路人有此際遇,然後在含淚尋覓下一個驛站,只是不知何時,她的人生才能終止這樣的殘酷輪回?無奈,汲汲營營的每一段日子,卻終歸于一朝分袂時的惆悵。
石纋磊忍住激動。
也許這本就是個美麗的錯誤,即使他用盡所有的快樂悲傷也換不得她一刻停留,畢竟他的轉變及不上她離去的腳步,也許只能任憑她的身影消散隱沒在紅塵里……他載得動這許多愁嗎?
人畢竟是感情動物,石纋磊亦然。
在這充滿柔和的昏黃燈光下,在柔軟的床邊,一個性感的嬌軀,靠在偉岸的男子身旁感性的訴情意,怎麼控制得住內心洶涌澎湃的情潮?
石纋磊伸手將她拉上床,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住那兩片渴望已久的唇。
範劭菁從喉間發出一聲嬌喘,來不及去思考他突然而來的熱情舉動,摟緊他赤果的胸膛,配合的狂吻他火熱的唇,熱切的汲取他舌尖傳來的情意。
狂熱的吻蔓延至她的耳畔,他粗重的鼻息像股暖流傳進她的耳膜,引發她一聲聲的嬌喘。
石纋磊粗厚的手掌在背後不安分的游移,她睡衣上的肩帶不知何時松開滑落,高張的石纋磊,埋首在她小巧渾圓的雙峰上,輕柔的吻住粉紅的蓓蕾,而大手也悄悄滑向她的俏臀,探進睡衣下空無一物的肌膚里。
「磊,愛我……」範劭菁低吟著。
在她恨不得她身無衣物時,她的一聲低吟喚醒了石纋磊失控的。
「不!我不可以!」石纋磊推開她,坐起來。他耙著凌亂的頭發,惱恨自己失控的情緒。
範劭菁不肯放棄。
「為什麼?在這片屬于你我的天地,都已經走到邊境了,為什麼還在徘徊?難道你要我這顆泣血澆灌的種子,還沒有發芽、成長,就忍心讓它枯萎?」
在方才激烈的狂吻中,才知道自己是那麼渴望的想要愛他,同時也肯定一件事,他也以同樣的心情愛她。
不管他是因為道德的約束,或是對她有疑慮,總之,只要有那麼一絲絲情愫存在,只要能在他生命中留下一個記憶,她就心滿意足了。
她要永遠留著他在她身上留下的那一記海棠紋身,雖然會疼得錐進骨子里,但傷痕太美麗,使她不願治愈,不是誰下了不溫柔的咒語,而是他不經意的擦身,讓她卷進漩渦里,讓她愛得心甘情願,不掙扎也不吭氣。
蹙眉瞅著她,後悔自己心軟的回應。
「回你的床上去!」他粗聲的警告。
「我們都是成年人,我不會要求你什麼。」
她知道他在強力的克制自己,這讓她欣喜的發現,他的心在反抗他的行為。
她翻身壓上他身上,紅唇吻遍他的胸膛,甚至學著他輕吻著他胸膛上的,不知道自己不純熟的技巧,是否能再燃起他想要她的?
片刻後,見他毫無反應,她幾乎要放棄了,心中的沮喪油然而生,眼淚也隨之滴下。
但,就在她的眼淚滴在他的胸膛時,石纋磊低吼了一聲,隨即反客為主,像一頭野豹般,動作迅速俐落的起身將她壓在身下。攫住她紅灩的櫻唇,野蠻激烈的吻得她快喘不過氣來。
如火熾熱的雙手,滑過她玲瓏的曲線,將她身上的衣物一一褪盡。
石纋磊溫柔的凝視她,壯碩的身子向前挺進,含住她的嬌聲痛吟,帶領著她一起雲游人間仙境……
? ? ?
第二天,範劭菁睡到日上三竿,壓根忘記父母即將回國的事。
她起床後,呆呆地坐在梳妝台前,兩眼直視鏡中的自己,但是一顆心卻恍恍惚惚的神游太虛去了。
此刻鏡子里反射出來的淨是昨夜旖旎纏綿的畫面,而她的腦海里無時無刻充塞著石纋磊刀削的冷俊面容。
初經人事的嬌羞,布滿清麗的臉龐。
「範劭菁……」石夫人在門外放棄敲門,提高嗓音呼喊。
糟糕!是不是昨夜的雲雨已經傳遍整個大宅子?
石纋磊不是愛嚼舌根的男人,應該不會拿此炫耀。
範劭菁懷著忐忑的心打開房門。
石夫人大方的走進門,在沙發上優雅的坐下。
「有……事嗎?」範劭菁像做錯事的孩子。
「我想和你談談隕石集團的繼承權。」石夫人頓了頓。「別人不清楚,我相信你比誰都清楚,石綸琥已經死了,現在隕石集團的總裁根本就是冒牌貨。我也知道是你們在從中搞鬼,讓股票無量下跌。你為什麼這麼狠,不能替石家留下一條路?」
石夫人倒是會惡人先告狀!
「是誰不肯替石家留一條後路?是你!是你用心計較害死綸琥,是你不肯替石家留一脈香火!」範劭菁一想起石綸琥便悲從中來。
「你說這是什麼鬼話?我是他的親阿姨,怎麼會害死他?」石夫人瞪大眼楮。
阿姨?怎麼可能?石綸琥從來沒提起過。
「騙人!如果你是綸琥的阿姨,為什麼綸琥從來不說?」範劭菁認真的回憶。確定石綸琥從來沒提過。
「綸琥根本不知道。我從小就被人收養,一直住在國外,直到幾年前回國尋親才知道這件事。那時石淨的元配剛剛過世,我一心想要替我姊姊報仇,所以才會嫁給石淨,只是沒想到石淨也相繼過世。如果我不是綸琥的阿姨,何必將大權交給有病在身的綸琥?」石夫人一邊訴說,一邊淚流。
「但是……」範劭菁不知道怎麼去撇清心中的疑慮。「吳志氣和吳蓮池真的是你的佷子嗎?」
石夫人搖了搖頭。
「他們是我的兒女,我為了行事方便,所以沒說出他們的身份。」
「你有丈夫?」範劭菁驚呼出聲。
「不!他們是我領養的。」
範劭菁理不清這一團亂。
「總之我認為綸琥的死和吳志氣月兌不了關系。」
「你怎麼會這麼認為?志氣一向非常尊重綸琥。」
「綸琥每天都喝吳志氣端來的飲料,我主張報警驗尸,你們卻極力制止,這不是很奇怪嗎?」範劭菁將不滿的情緒傾倒出來。
「那是怕影響隕石集團的營運,如果請法醫驗尸,不就等于通告全世界隕石集團變成群龍無首。」石夫人解釋著。
這些都是當初已經套好的借口,他們用時間緩和,對外宣稱石綸琥出國治療,好讓吳志氣能順利執掌公司,所以才會讓石纋磊能以石綸琥的身份重新出現。
「既然你宣稱你是綸琥的阿姨,你知道綸琥有個雙胞胎弟弟嗎?」範劭菁相信她不知道,否則她也不會視石纋磊為眼中釘。
丙然!石夫人瞪大了眼楮,一副不能置信的表情。
「我不相信,別以為你找了一個相似的人,就想借此獨吞石家的產業!」
範劭菁一聲冷哼。
「我根本不在乎金錢,我只是想替綸琥報仇,將害死他的人繩之以法。」
石夫人听完她的話,落寞的走出去。
範劭菁現在才知道,這世界上沒有什麼道理可循,所有的人都將金錢擺在第一位,她所做的一切竟然讓人誤以為是為了金錢?石纋磊是否也是這麼看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