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惡!怎麼和電影上的情節完全不同?
他不是應該丟掉手上的工具,伸手攬住她的腰,然後含情脈脈地與她相視……
「你為什麼沒拉著我?」範劭菁一肚子火。
他沒想到她這麼笨拙,和她在商場的形象一點也不符合。
「才三個階梯而已,又摔不死人。」石纋磊冷冷地說。
為什麼她的轉變如此之大?由一個羞澀、怯懦的女孩,變成一個前衛、大膽的女人,甚至還無所不用其極的勾引他?
人類的天性一向懶得改變慣有的習性,也不願周遭熟悉的人事物有所改變,他就是最好的例證。但與她相處多日後,卻發現自己並不排斥她這種改變,老實說,連他自己也在不知不覺中改變。
「男人真是不可靠的動物,沒想到你竟然會這麼冷血。」範劭菁的臉上看不見一絲剛才的忿怒,輕輕笑道。
她忽然間恍然大悟,和一個冷酷異常的男人發火絕對是白費力氣,想要擄獲他的心必須學著和他一樣的冰冷。
「我只負責保護你的命,不負責你的傷。」
他直視她眼底信任的眼神對自己苦笑。
他是一塊被染黑的布,就算能漂白,心里的烙印懊如何去除?他已經身陷其中無法自拔,不願意再看見她被黑暗沾惹。
看著她眼里的失望,他的心中閃過一絲不舍,幾乎就要開口向她投降。但是他不能,要是半途而廢,那麼先前所受的折磨不就白費了。
「你不該是這麼冷血。」
他能在三更半夜不顧別人的恥笑,將光果著身子的她送到醫院就診,就能肯定他是個有血有肉的熱血男兒。
石纋磊跳下階梯,扯出一抹令人心寒的冷笑,直直地望入她的眼。髒污的雙手握住她雪白的頸子,低頭逼近她的臉龐,近得可以在她眼里看見自己的倒影。
「你好像很了解我?那麼請教一下石少女乃女乃,我應該是怎麼樣的人?如果不是看在大把鈔票的分上,我早把你這個麻煩丟出去喂狗了。」乖戾的狂暴在他眼里展現無遺,給人徹底的毀滅感。
她當然了解他。
石綸琥早將他查得一清二楚。
即使威龍保全有卓越的成就讓世人歌詠,他卻是一直潛伏在黑暗里,掌理一切黑道給予他們的壓力,早年他還曾經是一個人見人怕的殺手,不過警方卻一直沒有找出能定他罪的證據,雖然千夫所指,他依然安然度過每一次的起訴,因為警方聲稱被殺的被害人永遠只是失蹤,從來沒有找到過足以將他入罪的尸體。
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辦到。
既然司法無法定他的罪,她寧願相信他從未殺過人。她信任自己的眼光,每當她望進他的眼底深處,總覺得復雜的眼神中有太多的濃情蜜意。
難道是她的眼楮花了?或是落花有意、流水無情?她都不顧女人最重要的名節,一再地對他示愛,他真忍心讓她的期待凋零?
「我已經不是易受驚嚇的小女孩,別試圖嚇跑我。在商場上的我陰狠出名,一旦決定的事從不更改,即使會蒙受損失。如果你真的冷血就不會有見義勇為的心救我,你若是殘忍,就會放任我任人欺負,而不是為了我接下你厭惡的保鏢工作。」冷靜下來之後,她分析得更透徹。
雖然名義上她是石綸琥的妻子,但他們卻一直做著有名無實的夫妻。
石纋磊皺起炭抹似地濃眉,陡然松手推開她,不願再承受她給予的壓力。
「那只是你自欺欺人的看法。」
他露出邪魅的笑容,一步一步地逼近,粗魯地端起她小巧可愛的下顎,猥瑣的表情像是要強暴她。
範劭菁沒有被嚇退,反而勇敢地迎向他,甚至湊上紅唇,毫不恐懼地請他品嘗。
「如果你想要我,我很樂意奉陪。」
石纋磊像是受到極大的震撼,那隱隱的波動就像冰封的湖面下,隱藏著即
將爆發的火山,熾熱的情緒在心底無聲的呼喊,而她似乎早就听見他的呼喊,所以不畏萬難前來,執意地不肯放開他。
「你不該來惹我!」他挫敗地咆哮著,狠狠地推開她。
一個正常的男人接觸到這麼完美的身軀,如何能受得了誘惑?她殘忍的用真摯的言語,以及紅灩灩的櫻唇誘惑他,讓他備受煎熬。
範劭菁毫無防備地被推倒在地,正要從地上爬起……
「危險!」
石纋磊飛快地將已經快要站起身的範劭菁壓在地上,連續幾個翻滾,幾顆子彈幾乎都是擦身而過。
在兩人在爭吵不斷時,早已有人虎視耽耽地伺機而動,石纋磊卻因為被範劭菁擾得情緒起起伏伏而失去一貫的敏銳。
石纋磊在最後一秒發現屋外的樹上有一剎的火光,心中警鈴大作,不假思索地將她撲倒在地。
「你沒事吧?」他神色緊張,著急地詢問。
「還……好……」範劭菁嚇得說不出話來。
石纋磊將她扶起來,抬頭打量四周,確定危險已經解除。「沒事了,沒事了。」
表面上似乎是他在安撫範劭菁,實際上卻是在安慰自己。剛才他的心跳差點停止,以為他就要失去她了。
驚魂甫定的範劭菁心里納悶著,她懷疑剛才的暗殺行動。
「你的臉……對不起,是我太大意了。」他發現範劭菁臉上的擦傷,自責地怪自己。「天哪!我不但情緒失控,還讓你身陷在危險區域中。」空曠的院子是歹徒下手的好地點。
他攔腰抱起濕淋淋的範劭菁。
「你到底惹了誰?」他快速將她抱進屋內。
範劭菁難掩驚慌,晶瑩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。
「我不知道。」會是石夫人嗎?
她一直覺得石夫人是一個野心勃勃的女人,表面上她處處順從石綸琥,私底下卻動作頻頻,不但干涉公司內部的人事,甚至在石綸琥臥病期間架空她的權力,想將她趕出隕石集團。
石夫人應該是最大的嫌疑犯。
石纋磊將她放在臥室的椅子上。
「這樣就嚇哭了?」
他轉身進浴室,扭開水龍頭放水。
在石纋磊進去浴室的時間,她仔細的分析事情的輕重緩急。
如果現在告訴他事情的真相,他一定會揮袖離去,剛好讓真的想殺她的人得逞。
想想,還是先隱瞞著他吧。
第五章
夜闌人靜,月兒高掛在天際,灑落柔和的月光。
銀白色的月光落在別墅的每一寸土地上,也落在泳池畔等人的範劭菁身上。她嬌小的身子披著睡袍,在泳池邊來回徘徊。
在寂靜的月夜里,別墅四周鬼影幢幢,她的視線不時地往門外飄,似乎不在意把自己置于危機中,執意要等到約定的人到來。
凌晨兩點,約定的時間早就過了,火熾焰卻一直沒出現。
事情演變至今似乎有點「出槌」。原本說好只是作作戲,哪知火熾焰似乎當了真,每一次出手都幾乎要了她的命。
正當她轉身想回屋里的時候,一條人影從花園的鐵門外翻飛進來,以漂亮的姿勢優美著地。
「不等了?這麼沒耐性!」一個低沉的男音在她身後響起。
「你是誰?」範劭菁看見他手里的槍,不禁捏了一把冷汗。
「害怕了?」他帥氣地將槍收起來。「這樣你放心了嗎?沒見過你這麼笨的女人,居然買殺手狙擊自己。你知不知道殺手也有不講義氣的?」
「你胡說!火熾焰不會這麼做。」範劭菁不相信火熾焰會背叛她。
「是喔!他不會,可是組織會。踫上友情與組織有沖突時,他除了服從組織之外沒有第二條路走。」他搖著頭笑她天真。
她從來不知道火熾焰的身份,只知道他是石綸琥的保鏢,對石綸琥言听計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