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我要看小寶寶!我要看小寶寶!"個子嬌小的于恩拉著于生的褲管,直嚷嚷著要看小嬰兒。從現在起,她已經升格當姐姐,不再是排行最小的老麼了。
于生彎子抱起好奇的于恩,好讓她清楚看見新弟弟。"以後我們又有一個弟弟可以玩了!"
"是啊!"
于仁、于信這對頑皮兄弟,心里不知道又在打什麼壞主意。
"于仁、于信,不準你們帶壞于文!"
"大哥,于文現在還是個嬰兒,就算我們要帶壞他也是不可能!"于仁不服氣的嘟著嘴。
"是啊!大哥。于文他還不會走路,我們怎麼可能帶他去拔屋後公雞的羽——"
于信話還沒說完,嘴巴就被于仁的小手一把捂住,于仁眼楮還不停眨啊眨的,暗示他閉嘴。
"這幾天我才覺得奇怪,怎麼公雞身上的羽毛愈來愈少,原來是你們兩個的杰作!"
"大哥,我們下次不敢了!"于仁趕緊認錯。
"嗚嗚嗚……"被捂住嘴的于信也拼命點頭。
這對寶貝兄弟的不打自招可讓一旁眾人忍不住大笑,但白如瘳只是微微牽動嘴角。
"天色不早了,你們早點回房休息。于心,于文就麻煩你了!"
"師父別擔心,我會照顧他的。"
"師父您也早點歇著!"
說完,于生抱起已經在打瞌睡的于恩與于心一起進屋,愛搗蛋的于仁、于信也尾隨在後,一時院子里只剩白如瘳與獨孤老人兩人。
"如瘳,陪師父喝杯茶吧!"獨孤老人拿起另一個杯子,替她倒了杯茶。
白如瘳走向竹桌與獨孤老人對坐,拿起桌上的茶慢慢啜飲。
"你還是一樣不喜歡和人親近。"
不習慣吧!
"大家都很關心你。"
我明白。
"師父明白你也很關心大家,只是從不表現出來罷了。"
白如瘳低頭不語。
"算算時間,師父將你帶回來也有十三年了吧!"
白如瘳點頭回答。
"你還是不打算將你的心事告訴師父?"
白如瘳仍默默不語,眼中閃過一絲絲痛苦。
她的思緒又落入十五年前的往事,她臉上的表情和她黯沉的雙眸,讓人清楚了解,往事帶給她的只有極大的痛苦。
"師父不勉強你將痛苦的過去告訴我。但師父要你知道,不管什麼時候你想說,師父都願意听。"
謝謝師父。
獨孤老人嘆了口氣。"雖然我們救回了于文,但是我們的能力畢竟有限!村里的村民一天不把這祭拜山神的陋習廢除,像于文這樣全身雪白的無辜嬰孩,也只能過著終生躲藏的日子。"
他們並不像村民所說的會傷及無辜,為何村民要如此待他們?
"他們再怎麼解釋也沒用。只要有人說他們會害人,村民是絕對深信不疑的。"
愚蠢的人!
"村民寧願犧牲一個嬰孩,也不願犧牲整個村莊的性命。"
只因為他們全身雪白?
"算了,時候不早了,你早點去歇著吧!"
是,師父。
放下手中杯子,白如瘳起身回房。
看著自己愛徒的背影,獨孤老人輕輕嘆了口氣。
十三年了,當年敵視身旁任何人的小女孩,如今已是個懂得關心別人的姑娘了。
十三年前,獨孤老人到鎮上采購些日常用品,卻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中發現了她,當時她只是個七歲大的小女孩。一般七歲的女娃應該是無憂無慮、天真無邪的;當時的她,卻是個為了生存而與野狗爭奪食物的小女孩。
當他一靠近她,就能感覺到她流露出的仇恨、不信任及敵意。
為了接近她,獨孤老人還被她抓咬了好幾個傷口。之後,他將她帶回木屋,一點一滴的教導她,也看到她一點一滴的改變。獨孤老人只知道,她從五歲起便孤獨一人。
為了生存,她像乞丐一樣乞求別人的施舍;為了保護自己,她必須武裝起自己和欺負她的人打架,即使打得頭破血流……
短短兩年間,她嘗盡了人世間的冷漠無情,這一切都不是個年僅七歲的小孩可以承受的。
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讓她從五歲就孤獨一人?又是什麼事讓她一想起十五年前的事便會那麼痛苦?十三年來,這一直是個謎。
而她身上的"病"……稱它是病並不奇怪。
如瘳和平常聾啞的人不同,雖不能開口說話,但她卻能听見聲音。據她表示,她在五歲之前還會說話,但為什麼後來卻啞了呢?難道這和她痛苦的往事有關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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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日因為有了于文加入,木屋中不覺增添了許多笑聲。
除了白如瘳和于恩之外,大伙全在院中圍著于文,個個使出渾身解數逗弄著小嬰兒。
此時,白如瘳正在屋後竹林中練武,小苞班于恩也在一旁看著。
白如瘳的一身功夫是師父獨孤老人所授,在所有孩子中,獨孤老人只將武功傳予于生與白如瘳兩人。
起初,獨孤老人並不贊成她習武,但禁不住她一再懇求他只好勉強答應。獨孤老人心里很清楚,她會如此堅決習武,必定與十五年前的事有關。
"如瘳姐姐。"听到于恩的聲音,白如瘳暫且停下。
"為什麼你不穿像于心姐姐身上的衣服呢?"
白如瘳微笑不語,她熟練的收起手中的劍,在于恩身旁坐下。
不方便練武。
"如果如瘳姐姐穿上像于心姐姐的衣服,一定很漂亮!"于恩抬頭看著身旁的白如瘳,微笑的說。
是嗎?
"真想看如瘳姐姐穿上漂亮的衣服,一定很好看!"
想想真是如此。從她懂事來,身上的衣裳一直以深暗色為主,一貫的武裝打扮,也許是和心境有關吧!于心身上活潑亮麗的色彩,的確不適合自己;那種顏色只適合常把笑容掛在臉上的于心。
就在此時,屋前打斗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。
奇怪,屋前怎麼會有打斗的聲音?她迅速起身,準備到屋前瞧瞧。
"如瘳姐姐?"于恩對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感到疑惑。
你待在這。
看著于恩點頭答應之後,白如瘳轉身跑到屋前。
她原以為是于生與師父切磋過招所發出的打斗聲,沒想到當她一到前院,才發現是一群陌生人闖入。
他們看來像是一群盜賊,個個面露凶殘,手持利劍的揮向獨孤老人與于生。
這是怎麼回事?白如瘳往地上一看。
天哪!于心手上抱著于文,還有于仁、于信都已經倒在一旁,身上全沾滿了鮮血!
可惡!
她的雙眼霎時充滿霧氣,恨意直竄她全身。
她不加思索的拔起手中利劍,加入獨孤老人與于生的行列。
"如瘳,快帶于恩走!他們人數太多了,我們無法全身而退!"獨孤老人閃過一名盜賊,一拳狠狠的往他身上揮去。
白如瘳拼命搖頭。
她不能丟下他們自己逃走!
她掃過包圍他們的盜賊,正如師父所言,人數真的太多了!即使不顧性命與他們全力對抗,恐怕也無法將他們擊退,全身而退。
"如瘳,快!只要有人活著,我和師父犧牲了也值得!"身受重傷的于生仍不放棄奮力對抗山賊。
突然,盜賊中一名身材魁梧看似首領的男子,右手一揮,盜賊們紛紛停下往後退去,將師徒三人團團包圍。
"快把你們藏的金銀珠寶交出來!否則你們這些妖怪一個也別想活命!"
"我們這里沒有你說的金銀珠寶。"獨孤老人急喘氣說。
"死老頭!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?看到這些白發妖怪全守在這里,誰都知道這里一定有寶物。"
獨孤老人扶著傷重的于生,轉頭看著身上已有好幾處刀傷的白如瘳。"等會我和于生攻向盜賊首領的時候,你趁機帶于恩離開。"